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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十天的角逐,機關房獲得甲等材料,火器房和毒房獲得乙等……”

家主唐雷在廣場上宣布着結果。

機關房享有最大收穫自然是歡呼雀躍,雖然毒房不差的拿了個乙等,但子琪還是悶悶不樂地白了身邊的花柔一眼,小聲嘟囔:“要不是你那兩回岔子,我們才是甲等。”

花柔沒有接茬兒,準確地說子琪說了什麼她根本沒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和精神全部用在了對家業房弟子的觀察與戒備中。

她想找出那兩個弟子,她想弄明白到底是誰要害她,為什麼害她。

可是,她尋摸了半天也沒能看到那兩名弟子,至於戒備,那是必須的。

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之後,花柔已經徹底明白,唐門可不是她長大的小山村。

這裡奉行着強者為大的理念,而且有一些傷害和敵意總是來得莫名其妙,沒有道理可言。

很快,唐雷宣布散會,大家四散離開。

花柔背着空背簍準備往葯山去,才走了幾步,唐六兩跑到她身邊拍了她的肩頭。

“不錯啊!雖然比我們火器房少了一點,但好歹也是乙等,你們房才四個弟子,怎麼都夠用了。”

“房裡的師姐們可是衝著甲等去的,這個結果她們很不開心。”

“怕什麼,她們要是欺負你,我帶着寂哥去給你討回來!”

花柔聞言“噗嗤”一聲笑了:“總拿人家唐寂師兄撐面子,你也不害臊!”

唐六兩昂着下巴,一本正經道:“那是我兄弟,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害什麼臊啊!”

花柔笑着,無意掃向周遭,忽然發現很多人都在看着她,且大多目光嫌惡不說,還衝她指指點點。

花柔愣住了:什麼情況?大家幹嘛都看我。

花柔立刻低頭查看自己的衣裳,並沒有什麼問題,再抬頭時,大約是她專註了周遭,居然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些字句。

“……誰都黏……”

“前兩天不是和慕君吾……”

“……不自愛……”

“……見男人就撲……”

人若為惡,字句皆是刀。

這一瞬間,花柔覺得自己被刺得全身都是血窟窿,又覺得被一鍋潲水潑了身。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唐六兩的大神經對此當然毫無察覺,當他注意到花柔臉色難堪發僵時,反倒關切地詢問着並伸手去摸花柔的額頭。

於是,花柔清楚地看到在唐六兩碰到自己額頭的那一瞬間,周遭那些人投向她的眼神包含着極度鄙夷與嫌惡。

“沒燙啊?你怎麼……”

“六兩師兄,我們快走吧!”

花柔轉身如逃一般迅速離開,唐六兩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跟着她走了。

“瞧瞧,唐六兩也跟着她!”

許是因為花柔那逃離般的舉止滿足了他們的惡意,霎那間那些壓低的私語便放大了許多。

“她這是廣撒網,哪條魚都想撈!”

“也不知道慕君吾是怎麼瞎了眼,居然和她親近……”

“我沒瞎。”

很突然的一聲清冷喝言,讓嚼舌頭的幾個人先是一愣,而後尷尬地縮脖閉嘴—他們沒有想到慕君吾居然會站出來反駁和回應。

慕君吾冷冷地將這些人掃視一眼:“百犬吠聲。”

他走了,留下一眾人難堪與不解。

“他是罵我們是狗嗎?”有人不解而問,身邊的弟子一拳就砸了過去:“閉上你的嘴!”

……

“花柔你到底怎麼了?”唐六兩跟着花柔沉默到了竹林跟前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一路你是在……

“六兩師兄,是不是只要關於唐門,就沒有你不知道的?”

唐六兩一愣,繼而拍了那胸口:“那當然啊!”

“那請問,在唐門有什麼地方比較偏僻,一般人都不會去的?”

唐六兩眨眨眼:“有三個地方。”

“哪三個?”

“受罰的刑堂,後山的禁地,再有就是奪魂房的院落了。我給你說,那奪魂房的院落可嚴了,其他房弟子無論什麼事都進不去的!就連我也都只能在院落外喊寂哥出來……”

唐六兩立刻開始口若懸河,但花柔伸手示意他打住:“禁地?我怎麼沒聽過?”

“唐門裡有的是東西和地方是你們這些新進弟子不知道的,那禁地是通往試煉之地的地方,而試煉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的,三年才一次呢!平時都是關着的,誰也不許進。”

“這樣啊!”花柔揪扯着耳垂,暗自思忖。

“你問這個做什麼?”

花柔嘆氣道:“還能做什麼?我就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不想再被人煩。”

翌日清晨,花柔一到葯田就看到慕君吾已經在那裡了。

“慕大哥,今天教我什麼?”

花柔蹦跳着來到慕君吾身邊,那青春明媚的笑顏仿若昨日沒被人惡言傷害一般。

“你跟我來。”

慕君吾轉身邁步,花柔自然乖乖地跟在後面。

他們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了山坳之中。

花柔老遠就瞧見那一片鬱鬱蔥蔥中有個石門,等到了石門前才發現,門口立着一塊巨石上面寫着兩行字。

禁地勿入,違者死!

“禁地?!”花柔非常驚愕地看着石碑上的字—昨日六兩說了是禁地她就不敢惦念這裡,想不到她還是站在了這裡。

“嗯,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我在此處教你,既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被打擾。”

花柔擔憂地看向慕君吾:“可是它寫着是禁地,進入的人要死的!”

“我們又不進去。”

花柔一愣,盯着那七個字又看了兩遍,口中喃喃:“也是!我們又不進去,倒是瞎擔心了。”

“來吧!繼續昨天的。”

慕君吾伸手扯下一枝椏,沖花柔亮了招,花柔見狀立刻放下背簍,撿起一節枝條衝著慕君吾刺去。

就這樣,打從這天起,慕君吾就在禁地的門口開始教授花柔,有招式的演練,也有功法經文的講解。

花柔如同沐浴春雨的幼苗汲取養分努力生長,才三兩日的功夫竟就對三清靈經卷有了一些感悟與認知,自然也會和慕君吾談及她的理解。

慕君吾從開始教花柔的那天起就知道她本質聰慧,且因是受限於閉鎖之地才成了白丁,但眼見花柔成長速度的可怕還是讓他頗有些驚訝。

這天,他在略略講述了一些功法上的認知給予見解後,花柔立刻興奮地盤膝打坐聚氣吐納,而慕君吾的眼神卻投向了緊閉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