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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長長的沉默飄過走廊。

不知道過了多久——

“咳,咳咳咳……”

蕭芸芸像被一大把辣椒嗆了一樣,咳得臉都紅了,扶着蘇簡安,半晌說不出話來。

穆司爵眯了眯眼睛,“芸芸,你這是什麼反應?”

“巧合,純屬巧合。”蕭芸芸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靜下來,“穆老大,我……hold不住你啊,我還小,求放過。”

穆司爵喜怒不明的看着蕭芸芸,“什麼意思?”

蕭芸芸想了想,“簡單點來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佑寧。”

蕭芸芸堅信,這個世界上,除了許佑寧,沒有第二個女人可以hold住穆司爵。

殊不知,她犯了一個大忌。

蕭芸芸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提起許佑寧,蘇簡安嚇得連呼吸都忘了,默默腦補了一下穆司爵擰斷蕭芸芸一隻手的畫面。

話說,她要不要阻攔一下?

如果穆司爵真的狠下心,她攔得住嗎?

蘇簡安左右為難的時候,蕭芸芸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麼錯,瞪了瞪眼睛,腦海中掠過一個彈幕——趁還來得及,逃吧少女!

就在這個時候,穆司爵往前一步,靠近蕭芸芸。

“哇!”蕭芸芸差點被嚇哭了,“穆老大,司爵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和佑寧的事情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穆司爵停下腳步,看着蕭芸芸,突然笑了笑。

蕭芸芸“卧槽”了一聲,“穆老大,雖然你笑起來很帥,可是,我還是覺得你這是魔鬼的微笑,你會揍我嗎?”

穆司爵緩緩出聲,“我答應過越川,不會對你怎麼樣。”

“哎?”蕭芸芸眨巴眨巴眼睛,“我怎麼不知道越川對你提過這種要求?”

穆司爵說:“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蕭芸芸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今天穆司爵來得很早,有那麼一段時間,穆司爵和沈越川是單獨呆在一起的。

就是那段時間裡,沈越川拜託穆司爵照顧她?

蕭芸芸鮮活跳動的心臟就像被什麼揪住,她衝到穆司爵面前,“怎麼回事,越川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穆司爵覺得,這件事,她有必要讓蕭芸芸知道。

穆司爵用最簡單的語言,把早上的事情告訴蕭芸芸。

沈越川的原話並不複雜。

他說,他不知道這次檢查結果會怎麼樣,也許他等不到手術,這次就走不出手術室了。

沈越川做了最壞的打算,已經把名下所有財產都轉移到蕭芸芸名下,哪怕蕭芸芸不去工作,她也可以安穩無憂地過完這一生。

可是,他還是放心不下蕭芸芸,畢竟錢不是萬能的。

沈越川害怕蕭芸芸會遇到什麼難題,害怕她遭人誣陷,害怕她無法處理一些事情。

沒有了他的庇護,他害怕蕭芸芸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陸薄言和穆司爵兩個人。

蕭芸芸是蘇簡安的表妹,陸薄言當然會照顧她。

可是,沈越川無法滿足於此,他恨不得全世界都來替他保護蕭芸芸。

所以,他拜託穆司爵。

這樣的情況下,穆司爵也無法拒絕。

蕭芸芸聽完,隱忍了一個早上的眼淚終於崩盤,“啪嗒”一聲掉下來。

“芸芸,”蘇簡安走過去,拿過蕭芸芸手裡的手帕,幫她擦了擦眼淚,“越川本來就擔心你,別哭了,你一哭他只會更擔心。”

蘇簡安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蕭芸芸的眼淚更加失控了。

蕭芸芸第一次覺得,她是個混蛋。

進手術室之前,沈越川全心全意為她考慮,她卻挖空了心思威脅沈越川。

她後悔了。

現在,她只想告訴沈越川,這一輩子,她只認他。

什麼喜歡的類型,都是狗屁。

她沒有什麼喜歡的類型,她只喜歡沈越川。

越想,蕭芸芸哭得越凶。

蘇簡安無計可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穆司爵。

穆司爵一臉事不關己,“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想過會有這種效果。”

“……”

蘇簡安想了想,這種時候,她能說的只有“厲害了穆老大的實話”。

過了好一會,蕭芸芸的眼淚慢慢止住了,看向穆司爵,“穆老大,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穆司爵緩緩說:“越川很關心你,你應該知道。”

有些愛,說得越早、越清楚,越好。

埋藏於心的愛,說好聽點是暗戀,說開了,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沈越川和蕭芸芸已經在一起了,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感情表達當然是越直白越好。

蕭芸芸點點頭,“我知道了,穆老大,謝謝你。”

“你別哭了。”穆司爵揉了揉蕭芸芸的腦袋,“越川出來,會誤會我欺負你。”

蕭芸芸腦洞大開,“如果你真的欺負我,越川會怎麼樣?”

穆司爵不假思索,“他會從病床上跳起來。”

蕭芸芸瞪了瞪眼睛,“那你欺負我吧!”

穆司爵,“……”他這算不算引火燒身?

這麼一鬧,蕭芸芸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

穆司爵去抽了兩根煙,回來又等了一會兒,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

蕭芸芸就像被注射了一劑活力,幾乎是沖向宋季青的,“宋醫生,越川的情況怎麼樣?”

“治療很順利。”宋季青摘了口罩,說,“現在,我們要把越川送進監護病房,實時監護他的情況,等他醒過來,我們就可以知道治療效果了。”

“監護病房?”蕭芸芸懵懵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越川需要監護。”宋季青遞給蕭芸芸一個安心的眼神,“不要慌,越川的病情沒有惡化,一切都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蕭芸芸是從醫學院出來的,自然知道監護病房是重症病人才會進去的地方。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要看着自己最愛的人被送進去。

可是,沈越川確實需要監護,她只能讓他進去。

蕭芸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着護士把沈越川送進監護病房。

蘇簡安下意識地想跟過去,但是仔細想想,還是作罷了。

這種時候,把時間和空間留給越川和芸芸,才是最好的選擇。

蘇簡安剛停下腳步,手機就響起來,是陸薄言。

她接通電話,陸薄言的聲音很快傳來,“越川的治療結束了嗎?”

“剛結束。”蘇簡安說,“Henry和護士正送越川去監護病房。治療很順利,現在只等越川醒過來,檢查治療結果。”

“嗯。”陸薄言明顯吁了口氣,“我下班後過去。”

“好。”蘇簡安說,“放心吧,我和司爵都在這裡,如果有什麼事,有我們呢。”

掛了電話,蘇簡安和穆司爵往監護病房走去。

由於是監護病房,家屬不能逗留,蕭芸芸也知道醫院的規定,安頓好沈越川後,很配合地出來了,卻遲遲沒有離開。

蘇簡安走過來的時候,看見蕭芸芸站在探視窗口前,正看着病房內。

她走過去,“芸芸,先跟我們去吃飯吧。”

“表姐,我沒有胃口。”蕭芸芸意外的坦誠,“你們去吧,隨便幫我打包點什麼就行了。”

蘇簡安理解蕭芸芸的心情,也知道這種時候,他怎麼勸芸芸都是沒用的,給了穆司爵一個眼神,兩人悄無聲息的走了。

蕭芸芸站在原地,依然看着病房內。

沈越川生病的事情,他隱瞞了她好長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沈越川是一個人熬過來的。

她知道這一切後,曾經發過誓,再也不會讓沈越川一個人了。

今後,無論要經歷什麼,她都會陪在距離沈越川最近的地方,哪怕不能牽着他的手。

沒多久,蘇簡安提着一個餐盒回來,是一碗粥,還有幾樣開胃小菜。

“芸芸,回房間吃吧。”蘇簡安說,“有醫生實時監控越川的情況,他不會出什麼事的。”

蕭芸芸點點頭,回到套房,用最快的速度囫圇吞棗地喝完了一碗粥。

下午,陸薄言一下班就趕過來,先是跟Henry了解了一下沈越川的情況,之後才過來看沈越川。

沈越川一直在昏睡,對外界的一切一無所知。

Henry說,如果治療效果理想,明天一早,越川就會醒過來。

否則,一切都不好說。

八點多,西遇和相宜鬧得不行了,陸薄言和蘇簡安帶着他們回家,穆司爵來看蕭芸芸。

蕭芸芸依然站在探視窗口前,痴痴的看着監護病房裡的沈越川,像一尊被固定的雕像。

穆司爵走過去,蕭芸芸安全沒有發覺,他只能出聲說:“你應該回去休息一會兒。”

蕭芸芸搖搖頭,“越川還沒醒,我要陪着她。”

“Henry說了,他至少要明天早上才能醒。”穆司爵蹙起眉,“你打算這樣站到明天早上?”

蕭芸芸扁了扁嘴,“不行嗎?”

“行。”頓了頓,穆司爵接著說,“不過,我可能會在半夜把你打暈。”

“……”

蕭芸芸渾身一顫,腦海中掠過無數條彈幕——

靠,穆老大實在太暴力了!

難怪天天被佑寧吐槽!

好害怕啊,穆老大真的會打暈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