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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溝的策劃書出來沒?”秦晉桓轉視聞澤煜。

聞澤煜道:“正在緊鑼密鼓進行中。”

“儘快拿出來。”

“你擔心宇馳實業‘橫刀奪愛’?”聞澤煜不以為然地洗茶壺,準備泡茶,“我昨天還和寧城主要領導一起喝茶來着,他們都表示願和擎天集團合作。”

“雖然我不懂做生意談業務,但我懂防患於未燃的道理。”容劍看着眉頭微皺的秦晉桓問道,“你是擔心有人拿城西小樹林的命案做文章、影響擎天集團聲譽,從而影響你們正在談的業務吧?”

“你是指死者家屬要求公司賠償五十萬之事兒?”不待秦晉桓出聲,聞澤煜已經先哼了聲,“孫美蘭不是公司正式員工,既沒死在公司里,也不是因公而死,她的死與公司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讓我們負全部責任?家屬還那麼理直氣壯,真是可笑之至!簡直就是想錢想瘋了。我們頂多出於道義送點安葬費給家屬,但這賠償的先例絕不能開,否則公司那些因公受傷或死亡的員工又該怎麼算賠償?”

容劍反問道:“連我這個刑偵隊長都不知道孫美蘭為何而死,你怎麼就知道她的死與擎天集團毫無關係?”

“她來公司上班才幾個月時間,既沒與人結仇怨,又是大半夜地死在外面,肯定與公司無關啊。”聞澤煜辯道。

“萬一是公司對手製造惡性事端以藉機打擊擎天集團呢?”

聞澤煜仍不以為意:“製造事端的方法有很多種,殺人是最不好的辦法,殺死一個毫無存在感的清潔工更沒有意義。”

“將你這樣的高管碎屍才有意義?”

“好端端地幹嘛咒我?”聞澤煜扔去一個恨惱眼神。

“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只是就事論事,順便提醒你小心點兒,也許兇手下一個殺的就是擎天集團某高管呢。要知道在不了解真相之前,我們不能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

“切,”聞澤煜又扔了一個白眼,“在安城,只有宇馳實業喜歡與擎天集團抗衡,你說痞里痞氣的易雲哲絞盡腦汁打通關係搶走鳳凰溝生態旅遊基地的項目我相信,但你說他為了給擎天集團製造混亂去殺人我可不太相信,畢竟殺人要償命,他剛剛擔任宇馳實業總裁一職,不至於這麼蠢吧?”

“子承父業的易雲哲之前給人的印象是紈絝子弟,在公司沒什麼威信,想樹立威信必須有大業績,鳳凰溝的項目對於他來說可算是非常好的契機——阿桓催你加快策劃書的進度就是因為易雲哲也在關注鳳凰溝的項目,也許易雲哲也志在必得呢?”

“就算易雲哲對鳳凰溝項目有興趣,但他光殺一個清潔工對擎天集團不足以造成影響啊!”

“所以我才猜他下一步要殺像你這樣的高管啊,連續兩人被殺……”

“你才會被殺呢!”聞澤煜一腳踢過去,惡狠狠地咒道,“最好先雞姦後碎屍,肉煮爛喂狗,骨頭碾成粉末……”

“喂!我是就案情分析問題,你這可是惡意攻擊人身啊!”容劍避開了聞澤煜的“無影腿”,笑着打斷道,“你想想看,如果有人藉機惡意製造謠言說擎天集團毫無人性可言,不管不顧員工,那名譽不也敗壞了?萬一又死了個高管,肯定又得說成是風水問題,攪得人心惶惶,到時候……”

擎天集團今年初才搬進新辦公大樓。

“到你個頭!我要是被你咒死了,一定變成厲鬼帶你一起赴黃泉路!到時候你和馮如冰陰陽兩隔,看你怎麼受得了相思病折磨。”

鬥嘴斗得正樂的容劍聽到馮如冰三個字,陡然不語。

“戳到痛處了吧?”聞澤煜拍掌惡笑,“早叫你主動些主動些,你偏不聽,這下可好,老大都把嫂子娶進門了,你卻連那層窗戶紙都沒捅破,杯具啊杯具。”

見容劍沒再和聞澤煜嬉鬧,一直沉默的秦晉桓這才緩緩出聲:“容劍的猜測是很不可思議,不過在不了解真相之前,我們確實得事事防備萬一,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鳳凰溝的項目已到關鍵時刻,不能出任何差錯。當然,如果小樹林的命案與公司毫無瓜葛那最好不過。”

鳳凰溝生態旅遊基地項目是擎天集團今年的重點打造工程,對這個項目開發胸有成竹的秦晉桓,早已收購了鳳凰溝四周的大片土地,已着手開發房地產及娛樂城,只等這個項目正式簽下來,再利用它引領那一片的旅遊、影視、餐飲娛樂等各種商業活動,屆時鳳凰溝將成為一座耀眼的新城,將開拓擎天集團另一片新天地。

本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得穩穩噹噹,沒想到這個時候宇馳集團竟然妄圖橫插一腳。聞澤煜深知個中厲害關係,所以見秦晉桓把話說到這,立馬收起了嬉笑,認真地問道:“這巨額賠償事件確實不排除孫美蘭家屬被利用之嫌,我當時就奇怪他們哪來的自信來向我們索賠。如果真被人利用,他們下一步肯定就不會這樣心平氣和找我們談,那我們應該如何處理他們提出的賠償要求?”

容劍插話道:“先往我這推吧,就說公安機關沒破案之前,不好談賠償事宜。不過你可以先適當找各種理由給予些小恩小惠穩住他們——她兒子兒媳婦都是非常愛財之人,只不要說是賠償就行,省得你們以後在公司不好處理類似事件。”

聞澤煜抱怨道:“那你什麼時候能破案啊?都查好幾天了。”

“這個我不能準確回答你,因為這個案子有用的線索實在太少,不過我的隊友都在仔細排查,相信兇手早晚會露出蛛絲馬跡。”

“有線索及時告訴我,”秦晉桓說罷,轉視聞澤煜,“我這兩天要陪你嫂子,不會去公司,你儘快把策劃書交過來,死者家屬那邊你也得處理好。”

“好,我這就去催。”聞澤煜遂起身。

容劍也起身,本想跟出去,突然想起什麼,拍着腦門回頭道:“我可不是光來提醒你這個的,我還是來請穆法醫……”

“叫嫂子。”

“好吧,我是來請嫂子回去上班的。”“嫂子”這兩個字容劍叫得實在拗口。

秦晉桓毫不客氣地拒絕:“法醫室有一個馮如冰足夠了,不缺一個新手。”

“如冰病了,一早就去醫院打了點滴,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雖然容劍說話的聲音很小,不過已走到門口的聞澤煜還是聽清楚了,馬上竄回來眨着眼睛曖昧地笑道:“你獻殷勤的時候到了,好好把握機會啊。”

“沒你事兒,滾。”容劍一腳踹過去。

聞澤煜一步跳開,嘻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愛心藥、玫瑰花、小米粥三步曲走上啊。”

說到這,他又快聲轉問秦晉桓,“對了老大,你是怎麼閃電搞定嫂子的?”

見秦晉桓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並沒作答,他嘿嘿一笑,自答道,“以我對你的了解,肯定是霸王硬上弓!嘖嘖嘖,嫂子這麼清純可愛,老大你這麼做是不是忒不憐香惜玉了?換作我的話,我一定會……”

見秦晉桓投來如利刃般的目光,聞澤煜頓時脊背發涼,生生將後面的調侃話吞回了肚子,逃也似的消失在門口。

“這小子,就欠罵,回頭我幫你教訓他。”容劍帶着討好笑容看向秦晉桓,見他只是淡淡地掃了眼自己,並未給予答覆,容劍急了,“醫生叮囑如冰至少得靜養一周,現在法醫室一個人都沒有,穆……嫂子不上班我這邊的工作就沒辦法正常進行啊。”

“自己想辦法。”秦晉桓起身往外走。

“我要是能想到辦法,至於特意來這裡找你嗎?幫幫忙唄。”容劍緊跟而上,“我現在重點查的可是小樹林案子,你難道不想早日知曉真兇是誰嗎?你忘了我剛剛的提醒?”

後一句話讓秦晉桓頓住了腳步,想了想道:“等爺爺恢復了神智再說。”

“好。”容劍高興地應聲,他知道老爺子每次犯病的時間都不長。

“如果爺爺犯病,你得第一時間送小語回來見爺爺。”

“這是必須的,爺爺的病最重要。”

容家和秦家是世交,容劍和秦晉桓是發小,從小到大他在秦家也不知道蹭過多少次飯,雖然秦孝摯對秦晉桓很嚴格,但對他卻很溫和,也很疼愛他,所以他對秦孝摯的感情也很深,也像秦晉桓一樣喊爺爺。

秦晉桓本要推門進爺爺房間,見容劍還跟在後面,頓時不悅:“別想現在就帶小語走!”

“我不是想這個,”容劍壓低聲音道,“穆法醫是個單純的女孩,你和她簽結婚協議是有目的性的,可別趁機傷……”

“要你管?”

“我是好心提醒你別輕易惹惱當法醫的,”容劍乾笑道,“他們的解剖刀厲害着呢。”

秦晉桓嗤笑道:“所以你不敢輕易向馮如冰表白?”

“我不表白可不是因為這……”

話未說完,秦孝摯房間的門突然開了,穆語正匆匆往外走,被他們嚇一大跳,看見容劍馬上打招呼:“容隊?您怎麼在這兒?”

“我來看爺爺。”

“哦,爺爺剛睡下呢,那個,我接個電話。”不待容劍再出聲,穆語已匆匆跑進秦晉桓房間。

“爺爺睡了,你可以走了。”

秦晉桓說罷,也不理會容劍,徑直跟進自己房間,才推開門,就聽到了穆語甜而溫柔的聲音:“亦涵哥,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