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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穆語強抵住秦晉桓胸口,扭動着身體以表示抗拒,奈何他像吻上癮了似的,越發放肆地將她往懷中摟。

若換作以前,他這麼表示親密,她或許會沉迷於其中,但今天的情況不一樣。他如此違背她意願的行為讓她生出了滿滿的羞恥感。

可恨的秦獸!

把她當成什麼?

高興了就往懷中摟、不高興了就往外面踢的玩.偶?

她穆語雖然不是很爭氣,但也沒不爭氣到這份上。

齒間猛地用力,瞬間就感覺到了他動作的僵滯,下一秒,她很輕鬆地就推開了他。

“你下次要還敢這樣輕薄我,我可不會再這麼好放過你!”她冷哼着起身。

“你要出去?”他拉住她準備拉帘子的手。

“當然。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呆一塊。”

“出去換尹安然進來?”

此話一出,她的手即刻僵住,滿目惱色地回首怒瞪:“你想她進來?”

“你走了,她自然要進來。”

“你!走!”穆語怒不可遏地扯他起來。

“去哪兒?”

“跟我回家!”

“跟你回家可以,但不是現在。”紋絲未動的他,拉了拉她胳膊,示意她也坐下。

只道他捨不得尹安然的穆語,一時怒不可遏,強忍住脾氣質問:“秦晉桓,我再問你一次,離不離婚?”

“不離。”

秦晉桓回答得很乾脆,穆事眼睛一眯,哼道:“既然你不同意離婚,那就給我好好端正為人老公的態度,跟我回家,我絕不允許我老公到外面拈花惹草!走。”

“你確定現在走?”

“對!我一秒也不想在這裡呆!”準確來說,是不想和他一起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她怕自己抗拒不住他過份的撩撥。

這隻秦獸要是一時興趣,和她玩起曖.昧來,她可完全不是對手。

“你知道在這家影院,將帘子拉起來意味着什麼嗎?”

弱弱的光線中,她看到了他臉上的狡黠,眼角瞅了瞅被帘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情侶座,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不由自主地就紅了,再次伸手,想把帘子扯下來。

“我可不想讓人笑話我時間短。”

“你!不要臉!活該被人笑話。”她忿忿地摸住拉帘子的開關。

“尹安然也會笑話你沒魅力,沒情趣。”見她的手陡然頓住,他再次將她拉入懷中“好心”輕勸,“與其出去被人笑話,不如安心在這兒坐坐。”

不想讓他丟臉,更不想讓自己丟臉的穆語,思索數秒後,決定不出去,只是扭頭輕斥他:“你放開我!我自己會坐。”

“你想坐哪條腿上?”

他這麼一問,她才注意到他正大搖大擺地坐在位置正中間,兩側小小的空間根本沒辦法容下她,如果她要呆在這裡,必須坐他腿上。

“往一邊坐。”

“不習慣靠邊坐。”

他的理直氣壯讓她很生氣,半彎下腰,雙手掰住他的腿使勁往一邊推,奈何推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推動半分,她越發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帶着報復心理,扭心重重地在他大.腿上坐下,恨不得這一坐能把他的大腿壓斷。

然而他的大.腿不是枯木,她自以為“泰山壓頂”般的坐姿他竟眉都沒皺一下,回頭時還見他臉色上隱約可見得意神色。

原來最喜歡看她笑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他!

可惡的秦獸先生。

她氣壞了。

更多的是委屈。

前陣子她無比渴望和他溝通,希望能修復與他的關係,他卻始終冷着臉;現在她想離他遠一點,他卻有事沒事總出現在她面前,還各種伺機逗耍他。

在處理和他的關係的過程中,一直處於弱勢的她,除了被動,還是被動。

一直泛着酸意的鼻子讓她終於禁不住低了頭。

她不愛哭,但有些就是忍不住。

因為離得近,她的啜泣聲赫然入他耳。

“小語?”他微微直了直身體。

“秦晉桓!”她吸了吸鼻子,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帶着沉重的鼻音輕問,“既然你不打算離婚,那你就離尹安然遠點,我們以後好好地過日子吧。”

“你沒必要吃尹安然的醋。她只是我的……”

“你把她當妹妹,並不代表她會把你當哥哥。就她粘你的樣子,眼瞎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對你的感情非同一般。你讓她走,讓她離開安城,我們……”

“我不會讓她走!”

“為什麼?!”

“因為承諾,我必須照顧她!”

“我沒說不讓你照顧她,我的意思是你換一個照顧她的方式,比如請人照顧她,又或者給她一筆錢——她又不是小孩子,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不行!”

沒想到他的態度會這麼堅決,她很意外,很生氣的她脫口而出:“你根本就是捨不得她,是不是?”

“這是兩碼事兒。”

“那,那你就是忘不掉她姐姐!”這句話本是她信口胡謅的,但她沒想到她說這話的一瞬間,竟看到了秦晉桓眼眸中的不經意掀起的波瀾,這讓她無比震驚——雖然他用了“沒有的事兒”幾個字回應她,但她已不信他,只信自己的感覺。

難道他和尹安然的姐姐之間真的有什麼過往?!所謂的朋友之託不過是他輕描淡寫的掩飾?

她喊他姐夫,難道尹安然的姐姐是他前妻或前女友?!

他對尹安然如此溺寵,到底是因為她姐姐的臨終所託,還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姐姐的影子?

穆語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因為無論哪種原因,都說明秦晉桓對尹安然姐姐的感情不淺。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她不理不睬,但從今天開始,對她的態度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會讓他轉變這麼快,或許只有一個原因:爺爺。

一定是爺爺又對他施加了什麼壓力,或者又拿了什麼他在意的人和事要挾了他。

聽着恐怖電影中詭異的配音,眼前晃過那杯酸梅汁和那一大桶爆米花,她才明白他心底記掛着的,根本不是她,始終是尹家姐妹——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對於她與秦晉桓之間的感情,已覺索然無味,之前蔣雯雯好不容易幫她建立的信念也在瞬間坍塌。

他這個人城府太深,讓她始終看不透,也讓一心想靠近他的她,真真覺得心累。

也罷,既然他礙着爺爺的威勢不敢離婚,而她又真心捨不得離開他,那就先湊合著過吧,既算是給自己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也算是為自己愛的人做最後一點事——等爺爺再老點他就自由了。

沒想到折騰了一圈,她的想法又回到了開頭。

苦笑的她,怔怔地看着面前高高掛起的帘子,一如看電影屏幕。

“小語?”

聽到他的輕喚聲,她淡淡回應:“幹什麼?”

“趙永利真的是先被迷暈,捆住手腳後被人活活剖開胸膛,待血流干後又把心剜出來切碎而死的?”

沒想到他突然問及案情,她頓了頓,略微平復心情好輕應:“是的。”

“切碎趙永利心臟組織的刀法和切碎孫美蘭舌.頭的刀法一致?”

“是的。”

“確定兩案是同一人所為?”

“是的。局裡已經把兩起命案併案調查,成立了專案組,明天應該就要入駐擎天大廈進行全面調查。”放下對他的不滿,她認真地回答他所關心的問題。

“你怎麼看待這兩起案子?”

“你了解趙永利其人嗎?”她反問。

“不了解,沒打過交道。據澤煜說他為人小氣,貪圖小利,在管理公司食堂這一塊,發現過他幾次以權謀私的行為,但總體來說他做得還不錯,管理規範,衛生整潔,得到了絕大多數員工的認可。”

穆語立刻糾正:“你說的‘得到了絕大多數員工的認可’是指公司在食堂用餐的員工,而不是在食堂工作的員工。據說他對待食堂員工特別苛刻,經常雞蛋裡挑骨頭,讓員工們拿不到公司每個月發放的獎金,這些獎金最後全流入到了他的口袋中。鑒於公司待遇不錯,雖然被挑了骨頭也不會被罰錢,所以員工們雖然拿不到獎金,卻還是心甘情願留下來工作,不過一個人都在背後喊趙永利為黑心經理。”

為了調動員工們的積極性,除年終獎外,擎天集團每個月來還會再發放一筆固定資金給每個部門,根據員工們的表現進行考核獎勵,而這個考核大權在各部門主管手中。公司這麼做只是為了提高主管們的威信,讓員工們更加主動配合主管的工作。對於公司來說,他們只看各部門的業績,至於主管們怎麼發放這筆獎金,那是主管的權力,只要有業績,就算主管把這些錢全私留,公司也不過問。

秦晉桓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趙永利被剜心,可能和他扣留公司獎金有關?如果真和這個有關,那兇手就極有可能是公司內部人。”

“只是猜測。就像孫美蘭被人割舌碎舌,我們猜測和她那張不饒人的嘴有關一樣。”說到這,穆語話音又一轉,“不過話說回來,又沒扣除個人的錢,如果因為這個就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去殺人,感覺不太不合情理,因為割舌碎舌和剜心碎心都明顯是泄憤行為。”

“這個人或許和孫美蘭與趙永利都有很深的過節。我馬上讓澤煜去查查看公司誰和他倆都有過節。”

秦晉桓正要掏手機給聞澤煜打電話,手機正好響了,低頭一看,卻是聞澤煜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