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遙忍不住噗嗤一笑，故意逗南宮洛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麼啊。”
“……”洛洛神色複雜的看着向芷遙。
“好了好了，我不鬧了，保證。”向芷遙連忙保證，她知道自己在現代習慣的那套，要是放在古代的洛洛身上，洛洛絕對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你快點告訴我，雲瑀川會不會去京城。你跟着他的時間最久，你快說說。”
“……好，我想想。”洛洛柳眉微皺着，見向芷遙收了剛剛不正經的笑，防備之色才漸漸淡去。
“主公已經擺明了意思不把雲琰放在眼裡，那麼雲琰這次邀他去京城，絕非善意。”洛洛一隻手撐着下巴，她也是剛剛從向芷遙這裡得來消息，現在是一邊分析給向芷遙，一邊分析給自己。
“明擺着是鴻門宴，主公要是去的話，風險很大。可要是不去的話……違抗天子之命，雲琰可以藉機說主公反了。”
現在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南宮洛洛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這些做部下的，只要完成主公給的任務就好。
向芷遙想了想，“我支持他不去。反正他精神層面早就反了。”
她是一點也不想去京城。她和雲琰有過一面之緣，那個男人是她平生見過氣場最可怕的一個。
南宮洛洛道，“主公要是去的話，肯定不會帶你去。”
向芷遙愣了愣，“為什麼啊？”
不帶她去，不就相當於抗命么？那和不去有什麼區別？
一抹笑意浮現在南宮洛洛嘴角，“主公帶走了雲琰的女人，擒住了他的軟肋，當然不能再讓他拿回來了。”
“你是說……雲琰是喜歡楚漣兒的？可之前在朝堂是，他要殺楚漣兒來着。”那時只有雲長歆和向芷遙在場，不知道南宮洛洛等人知不知道那件事。
沒想到，洛洛只是嗤笑一聲，“芷遙，你太單純了。雲琰要賜死楚漣兒，是給一杯毒酒的事兒。至於她到底死沒死……不只有雲琰自己清楚？”
一段話，讓向芷遙神情震怖，良久沒有恢復過來。
那時候她初來乍到，只感嘆雲琰的薄情殘酷，這樣先入為主的念頭持續了數月，哪怕周邊人都說，雲琰對楚漣兒有意思，她也根本沒當回事。甚至是理解為偏執狂的那種畸戀。
現在想想，雲琰當初在大殿上，說要賜死楚漣兒，應該是在問她……
願不願意留下。
即便楚漣兒嫁給旁人，愛上旁人，甚至聯合起那個人對付雲琰。他依然是在朝堂上放下身段，求她留下來。
楚漣兒本就是雲琰的內定的妻子，和他相伴了近十年，又是忠於他的屬下。那時雲琰問話中蘊含的意思，她沒道理聽不懂。
只是物是人非，那時候楚漣兒已經不在了……
想着想着，向芷遙又覺得奇怪，“可是在那之前的一晚，楚漣兒身上都是傷，她被，被……這事兒你知道么？”
畢竟是自己接手這肉身時的狀態，那種噁心的感覺是真切的作用在自己的靈魂上，讓向芷遙有些難以啟齒。
所幸南宮洛洛是了解的，但並沒有告訴向芷遙。眨了眨眼睛，忽而湊過來一些，兩邊手肘撐在膝蓋上，好整以暇的看她，“你就不覺得，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么？”
向芷遙：“……”
南宮洛洛噗嗤一笑，“別那副表情看着我，弄得我以為自己是要殺人滅口的惡毒勢力。”她靠回馬車的車廂上，閑閑的笑着，“主公是不許我跟你講這些的，我已經是沒聽他的。但是我不能讓你知道的太多。你只需要知道，主公和雲琰之間，哪怕是簡單的一拳一腳，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樣單純。不是都要瞞着你，而是讓你知道的多了心裡有壓力，這就違背主公的初衷了。”
向芷遙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從未覺得這裡面的事情這麼複雜。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洛洛。”
南宮洛洛大眼睛眨了兩下，“你忽然跟我生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向芷遙笑了，“那我回去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州宰府。
雲長歆並沒有直接乘馬車離開，而是回到平常審閱公文的書房，坐下來休息。
按說州宰府也是住人的地方，吃的用的一應俱全，但云長歆並不怎麼喜歡住在這裡。他留下來只是等人。
不多會兒，一個侍衛走進來，恭然行禮，“參見主公。”
“快起來，那邊坐吧。”
“屬下不敢。”侍衛再拜行禮。
雲長歆也未強求，態度溫和，“跟我講講她近日的情況吧。”
如果向芷遙在這裡，就會發現，這侍衛是金櫻齋長期執勤的四人之一。
侍衛將這段時間向芷遙每種作為依次傳達，雖然侍衛自己也看不懂向芷遙在做什麼，但林林總總描述下來，可以總結為一個信息——
向芷遙最近極為安分。
雲長歆聽罷，閉目，緩緩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不是她的性子。提醒南宮，近日多提防些。”
“是！”
正月十五晚上，按慣例，平寧府上的人都聚到一起吃年夜飯。雲長歆問過向芷遙來不來，但向芷遙說，她懷着孕容易困，根本撐不到子時，雲長歆便也沒有強求，只囑咐她好好休息。
府上的女人也沒什麼大的反應，畢竟王妃可是年夜飯都不參與的人物，還會在意十五的一個聚會？
金櫻齋里，向芷遙自己愉悅的着包湯圓，她給瑾璃放了假，旁邊坐着南宮洛洛，還有喬喬。
喬喬很樂意參與進來，卻被向芷遙把作品單獨撿了出來。
“你這鍋單獨煮。”
喬喬不解，“為什麼啊？”
向芷遙一邊給手中的圓子收口，一邊幽幽的道，“因為那會是一鍋糯米芝麻湯。”
南宮洛洛直接笑噴了，靠在爐台邊上捂着肚子。喬喬則是一臉的黑，站起身來，撣了撣手上的麵粉。
“我不弄了！我等着吃你做的。我回去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