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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賓客並不難,有幾位將軍配合著,入場前吩咐龍井跟她合力演一場戲,就說雲長歆臨時遇上點事。

散場之後,雲長歆的下屬們紛紛圍過來,問向芷遙發生了什麼。向芷遙疲於應對,按着太陽穴閉上眼睛,“回頭直接去問他吧。實在抱歉,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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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芷遙這一走,就沒再回州宰府。

對於瑾璃懷孕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她根本沒有勇氣聽。

雲長歆、雲長歆的女人們,還有雲長歆的孩子,本就是一個極為穩定的結構系統,是她出現的不該,打亂了這種平衡,現在她離開,平衡自然會慢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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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着馬一路往北走,天晚時到城樓下,被守衛攔了下來。

士兵似乎很注意她的情緒,開口時小心翼翼,“娘娘,天晚了,現在出城怕是不安全,您還是回去吧……”

是雲長歆下令攔她,士兵們便成功的攔着向芷遙,直到半刻之後,雲長歆的馬從後面追上來。

士兵不開城門,向芷遙也沒辦法出去。無奈的掉轉馬頭,望着雲長歆的馬漸漸接近。

“吁——”男人勒住馬韁,瀟洒的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向芷遙跟前,拽住她的馬匹韁繩。

“你要上哪兒去?”長途騎乘致使雲長歆的呼吸顯得急促,眸色深深,面龐凝重的能滴出水來。

向芷遙抿了抿唇,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我不走。在州府里讓左桐給你留了紙條,你沒去看吧。”

雲長歆滯了一下。聽侍衛說她去馬廄牽了馬就直接出了平寧府,他哪裡還有心思回州府看什麼紙條。

此時雲長歆也無暇關心向芷遙的紙條上寫了什麼。拽進了馬韁繩不讓她移動,“芷遙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也一直被她們蒙在鼓裡。你知道的,這些天我一直跟你待在一處。”

這是事實。這幾天沒有哪一刻向芷遙不知道雲長歆在什麼地方。不是在陪着她騎馬遊玩,就是在州府的書房裡處理公務。她很確認,雲長歆真的沒有哪怕半刻的時間回平寧府。

見向芷遙神色鬆動,雲長歆急切的牽住她的手,溫聲道,“芷遙,你相信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這麼離開。”

溫柔磁性的話語聽在向芷遙耳朵里,宛若一根麻繩勒在心臟上,狠狠的攫住。

其實她做不到不相信雲長歆,她一直信任他,無條件的。可她現在想走,不想留在這裡惹人笑話。

身後的城門緊緊的閉合。因為門前僵持不下的王爺王妃。士兵都不敢倒班,整整齊齊的站在城樓下面,一個個念着非禮勿視的正視前方。

向芷遙反手握住雲長歆的手,無力的牽了牽嘴角,“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處理?你現在處理的結果是怎麼樣的?處理完了么?”

“……”

“我沒有想走,也沒有不信你。我只是不想看到這個過程,我只想看結果。”

落日餘暉下,向芷遙的嗓音輕輕柔柔的,帶有令人心靜的魔力,沒有任何強勢的意味,卻另雲長歆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確實,現在瑾璃懷孕了,王爺的孩子關乎社稷,絕不能兒戲。更不是能被兒女私情左右的。

問題棘手,一時半會兒根本解決不了。

雲長歆半晌沉默不語,唯獨握着向芷遙的手,漸漸的施力。

向芷遙漸漸的心軟了,很明顯的,雲長歆不想讓她走。他也很糾結,他心裡也不好受,更不想有這個孩子。在旁觀者的角度,向芷遙看得出來,瑾璃的事情,完全是瑾璃一人設計,擺了雲長歆一道。

兩人手握着手,一人在馬背上,一人站在馬下。誰都沒有開口,破壞這難得的寧靜。日頭垂得更低了,將兩人的影子漸漸的拉長。

“向芷遙,你聽着,我今生今世只愛過你一個人。”雲長歆忽然抬頭正色道,黑眸灼亮,“不管是什麼女人,是誰懷的孩子,都沒有關係,我這輩子只認你一個人生的孩子。”

誓言發自肺腑,萬般真摯。連向芷遙都愣住了,半天無法回神。

震撼,感動,心驚,卻又漸漸的心沉谷底。

她恍然想起來,雲長歆是個帝王家的。

就算是追求普通人的愛情,雲長歆到底是個帝王家的。為了zhèngquán的穩定,他必須要很多女人開枝散葉,必須要子孫滿堂。而這些……

只娶她一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達到的。

而她所謂的誓言,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或者退一萬步說,即便他真的願意為她爭取,為她捨棄。與客觀條件抗爭的結果,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腦海中飄過這些內容,向芷遙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或許其他女人得到雲長歆這樣的誓言,早就感激涕零的投懷送抱去了。只是,可惜了雲長歆命不好,喜歡上的女人這麼不識時務。

想着,向芷遙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瑀川,我同你說過,讓我甘願一世相愛相隨的條件只有一個,是他的人生中只能有我一人。我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這些你給不了,也不能給。”

雲長歆要和雲琰展開拉鋸,不知道要多少年。沒有後人,他的下屬能安心跟着他?

向芷遙笑笑,“別太急着回復我。我就出去避一避,散散心。就在千鋮山上,不會走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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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雲長歆還是沒有攔住向芷遙。

她已經說了要去的地方,說了雲長歆可以隨時派人來接她,說自己是在挨不住在幽州等消息的日子。雲長歆便只能放她走。

千鋮山在幽州北邊,跟鳳棲閣所處的同順城之間只隔着幾百里。

選在這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向芷遙想起來,時彥說過有一味稀有的草藥,他只在千鋮山上見過。向芷遙便想着在散心之餘去碰碰運氣,總歸不至於浪費時間。

“說實話,向芷遙,我都覺得你是老天派來折磨平寧王的。”

庄紫扉跟在向芷遙身後走着,不同於向芷遙爬山手腳並用呼哧帶喘的狼狽,她一身輕功登峰造極,登山攀岩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