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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芷遙勾唇,語調悠哉,“你可別跟我說,你對雲川沒有感情。我才不信呢。你家果丁早就對我全盤托出了。況且,就算沒有這封信,他也照樣能得到南境的兵權。”

她笑着,像只狡猾的狐狸,“朝廷里有不少他的人。我說的沒錯吧,侯爺夫人?”

楚漣兒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這又是誰告訴你的?長歆?”

向芷遙笑着,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得意。

想從雲長歆口中套出這等機密大事,她可沒這麼大本事。讓她知道這件事的,是當今聖上,雲琰。

在雲琰給楚漣兒的信中曾經提到:“朝中大臣主張給雲長歆一個封號,讓他即刻趕往幽州。”

委以重任前施加恩惠,這是封建帝國的常規操作,適用於普通臣子。但對於雲長歆這種失了勢的皇子,根本沒必要先給甜頭,直接讓他去邊境就成,打不了勝仗就直接咔嚓一刀,乾淨利索脆。

可現在朝廷里竟然統一了意見,選擇先給甜頭,而且甜頭還不小,直接給個封號。

這不難看出,雲長歆這個落魄皇子,並不真如表面那般落魄。

向芷遙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分析講給楚漣兒。這隻狡猾的小狐狸露出勝券在握的笑來,“誰告訴我的不重要。你只需要放心,我用着你的肉身,自然時刻記着你的恩情,只要你說的事情不難辦,我自當儘力而為。”

知己知彼,軟硬兼施,向芷遙自己都想給自己的外交能力打滿分。雖說她這身技能都要歸功於那個人……

楚漣兒的心思被點破,自知已經沒什麼跟向芷遙談條件的資本,便不再跟她拐彎抹角,“事情不難。我已死的事,雲琰遲早會知道,我希望你能幫我帶個話,告訴他……”

略含悲戚的話語戛然而止,楚漣兒像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神色警惕的環顧四周。

向芷遙也跟着四處張望張望,卻什麼都沒看見,正當她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遠處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並以極快的速度朝這裡靠近。

向芷遙被嚇住了,獃獃的望着席捲而來的紅光,一時間毫無動作,直到楚漣兒焦急的喊聲響起。

“無字信,無字信你聽說過么!”

向芷遙猛然回神,迅速答道,“聽說過。”

“用無字信,我的印章是那個玉墜,告訴長歆,用……”

一句話還沒說完,從遠處席捲而來的紅光已然吞噬了楚漣兒的身體。

向芷遙嚇得臉色蒼白,正愈逃走,卻被紅光沾染上,緊接着就是一陣精神恍惚。

等她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就感受到強烈的頭暈,渾身發冷,四肢乏力。

嘶……發燒的癥狀。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環顧周圍,驚訝的發現自己還躺在那輛運貨的車上。

耳邊木柴燃燒的聲音依舊,至於楚漣兒,和那混沌中的紅光,早已不見了蹤影。

坐起身來,大口呼吸着丑時略微潮濕的空氣,耳邊的蟲鳴和撫面的柔風都讓她感覺分外的親切。

回來的感覺真好。雖然被雲長歆像關牲口一樣關在貨車裡,但總好過跟一個魂兒共處。

剛剛發生的……是夢么?

楚漣兒最後那聲焦急的喊叫還回蕩在她腦子裡。

無字信。

這招計謀她聽說過,小說里常見。用於離間敵方,或是傳達某種信息。不管怎麼用,都要求寄信人對收信方極度了解。

楚漣兒正是對雲琰那邊非常了解。這麼邏輯縝密的劇情,不像是夢……

況且,夢這種東西,都是源於人已有的記憶和認知。可她對無字信真的不怎麼了解,上一次看到這三個字,應該可以追溯到她念初中的時候……

可如果不是夢,那她就是真的見到了楚漣兒,見到了死人的魂魄……

只是想着,向芷遙就渾身發寒,情不自禁的將身體蜷縮在一起。

不管怎麼樣,還是跟雲長歆說一下比較好,反正最後的執行者是他。如果他覺得這個點子不好,斃掉就是了。

想着,向芷遙朝外面喊道,“有人嘛”

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倒把自己嚇了一跳。她這感冒的嗓子聲音異常沙啞,搭配着野外寂靜無人的深夜,她毫不否認自己可以把野地里的孤魂招來。

半晌,無人應聲。

woc?沒人?這三更半夜的林子里就她一個?

向芷遙生生打了個寒戰,手忙腳亂的爬到車門處,用力一拍……

門沒鎖,這情況顯然在向芷遙的預料之外,她以為門是跟之前一樣鎖好的,於是乎,頭朝下摔了出去。

天旋地轉,狼狽凌亂。

“靠,哪個混蛋趁我睡着把門給打開了。”向芷遙憤恨的罵著,摸了下疼的發麻的額頭,費力的撐身站起來。

下一秒,她看到六七米外,篝火邊上,所有雲長歆的手下都靜靜的注視着她,那眼神是正宗的圍觀智障的眼神。

“額……抱,抱歉哈,打擾你們休息了。”向芷遙尷尬的笑着,朝他們鞠了一躬。四處觀察了一圈,沒看見雲長歆,就向離她最近的那人詢問,“這位大哥,麻煩問一下,雲川在哪裡啊,我找他有事……”

“我就在這兒。”

淡漠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身後響起,嚇了向芷遙一大跳。趕緊轉過身來,就看見雲長歆站在車子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看到雲長歆,向芷遙頓時喜上眉梢,拍着心口抱怨,“你在那邊怎麼不早說,差點把我嚇死心臟病來。”

雲長歆挑了挑眉,緩步走過來,悠然問道,“你剛剛罵我什麼來着,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

其實之前雲長歆一直都守在向芷遙身邊,可以說是在用體溫給她取暖。只不過後來覺得任由她一直燒下去不是辦法,這才去河邊把手帕弄濕了,給她擦拭額頭降溫。

萬萬沒想到,如此往返了四五次,再回來的時候,這女人竟自己醒過來了,而且還在他的手下面前給他丟人。

現在雲長歆忽然又有點相信這女人“失憶”的說辭了,畢竟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

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不會這麼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