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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曇聽不明白國師的意思,敷衍地應道:“好,國舅你有什麼法力都快用上,朕要立刻見到皇后!”

國師道:“臣送陛下去的那個地方,陛下不能自稱‘朕’,否則會引起大麻煩,此其一。其二,陛下要殺一個人,才能啟動此陣法。”

宇文曇雖然不解其意,但想到可以將一個逃出他掌控的韋墨琴再次握於掌中,血管賁張,迫不及待地問:“需要殺誰?儘管殺好了!”

國師嘆口氣,說:“是豫章王府世子,咱們西魏的財神爺,宇文冥川。”

宇文曇劍眉一皺,當即斷然否決道:“不行,換一個。”

國師沉聲道:“陛下欲與皇后相會,除了犧牲世子,別無他法,沒有其他可以替代的人選。”

宇文曇悶了一會兒,懷疑的目光審視國師,突然道:“你這禿頭……莫不是與冥川舊有宿仇,才要借朕之手殺之?”

國師道:“臣絕無此意,其實臣的本意是勸陛下放手,不要再尋皇后了。”

宇文曇冷聲道:“朕自有主意,用不着你教。但朕尋朕的皇后,關冥川什麼事,為何要殺他才能啟動陣法。”

國師垂眸,雙掌合十:“此乃天機,說破了就會影響陣法的效用。”

宇文曇逼問:“究竟是何原因,快說清楚!你這樣語焉不詳,朕怎知道你是否因為私怨才在聖駕前信口開河!不要以為只有你才能幫朕尋她,大不了再動用一回北齊國師!”

國師閉眼念誦佛號,良久方緩聲道:“天機顯露,世子與皇后有一段夙世姻緣。陛下想橫插一腳,殺死世子才能辦到。”

宇文曇怫然不悅地駁斥:“國師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琴兒與冥川差着輩分呢,就算她不願見朕,也絕無可能嫁給朕的侄兒。什麼叫朕想橫插一腳?她本來就是朕的,除了朕,任何男人都不在她眼裡,她也絕不會轉投他人懷抱。”

這一回,國師什麼都不說了,重新坐回濕冷的稻草中打坐。

七日之後,豫章王府世子宇文冥川不明原因地陷入昏迷,一睡不醒,三日間就氣絕而亡。

宇文曇難過之餘,興沖沖地拉來國師,問:“這下你可以送我去見她了吧?”

國師打禪語般的問道:“臣再問陛下一次,你願意暫時拋棄帝位,去尋一個已經不再是韋墨琴的她嗎?極有可能,她根本不願意再回到陛下身邊。”

宇文曇道:“冥川已經死了你還說這樣的話,你又不是琴兒,怎知道她不願意?”

國師道:“既如此,三日之後,請陛下乘船出海去尋她吧。”

“往哪裡尋?”

“請陛下單獨駕船,往您最後見過她的地方去,機會就出現在那裡。”

“什麼機會?”

“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也可能是讓陛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機會。要不要去,還請陛下三思而行。”

儘管國師切切警告,想找回韋墨琴實乃逆天而行,危險之極,宇文曇還是毫不回頭地駕船出海了,這一去徹底就失去了音訊。

那艘船迷失在海上的迷霧中,據當地的漁民講,那片海域是每年發生海難事故最多的地方,素有鬼域之稱。

每年有近百艘船隻被風暴捲走,等到那些船再讓漁民發現的時候,船體破損嚴重,船上的人都消失不見了,連屍身都休想找到一具。

登基二十七日即離奇失蹤,靜武帝成為西魏在位時日最短的一位帝王。

宇文曇從一個奇異並旖旎的夢中醒來。

在夢裡,他抱着一個看不見面容的女子,對她說著:“這一次我絕不放手,你也不要!”

女子的態度冰冷,發出尖銳的笑聲,並說:“你欠我的太多了,宇文曇,這輩子都休想還清,下輩子我要用你的鮮血為我的孩子祭奠!哈哈哈哈哈!”那聲音聽上去兩分耳熟,卻並不是他的琴兒的聲音。

宇文曇面露痛苦之色,下巴緊緊抵在女子的髮髻上,咬牙道:“琴兒,不要對我如此絕情,咱倆還能回到從前那般,對不對?你一直都在這裡等我來尋你,對不對?只要我一直這樣抱着你,再不放手,你就願意跟我重新來過,對不對?我知你心裡頭只有我,你還肯原諒我,對不對琴兒?”

那女子的腰身十分纖細,比他的琴兒更瘦一些,但分明就是另外一名女子,而不是他想找的琴兒。

奇怪,為什麼他要抱着其他女子道歉?

明知道這是夢境,他還是收緊了臂彎,把女子鎖在懷裡,揉進胸膛,露出滿足的笑意。

奇怪,她又不是琴兒,他為什麼抱着她不放?

這時女子冷笑連連,並拿着一把小刀,在他的背後連刺數下。

宇文曇悶哼兩聲,仍不願放手。

只是,體內的某種力量撕裂了他的身體,呼嘯而出,讓他不得不放開懷中女子。

下一刻,宇文曇的衣衫爆裂,伴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之聲,不可思議的事發生,宇文曇瞬間改變了面貌。

他變成了一頭通體雪白,威風凜凜的猛虎。

儘管是在夢中,變身的過程還是痛得發狂,那是體內的每一根骨頭都折斷重組的劇痛。不過宇文曇極力保持着神智清明,不讓自己失去常性,而傷害到眼前的女子。

女子訝異地問:“夫君怎麼變成白虎了?嚇壞妾身了。”

白虎宇文曇伏在地上,大汗淋漓,強忍着痛意,安慰她:“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這是三年前用碎心鎖喚回你的代價,每年裡有幾天都會變作畜類模樣。”

他說的不是人言,而是獸語,女子好像還是聽懂了,她張大嘴巴說道:“真可憐!怎麼妾身作為妻子,一直都不知道呢?”

白虎宇文曇道:“我怕自己變身時不慎傷到你,因此會算好時間提前避出去,直到恢復人貌再回來。”

女子嘆氣:“唉,難怪每年夫君你外出的時日里,妾身都會全身發痛,直接痛暈過去。”

白虎宇文曇心虛地道歉:“對不起,要不是我一直不能放下你,定要強求姻緣,琴兒你也不會因此遭罪,還有咱們的兒子小荔……”

女子掩口笑道:“哎呀,夫君你對妾身好,妾身豈有不知的。算了,看你這麼慘的份兒上,妾身原諒你了!”

“真的?”白虎宇文曇驚喜地問,“那琴兒你願意重回我身邊了?”

“是啊,妾身迫不及待要給夫君生第三個孩子了!”女子發出咯咯的笑聲,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草,喂到虎口邊,“快吃吧,你看你的臉都瘦了,應該多吃一點。”

儘管白虎宇文曇不喜歡吃草,可這草是他的琴兒親手餵給他的,於是他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瞬間,腹中絞痛難當。他這才醒悟過來,女子喂他的那一把,好像是天下至毒之物,斷腸草。

倒下去之前,他不死心地叮嚀對方:“這裡很危險,琴兒你不要走遠。等我醒過來就帶你回家,到時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