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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只覺得腳下生風,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像踩在雲端似的,占晟睿“咚咚咚”上樓的聲音沒聽見,小喇叭似的“哭嚎”更是充耳不聞。

“曉曉,你怎麼不理我了?”占晟睿屁顛屁顛地跑到床邊,仰頭睜大了眼睛看着坐在他床上的秦曉,連叫了幾聲都不見她反應,伸手在秦曉眼皮子底下揮了揮,“曉曉?曉曉!”

“啊?”耳邊突然一聲爆響,秦曉驀地回神,偏頭看過去,不知什麼時候上樓的小傢伙,正齜牙咧嘴“凶神惡煞”地盯着她,“睿睿,你怎麼上樓了,是不是餓了?”

“哼!”占晟睿雙手抱胸,一屁股在秦曉身旁坐下,偏過頭不理她。

“怎麼了,我給你去拿牛奶布丁。”秦曉伸手摸了摸兒子的捲髮蘑菇頭,徑直走到房間的右邊,那裡放了一隻小型冰箱,裡面每天都定量的放着占晟睿愛吃的小零食。

“給,別生氣了,我剛才在想事情所以沒聽到,不是故意不理你的。”秦曉討好的撕開口子,拿着勺子餵食。

占晟睿回頭,斜了一眼秦曉,鼻子哼唧了幾聲,“啊”的張大了嘴,一個喂一個吃,沒幾下盒子就見了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正名”了,總覺得今天看到兒子,心裡莫名的覺得激動,想起包里躺着的那個紅本本,秦曉就忍不住的想要聽小傢伙喊自己一聲媽媽。

抽了張紙巾替兒子擦嘴,秦曉笑眯眯地問:“好吃嗎?”

“還行吧……”占晟睿語氣特意地拽拽的,瞟向秦曉的眼神更是眼光往上挑,重重地咳了一聲後,猛地滑下床,跑到衣櫃前伸手挪房間里的小沙發,秦曉見狀,立刻跑過去幫着搬。

“放床邊,對,就放這裡!”占晟睿老實不客氣地指揮秦曉把小沙發搬到床頭櫃旁邊,然後右手一指,示意人坐下。

秦曉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恩,快坐下!”占晟睿拉着秦曉把人摁在沙發上,然後自己爬上床,面向秦曉坐在床邊,一雙大眼睛眨巴着,眼珠子賊溜溜的在她身上打轉,最後揚高了下巴,挺直腰板:“曉曉,我現在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但是,你要保證,絕對不可以對其他人說,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連我爸爸都不可以說。”

小傢伙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配上捲曲的爆炸蘑菇頭,實在是太具違和感了,一個沒忍住,秦曉“噗嗤”一聲笑了。

占晟睿立刻小眼神跟飛刀似的射過來,秦曉伸手捂嘴:“不笑了,我不笑了。”

“嚴肅點!”

秦曉點頭,努力配合。

占晟睿轉過身掏裡面衣服的口袋,一摸,不在?不可能啊!小爪子急哄哄地又掏了一遍口袋,還是沒有!

秦曉見小傢伙似乎是在找東西,探身過去想問一句,跟終於摸到了小紙條回頭的占晟睿腦門撞個了正着。

“哎呦,疼死我了!”占晟睿摸着額頭,瞪着眼睛控訴。秦曉一臉焦急,生怕撞到了孩子的眼睛:“哪裡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回去坐好。”占晟睿甩開秦曉摸自己腦門的手,小嘴巴一嘟,還有正事沒幹呢!

“你還記得這個嗎?”

“什麼?”秦曉探身過去一看,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眼前的白嫩小胖手裡,白紙黑字清晰可見,尤其是結尾處的手指印,不用看上面的內容,她就知道小傢伙要說的是什麼。

“這個,”占晟睿指着上面的手指印還有“秦曉”的簽名,“可是你自己簽字畫押的,絕對不能反悔,就算你是爸爸的老婆了也不能給我生弟弟!”

努力維持的笑已經成了苦澀的一汪水,看着面前期待中隱隱帶着不安的小臉,秦曉點了點頭:“記得。”

“那……還算數嗎?”占晟睿問得小心翼翼,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秦曉。

“算數,那睿睿,你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緊閉了下眼,重新睜眼的秦曉,很好地掩去了臉上的苦澀,一臉溫柔地看着占晟睿。

“你說,只要不是關於這件事的,一百個一千個都沒問題!”小傢伙豪氣地一揮手。

秦曉輕輕一笑:“你可以叫我媽媽嗎?”如果眼前有一面鏡子,秦曉一定可以見到小心翼翼的虔誠懇求,一臉期待的自己,她是多麼希望兒子能夠叫她一聲“媽媽”。

占晟睿目不轉睛地看着秦曉,兩人面對面的看着對方,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秦曉期盼的兩個字怎麼也沒聽到。

“算了,睿睿現在下樓去玩好不好,我給你整理衣服。”心窩空的就跟被掏空了一切似的,不想在孩子面前失態,秦曉驀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背過身走到衣櫃前,裝着很認真地在找要帶上的衣服。

心裡是痛的,手背上一滴兩滴的淚,灼熱地燒着她的皮膚,只是在一下秒,一雙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然後溫熱的一具軟乎乎的身體貼上來。

“曉曉,你要給我時間讓我適應適應。”

秦曉快速地伸手擦乾眼角的淚痕,轉身蹲下,一把抱住軟軟的身體:“好!”

“那你不要哭了啊,待會爸爸肯定會說我欺負你的。”

“占晟睿,你又幹什麼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一道低沉慍怒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占晟睿身體一個機靈,快速回頭,占晟楠沉着一張臉站在房門口。

“你手裡拿着什麼東西?”

“沒有,沒有東西。”小傢伙急了,雖然說不清為什麼可是他就是知道,如果讓爸爸看見這種紙條了一定會打死他的。慌裡慌張地都不知道應該藏哪了。

秦曉一笑,拿過紙條不經意地往自己兜里一放,起身前湊近小傢伙的耳朵輕輕地說了聲:“我給你保管着,待會還你。”

占晟睿轉身攤開空空的雙手,看着走進來的占晟楠:“沒有啊,我手裡沒有東西啊,爸爸,你的眼睛花了,我聽說人年紀大了會老花眼的。”

這個小兔崽子,占晟楠冷冷地眼神讓占晟睿怕得躲在秦曉的身後,探頭探腦地偷瞄他。

“收拾好了嗎?”占晟楠偏頭看了看凌亂的床,秦曉臉色一紅,頭回帶着孩子出門,她沒有經驗,總覺得什麼都要帶整理了半天還沒個章法,支吾着解釋:“我……我怕到時候東西帶地不夠。”

占晟楠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一接起是老宅那邊的電話:“小三啊,今天回家來吃飯,不要帶乖孫,睿睿就讓曉曉帶着。”

眉頭微皺,占晟楠偏頭看了眼一旁整理衣服的兩母子:“今天我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老太太聲音陡然加重,直接命令,“今天你必須得給我回來,別給我找借口,我都已經跟李秘書確認過了,你今天十點就離開公司了,你給我回來,吃晚飯前必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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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音被於梁逮着回於家,一進鐵門就沖站在家門口等候的貴婦跑過去,梁琴伸手抱住自己的小女兒,嘴裡埋怨着,語氣卻是親昵地不行:“真是膽子大了,都敢一個人偷偷跑回來了,要不是你二哥去抓你,你還不回來了是不是?!”

“媽,怎麼會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們!”

跟在身後的於梁抱着呦呦涼颼颼地接了一句:“想我們到見到我這個二哥就跑?你可真是我的親妹妹!”

於音恨恨地甩了個白眼,然後挽着梁琴的手臂往家裡走,小聲地確認:“大哥在家嗎?”

梁琴好笑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兒:“不在,你大哥和你爸出去釣魚了,要不然你以為會是你二哥去抓你回來。”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一聽大哥不在家,於音立刻活蹦亂跳了,於梁抱着侄女,兩人齊齊白了一眼。

“媽,你不知道我最近交了一個好朋友,她跟我特別的投緣。”於音迫不及待地跟梁琴談論秦曉,吳阿姨笑着端着早就準備好的水果茶出來,“小小姐,你可捨得回來了!”

“謝謝吳阿姨,你做的水果茶我在美國天天想。”於音喝了一大口,接着張口誇秦曉,梁琴側身抽了一張紙巾正欲轉身給她,於音卻突然爆呵了一聲:“媽,不要動!”

“干……幹什麼,你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梁琴被嚇了一跳。

“對了,就是這個角度。”於音雙手比了個照相機的手勢,“太像了,媽你不知道,秦曉跟你長得特別的像,尤其是這個角度,簡直就是年輕了二十幾年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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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車前,秦曉還有些猶豫,轉着看着正接安全帶的占晟楠:“我這樣上門不太好吧?”老太太電話里的聲音她聽到了。

占晟楠看了眼一身米色連衣裙外面一件小罩衫的秦曉,眼神故意的帶着揶揄,語氣更是帶着漫不經心:“我覺得你這樣穿正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秦曉面色一僵,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然後秒懂了占晟楠的調侃,瞪眼過去。

“好了沒有啊,你們眉來眼去的,我要被這些東西給壓扁了!”后座的占晟睿撇了撇嘴,不樂意地拍了下旁邊的禮盒。

秦曉回頭,抱歉的一笑:“好了,睿睿,我們到了。”然後回頭徵求占晟楠的意見:“買這些東西,他們會喜歡嗎?”雖然去商場挑了一下午的東西,可她總怕禮數不周到,會讓占家人討厭自己。

占晟楠雙眉往上一挑,霸道的一句:“不喜歡拿回來自己吃,自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