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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穆司爵向警方揭發康瑞城洗|錢,沒有任何不妥,

穆司爵痛恨康瑞城,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報復康瑞城,都是他的選擇。

不巧的是,他和許佑寧,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揭發康瑞城洗錢。

許佑寧在心底苦笑了一聲——這算不算他和穆司爵之間的默契?

回到正題,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調查這麼多天,依然沒有找到足以讓康瑞城坐實罪名的證據。

就憑這一點,她可以確定,穆司爵找到的證據,比她掌握的更加缺乏說服力。

穆司爵這麼草率地揭發康瑞城,最多只能讓康瑞城進警察局呆24個小時。

24小時內,警察沒有找到有力證據的話,警方只能放康瑞城走,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離開警察局後,康瑞城一定會收斂自己,許佑寧還想找證據坐實他洗錢的罪名,就難上加難了。

而且,按照康瑞城多疑的個性,他一定會懷疑有人泄露了他洗錢的證據。

如果康瑞城開始徹查,許佑寧無法保證自己可以逃過一劫。

到時候,她會暴露,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會有危險。

穆司爵這麼草率,會害死她和孩子。

東子發現許佑寧的臉色不對勁,回頭看着她:“許小姐,你沒事吧?”

許佑寧的手微微一抖,想說什麼,聲音卻硬生生卡在喉嚨里。

東子更疑惑了:“許小姐?”

許佑寧咬了咬牙,終於可以發出聲音:“有人揭發城哥洗|錢,警方正在趕來酒店的路上,快通知城哥!”

東子臉色驟變,慌忙拿出手機,幾乎是同一時間,許佑寧的手機響起來。

許佑寧看了看來電顯示,屏幕上顯示着康瑞城的名字。

她推開車門下車,邊往酒店走邊把事情告訴康瑞城,末了,叮囑道:“你小心一點,我現在去找你。”

“……”

過了很久,康瑞城一直沒有說話。

許佑寧以為康瑞城是一時拿不定注意,接著說:“你在宴會廳等我,我很快就到了,警方應該沒有那麼快趕到,我們商量一下對策。”

“呵——”手機里突然傳來康瑞城的冷笑,“原來,穆司爵真的是有備而來。”

許佑寧聽不太懂穆司爵的話,疑惑的皺了一下眉,“怎麼了,你沒事吧?”

“你到哪兒了?”康瑞城終於出聲。

許佑寧抬頭看了眼宴會廳大門,“我在宴會廳門口了。”

不等康瑞城說什麼,許佑寧直接推開門走進去,一手提着裙擺加快步伐,一邊問:“你在哪裡?”

康瑞城說:“我和穆司爵在同一個地方,宴會廳的西北角這裡。”

就像有心靈感應那般,許佑寧鬼使神差的往西北的方向看去,第一眼先看見了穆司爵。

仔細算一算,其實,她和穆司爵不過是幾天沒見。

可是,這一刻,她恍恍惚惚有一種感覺,她和穆司爵已經分開好久好久,以至於她看眼前這個穆司爵,只覺得陌生。

穆司爵喜歡輕便舒適便於作戰的衣服,西裝太過正式,他一向不怎麼喜歡,為此還吐槽過陸薄言。

可是,此刻,他身上就穿着他不怎麼喜歡的衣服,端着一杯紅酒,擺出一個一點都不穆司爵的姿態,站在一個光線不那麼明亮的地方,卻依舊不影響他的震懾力。

沒錯,是威懾力。

穆司爵身上,沒有陸薄言那種耀眼的光芒,也沒有蘇亦承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儒雅。

他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威懾力,黑暗神秘,卻不容小覷,就像來自最深的地獄,讓人忍不住對他心生忌憚。

殺伐果斷,冷血無情,殘忍強悍——這些詞彙,簡直是為穆司爵而存在。

也因為穆司爵的陰暗,這種場合里,一般人首先注意到的,會是站在他旁邊的陸薄言。

許佑寧比較不爭氣,一進來就看見他,如果不是及時意識到康瑞城也在,她幾乎無法把目光從穆司爵身上移開。

“阿寧,”康瑞城看見許佑寧,宣誓主權似的,強勢的命令道,“過來。”

許佑寧徑直走過去,全程沒有側目看穆司爵一眼,最後在康瑞城跟前停下,問道:“怎麼回事?”

康瑞城深吸了一口氣,說:“沒時間跟你解釋了,我不在家的時候,事情由你和東子處理。還有,幫我照顧好沐沐。”

許佑寧點點頭,語氣誠懇得不容懷疑:“好,我會的。”

她極力忽略穆司爵,可是,穆司爵的目光就像一道火光釘在她身上,要將她燒穿似的,她渾身都不對勁,卻只能掩飾着。

這時,東子也帶着其他人過來了,問康瑞城:“城哥,怎麼辦?”

“不要慌,出不了什麼大事。”康瑞城遠遠地看了穆司爵一眼,氣定神閑的說,“我可能會在局裡呆上一天,明天那筆生意,東子,你和阿寧一起去談。記住,帶夠人。”

東子知道康瑞城的最後一句別有深意,點點頭,“城哥,你放心,我一定儘力。”

“阿寧,你有沒有什麼問題?”康瑞城問。

許佑寧搖搖頭,“沒有了,你放心,我會和東子配合好,一切交給我們。”

康瑞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撫了撫許佑寧的臉,“很好,你們等我回去,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不要慌,更不要亂。”

許佑寧很好地掩飾着心底的抗拒,抿了抿唇:“我記住了。”

康瑞城又一次看向穆司爵,這一次,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挑釁。

沒錯,他是故意的,故意讓穆司爵看看,他和許佑寧有多親密無間。

不管許佑寧和穆司爵之間發生過什麼,都是在演戲的前提下。

許佑寧對穆司爵,並非真心。

康瑞城想讓穆司爵看看,許佑寧真心對待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如康瑞城所願,穆司爵看到了。

穆司爵發現許佑寧的時候,她正目不斜視地走向康瑞城。

他站在這裡,可是,許佑寧沒有看見他,又或者她看見了,只是把他當空氣而已。

許佑寧,很好!

穆司爵收回目光,緩緩捏緊手裡的紅酒杯。

陸薄言輕輕“咳”了一聲,用只有他和穆司爵能聽見的音量說:“現在不是你展示力量的時候。”

穆司爵再捏下去,紅酒杯就要爆了。

“司爵哥哥,”楊姍姍拉了拉穆司爵的袖子,“那個女人不是許佑寧嗎,她怎麼還活着?”

“……”穆司爵削薄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沒有說話,周身散發著一股森森的寒意。

“司爵哥哥,”楊姍姍用一種非常不滿的聲音撒嬌道,“許佑寧是卧底,她會傷害你的,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楊姍姍的話影響,穆司爵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看向許佑寧。

這一看,就看見康瑞城撫上許佑寧的臉。

許佑寧站在康瑞城跟前,完全不像他碰觸她的時候那麼抗拒,相反,她就像習慣了康瑞城的親昵一樣,反應自然而然,神情深情而又投入。

穆司爵的目光就像降雪,瞬間冷下去。

楊姍姍距離穆司爵最近,最先感覺到穆司爵的變化,茫茫然看着他,“司爵哥哥,你怎麼了?”

陸薄言最清楚穆司爵怎麼了,看了穆司爵一眼,輕輕“咳”了一聲。

穆司爵綳成一條直線的唇終於張開,冷冰冰的蹦出一句,“A市警察的辦事效率一直這麼低?”

“……”

陸薄言確定,A市警方純屬無辜躺槍,哪怕他有心替警察辯解,穆司爵也聽不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幾名警察走進宴會大廳,徑直朝着康瑞城走去。

許佑寧白皙的臉上掠過一抹慌亂。

康瑞城以為許佑寧是擔心他,安撫道,“阿寧,不要擔心,明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會回去。”

實際上,許佑寧擔心的是康瑞城回家後,她會暴露,她在考慮,她應該怎麼辦。

康瑞城這麼說,許佑寧才反應過來,她應該先擔心一下康瑞城。

許佑寧點點頭,雖然極力壓抑,聲音還是有些發顫,微妙地泄露出她的擔心給康瑞城看:“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啪”的一聲,穆司爵狠狠放下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酒杯里顛簸搖晃,差點全部灑出來。

警察走到康瑞城跟前,先是出示了警,官,證,接著說康瑞城涉嫌犯罪,最後說:“康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康瑞城就像猜到他會沒事,不慌不亂的說:“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跟我的助手交代。”

康瑞城的罪名尚未坐實,警察不能拒絕他這種要求,頂多是全程監聽他和東子的對話。

“東子,”康瑞城看向東子,“我還有些事情告訴你,你過來聽清楚。”

東子點點頭,“城哥,你說。”

康瑞城正要開口的時候,許佑寧突然邁步,徑直走到穆司爵跟前。

這是最後的機會,她必須阻止穆司爵,為她和孩子爭取一線生機。

楊姍姍發現許佑寧,擋到穆司爵身前,厲聲喝道:“許佑寧,你要幹什麼?”

許佑寧這才發現楊姍姍,蹙了一下眉,“讓開!”

不管楊姍姍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也不管她和穆司爵是什麼關係,許佑寧現在沒有時間和楊姍姍纏鬥。

如果不能阻止穆司爵,她和孩子,都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