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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罷晚宴,徐焰與谷雪青都有些面紅耳赤,醉眼惺忪,如此盛宴,谷青峰自然少不了要與他們喝點小酒怡情。

相比起品茗,無疑酒水對徐焰來說,誘惑力要更大一些,原因就在於,飲酒之後身體雖是昏沉,但那種朦朧的混沌感,以及腦海中所帶來的醉意,似乎總能讓人的膽子變得更大一些。

這是徐焰第二次飲酒,但談不上已經喝醉,谷青峰給他和谷雪青喝的酒,相比起他在松陽鎮老喬家喝的酒,度數要低的多,沒有那麼辣嘴熱腹,反而這種酒水喝起來時帶有絲絲甘甜,讓人回味無窮。最重要的是,谷青峰本是一方富豪,由他提供的酒水,自然也都是些為數不多的人間佳釀,喝完之後如咽喉之處,根本不覺乾燥。

徐焰在宴會結束後,就被谷青峰安排到客室休息,但他並沒有入睡,而且獨自立身在窗前,欣賞着這份獨好的朦朧月色。

此刻對於入睡而言,時間尚早,才入戌時六刻,雖然日子在入秋後,白晝時長就開始逐漸變短,但今晚一樣有璀璨月輝遍布在了山川大澤,因此,谷家嶴的夜色,自然不會如新月時那般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徐焰在喝完酒後,腦中便開始回想起自己這一路上行來的諸多經歷,可謂十分坎坷,路上不僅有伏殺頻出,而且那些前來截殺的人,似乎在身份上都大有來頭。

其中當以在丹俠山附近,挾持丹俠宗二宗主一同在路邊設伏的其中一位男子最為神秘,同時他也是徐焰目前所遇到的所有敵人中,實力最為高強深厚之人,而除了這名男子之外,便是那位死在了銀姑婆婆手中的錦衣男子。

徐焰當然認不出這些人到底來自於何處,但不知為何,他們卻始終給徐焰產生出了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他們到底是哪家派來的人?”

徐焰在心中輕聲自語,卻根本得不到答案。

不過不管如何,望川城的四大家族,都與他有着不小的過節,因此,他早就已經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了。

“和谷師姐分別後,我便專門挑選幽靜的山道行走,順便再喬裝打扮一番,只要遠離了大眾的視線,料想那些人也無法一直緊盯住我的行蹤。”徐焰的心中如是想到。

而就在他思考的同時,他在窗外的朦朧月色中,便突然見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黑夜中朝莊子外面走去。

“谷師姐?這麼晚了,她這是要去哪?”

站在房間里的徐焰,一想到對方也喝了今日下午,由她小叔提供的那壺茶水,不僅有些擔憂。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在稍稍思量後,徐焰在心中下定決心,隨之便悄無聲息離開了莊子。

殊不知,就在這座莊園之內,由谷青峰自己所居住的一處獨立小院中,此刻他正和一名男子正在密談着什麼。

這名男子無疑正是之前在穀雨茶樓中,拜託谷青峰諸多事宜的那位石姓男子,只聞他對谷青峰問道:“谷兄,入夜來訪實在唐突,還請多多包涵,但不知石某先前所託之事,可是已經辦妥?”

谷青峰聽到對方這麼問,沒有立刻作答,而是反問說道:“看來石兄一直在緊盯着這件事啊,不過恕愚兄多嘴一句,石兄與這徐公子之間,到底是存在何種淵源?”

石姓男子聞言後,遲疑片刻,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語氣冰冷直言說道:“不敢瞞谷兄,實則這年輕人與我的一位親戚有着血海深仇,我此次來雁溪,乃是為了來殺他的。”

聽到石姓男子這麼說,谷青峰便霍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然後面色冰冷地看着他。

石姓男子見他如此,亦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解釋說道:“谷兄還請放心,石某此次固然是為了來向此人尋仇,但絕不會讓谷兄難做,更不會在你的莊園內動手。”

谷青峰聽到這裡,臉色稍緩,但還是不解問道:“據我所知,這位徐公子,之前可一直都在山上修行,怎麼就成了你親戚那邊的仇敵,莫不是你那位親戚也是蓮花宗的弟子,並且兩人還在宗門內結下了過節?”

石姓男子聞言後,嘆了口氣回道:“此事就說來話長了,不過谷兄若真想知道,我自當全部告知於你。”

布料谷青峰卻是擺了擺手,回道:“不必了,這些事情我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之所以過問這些,只是因為此子與我那位侄女似乎關係匪淺,這才多問了一句,但石兄與我本是多年的交情,我又豈能站在他那邊去,只要石兄不在我的莊子里動手即可,否則我那侄女若是知道了,問起來我可就解釋不清了。”

石姓男子聞言,拱了拱手回道:“豈能如此,谷兄大可放心,我那東西藥效時間不僅能維持十二時辰,而且只要他不運功就發現不了,你之前不是說,他明日一早就會離開莊子么,我自會等他徹底離開雁溪後,再對他動手,此事絕不會牽扯到谷兄身上來。”

谷青峰聽到這裡,這才點了點頭回道:“原來如此。”他頓了頓語氣,才又補充說道:“石兄放心便是,那東西我已經混進茶水裡,親眼看着他喝下去了,當然,我那位侄女和我當時也都喝了,不然我怕他會心生懷疑。”

石姓男子聽到這裡,又是拱手拜謝說道:“谷兄大恩,石某銘記在心,若日後谷兄有所請求,石某自當隨叫隨到,萬死不辭。”

谷青峰見他如此,當即開口回道:“欸,石兄言重了,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石姓男子卻依舊重重的給他行了一禮,這才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成功了大半,為了避免暴露出行蹤,被那書生給察覺,石某就先告辭了,事成之後,石某定再來谷兄這裡小聚。”

谷青峰點點頭,回道:“好的,那就祝石兄順利了。”

……

此刻在月輝下行走的人,毫無疑問正是谷雪青,不過看的出來,她腳下的步子依舊有些踉蹌,顯然是不勝酒力。

悄悄跟在她身後的徐焰,則始終保持在了近二十丈左右的距離,因為按照對方的修為,哪怕她腦中渾渾噩噩,可若是他再靠近一些,應該也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谷雪青在出了莊園後,便順着右邊的小徑向山中不斷走去,眨眼間就走出去近五六里路,徹底地遠離了谷家嶴,但在最後,她在一處低矮的山林中,停止了下來。

此處山林是一片雜樹林,裡面數值種類繁多,但都不高大,因為哪怕隔着二十丈左右的距離,依然可以影影綽綽的看見在不遠處的谷雪青,只不過當徐焰真的見到真相後,他的心中便忍不住嘆息一聲。

沒有任何意外,建立在谷雪青此刻身前的,乃是一座十分簡陋的墳冢,如果所料不差,這便是她父母的墳冢了。而這座墳冢之所以簡單,是因為裡面本是一座空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