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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你不知道嗎,讓你死了這條想逃走的心。”

覃明朗牢牢拽着於音的手腕,絲毫不松。

一個大男人的力氣,哪裡是女人能夠掙脫得了的,於音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覃明朗,陌生,心悸,帶着讓她害怕的驚惶。

“你放開我,我手疼。”於音大聲反抗,她不止覺得手腕生疼,連肚子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好像有什麼東西硬生生的要從她的身體里剝離出去。

“我疼……”

情感凌駕於理智之上的覃明朗哪裡還會如平時一樣,即使明知道小丫頭是在沖他撒嬌賣萌,也照樣權當不知的緊張小心,此刻的他怒火中燒,於音嘴裡說出的任何話都是推脫,他一點都不能接受。

“於音,這次我不會慣着你,說什麼,也要去領證,就今天,沒有商量。”

覃明朗冷漠的開口,可右手的力量卻仍是鬆了松,之前只覺得於音這幾天瘦了,真的握在手裡了,才實實在在的明白什麼叫瘦。

捏在掌心的手腕,真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覃明朗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他不願意這樣強迫她的,可是他怕心一軟,就要跟王豐一樣守半輩子的活寡了。

“覃明朗,你放開我,我疼,我真的疼……”於音單手去抓病房門把手,小腹間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覃明朗,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我疼,我真的……肚子,??疼……”

於音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着她的腿不停的往下,隨即眼睛一花,腦袋一懵,整個人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覃明朗當時就懵了,??腦袋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着於音癱倒在地上,猝不及防之下,他也被帶的彎下了腰,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候,他就看到有血……從於音的褲腿底下流出。

他整個人都慌了,腦袋就如被雷電擊中了似的,半晌都是“嗡嗡嗡”的一片,嗓子眼似乎被煙蒂給燙了一下,張口都喊不出什麼來,紅腫的眼睛,一滴淚很快落下。

覃明朗一把抱起於音,如猛獸出籠,抱着她衝出病房,走廊里都是他跑動的“咚咚咚”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直到眼中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哽咽在嘴邊的話還終於破口而出。

“醫生,救救她,求求求你救救她!”

高粱一看情況,就知道不好,一把抓住旁邊的護士:“快去推床。”一邊叫覃明朗跟着她,“快,抱着她跟我來!”

覃明朗抱着於音大踏步的跟在高粱身後,沒幾步路,幾個護士就推着床過來了。

“把病人放下,把病人放下。”高粱一連叫了數聲,覃明朗才小心翼翼的把於音放在病床上,他的雙手手臂已經全麻,可是覃明朗一點都感覺不到。

“醫生,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救救我們的孩子!”

高粱看了眼床上的病人,心頭一驚,是秦曉的朋友,再是快速瞄了眼於音的褲腿處,情況恐怕不太好。

“家屬去簽字。”

————

手術室外。

覃明朗雙手抱頭蹲坐在手術室門口,從於音被推進去後,他就以這個姿勢蹲守在大門外,一動都不動,就連護士找他簽字,問他的話,他都是渾渾噩噩的只是點頭,一點其他的動作都沒有了,只是雙手抱頭,狼狽的蹲坐在角落裡。

高粱從裡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男人,作為一個醫生,她是很鄙視讓女人流產的男人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流產對女人的傷害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夠想象的。

通常,高醫生對這種渣男是沒有一點好臉色的。

可是,她看到門口角落蜷縮成一堆的高個子男人時,心頭莫名的起了一股異常的情緒,恐怕真的是無意間的意外。

“哎。”高粱走過去,伸腿踢了一下,她不認識占晟楠的朋友,只知道這個男人是和占晟楠一起來的,估摸着也是兄弟,占晟楠的狐朋狗友總是散發著和他一樣,令人討厭的自命不凡和陰陽怪氣,當然了,好像也是一枚大情種,這點,她還是挺欣賞的。

“哎,??哎,病人家屬。”

高粱連喊了幾聲都不見人反應,接連又踢了幾下,這人的腿是鋼筋水泥做的呀,都這麼下死勁了,居然還是沒有反應。

“起來了,於音家屬。”

聽到“於音”兩個字,覃明朗就跟觸電了似的,當即抬頭,看到眼前白色的一片時,豁然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動作大而迅猛,嚇的高粱往後連退了兩步,身後的小護士伸手扶了她一把,??才站穩。

“靠。”真的是嚇死她了。

“醫生,醫生,她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高粱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深呼吸了幾口氣,不錯,還行,開口沒先問孩子還在不在。

“手術很成功,病人醒過來再住院觀察休息個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覃明朗的心跟着放下一半,臉上的緊繃感也跟着卸下一些,隨即他的一雙眼又跟老鷹似的,盯向高粱,“她的身體以後會不會怎麼樣,有沒有影響?”

高粱回望着覃明朗的視線,一點都沒躲閃:“保養的好,不會有影響,只是,孩子沒保住。”

————

孩子沒保住,孩子沒保住……

一句話就跟緊箍咒似的,不停地在覃明朗腦子裡迴旋,他靜靜地看着病床上的於音,臉色越加的白了,??就連雙唇也是乾乾的,蒼白的,就那麼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覃明朗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他們之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為什麼短短的幾天,就如世界都被顛覆了似的,打得他措手不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音音……”覃明朗呢喃了一聲,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於音的額頭。

不過一個伸手的動作,卻是格外的費勁,彷彿兩人中間,隔着厚厚的一層看不見的東西,咫尺就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