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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秦晉桓本能地抓着對方胳膊時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安然?”

“姐夫,是我。”尹安然緊抓着他的衣袖慌慌張張地應聲。

“出什麼事兒了?”

“劉警官剛剛來找我找聽宛卿戒指的事兒!我才想起……”

“我去醫院陪小語了。”秦晉桓淡淡地打斷她的話,隨即往前走。

“誒!姐夫!姐……”見卞子峻從辦公室出來,喊不住秦晉桓的尹安然只得頓步攔住他,“原來董宛卿的戒指真的沒……”

突然發現卞子峻和秦晉桓一樣,也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她立刻反應過來,“你們都知道了?”

卞子峻微微頷首,隨即快步跟上秦晉桓的腳步,將背影留給目光複雜的尹安然。

專用電梯里只有卞子峻和秦晉桓兩人,等電梯合上後,卞子峻才輕輕問秦晉桓:“老闆,尹小姐這邊怎麼辦?”

“先放着。”

“要不要派人盯着她?”

秦晉桓聽言淡淡一笑:“都到這種時候了,誰還敢亂來?”

“那倒是。”卞子峻想了想又問道,“那以後您打算怎麼對她?”

“等這事兒過了再說。把董宛卿的事兒盯緊就行。”

“一直都盯着呢。”

“嗯。”秦晉桓說完沒再出聲,只是盯着電梯門。

電梯在負一樓停下,電梯門一開就看見了一部車,翁雲站在車邊,已打開後車門,恭恭敬敬地候在一邊,秦晉桓上車時他和卞子峻微微頷了頷首表示打招呼,然後關上車門,快速上車啟動車子離開。

他們來到博愛醫院時,提着保溫桶的齊瀚早在大門口等着,一見到他們的車立刻迎上來招手。秦晉桓隨便下車,接過保溫桶,然後徑直往住院部方向走去。他以為這會兒應該是穆家父母在照顧穆語,推門進去時沒看到穆家父母,只看見了馮如冰,不過他也不意外,因為馮如冰的病房就在隔壁,她和穆語是同事,來看穆語也很正常。

“阿桓!”在床上坐着的穆語見他進來,馬上激動地招他過來,“容隊怎麼回事兒?電話一直打不通呢!”

“是嗎?也許有事兒忙去了吧。”秦晉桓不以為然地應聲,一邊將保溫桶打開盛湯。

“不應該啊,”馮如冰急急出聲,“他昨天說了今天上午會來給我辦出院手續!這都半下午了,不但人影都沒看到,我也聯繫不上他,他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這大白天的他一個刑警隊長能出什麼事兒?頂多是臨時接到了什麼特殊任務,不好聯繫你吧。”秦晉桓說話時已將湯盛出來,然後看向穆語出聲,“爺爺讓蘭姨給你熬了雞湯,趁熱喝。”

穆語用眼神制止了他喂湯的動作:“我給顧局打過電話,顧局說沒給他安排任務啊!他還說他不知道容劍沒去上班的事兒。”

“那劉小凡上班沒?”

“他到單位報過到了!我剛剛打電話問過他,但他說他也不知道容隊什麼情況!”穆語說這話時也一臉擔心,“劉警官是容隊的好搭檔,連他都不知道容隊什麼情況,問題肯定很嚴重!阿桓,你快點想想辦法吧。”

“是啊,他從來沒有這樣過。”馮如冰亦是一臉急切。

秦晉桓輕輕吹了吹雞湯,然後瞟了眼馮如冰,不緊不慢地問道:“也許他心情不好,一個人躲在哪個角落借酒澆愁呢。”

穆語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看向馮如冰,滿臉疑問。

馮如冰是聰明人,當然懂他們的意思,馬上搖頭否認:“我們這兩天沒鬧任何矛盾,他昨天離開病房的時候心情好像還挺好,說今天來給我辦出院手續,還讓我別去醫院食堂吃早點,就在病房等着,他會帶早點來和我一起吃。我一早起來就在窗口盼他,我還……”

大概意識到自己這樣說顯得自己和容劍的關係挺親密,她頓時頓了聲,雙頰禁不住染上了紅暈。

她低眉垂眼的神情讓穆語很意外,也很為容劍開心,但秦晉桓卻是一副完全沒看懂的樣子,示意穆語張口喝湯時,一邊佯作奇怪地出聲:“既然你們好好的,那他不至於借酒消愁。沒叫人去他家看看?”

他一句“你們好好的”讓馮如冰越發羞赧,沒好意思接話,倒是穆語替她出了聲:“我給劉警官打電話問及容隊的事兒,他說他會去容隊家裡看看,不知道這會兒到了沒有。誒,阿桓,你說容隊要是不在家,他可能會在哪兒?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擱在床頭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見是劉小凡的,她飛快抓過手機接通。

“劉警官,有沒有找到……”

“容隊在家睡覺呢!”

“什麼?!睡覺?!”

穆語很吃驚,當然,更吃驚的還是馮如冰,她忽地一下站起來,想走過去接過穆語的手機問話,一時忘了自己受傷的腳還沒有完全康復,飛快邁步時腳下一痛,她“哎喲”一聲,身體便失去了平衡。

“誒!小心啊!”

穆語驚呼時,秦晉桓已飛快起身,扔下碗去扶她。

“晃當”一聲響,碗掉地上摔碎了。

電話那頭的劉小對勁,急急問發生了什麼事,穆語見秦晉桓已扶穩馮如冰,這才應聲解釋:“馮老師差點摔倒了,不過沒事兒了。容隊他……”

看見秦晉桓的手勢,她怔了怔,隨即身子微微前傾,將手機遞給馮如冰。

馮如冰接過手機飛快問話:“都半下午了容劍還在睡覺?是病了嗎?你摸摸他額頭,看有沒有發燒,如果發燒趕緊送醫……”

“容隊沒病,只是喝醉了。”

“喝醉了?!他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要不要緊?有沒有事兒?”

馮如冰意外極了,因為一說到喝醉,她首先想到的也是借酒消愁,因為上次他喝多是因為她拒絕了他。

她已經說服自己試着慢慢接受他了,他為什麼選這個時候喝醉酒?

他的手機上午就打不通,那說明這酒極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喝的,醉得睡這麼久,看來他真的喝了很多酒,心情應該是極其不佳,要知道他平常很難得喝酒的,醉酒的時候更少。

難道……

一時間她一慣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耳邊轟響,腦子也變得空白了,以致連耳邊劉小凡說的話一句都沒聽進去。

“馮老師?你怎麼了?”穆語看出了她臉色不對,驚惶地看向秦晉桓,“阿桓,這……”

秦晉桓劈手將馮如冰手中的手機奪過來,點開免提,劉小凡不停地喊叫馮法醫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他打斷劉小凡的話,重複馮如冰的問題:“容劍現在怎麼樣?”

“秦少您好,”劉小凡的聲音立刻變得無比恭敬,“您放心,容隊沒事兒,只是喝多了,還在睡覺,酒醒了就好了。”

“嗯。知道他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嗎?”

“是這樣的,”劉小凡開始細細解釋,“昨天晚上我們兄弟幾個沒事兒一起吃了個宵夜,馮法醫不是要出院了嗎,加上她這幾天和容隊相處得挺和睦的,容隊昨晚顯得特別開心,一開心就多喝了幾杯,然後就喝醉了,還是我們幾個把他送回家的呢,昨晚太晚,我們幾個也懶得回家住,在他家窩了一宿,今天早上我們仨起床時見容隊沒醒,想到找董宛卿問話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兒,就把容隊一個人擱家裡,我們自己出去忙乎了。我們一忙就忙到了半下午。之間我也打了容隊的電話也沒打通,打算吃點東西填下肚子就去容隊家裡看看——我們還是早上吃的,真的太餓了。這不,我們剛開吃穆法醫就打電話來問容隊的事兒,我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因為不確定到底什麼情況,為免穆法醫擔心,所以沒直接和她說。我東西都沒吃就趕來了容隊家裡,看見容隊沒事兒,就回穆法醫電話了。”

“嗯。好好照顧他,醉酒傷身體。”

秦晉桓正要掛斷電話,馮如冰突然抓着他的手對着話筒出聲:“他喝這麼多酒不僅僅是因為開心吧?”

劉小凡聽出了馮如冰微顫的聲音,表示詫異:“不是因為開心,那是因為什麼?”

“他是不是因為……”突然意識到沒必要別人說這些話,馮如冰立刻噤了聲,悶悶地鬆開手。

見秦晉桓已掛斷電話,看出了馮如冰心思的穆語馬上低聲安慰:“馮老師,您別多想,容隊絕對不是您想的那種人,他平常很少喝酒,昨晚喝酒肯定是因為您要出院他太高興,至於為什麼會喝醉,肯定是因為劉警官他們起鬨勸酒唄,您還不了解劉警官嗎?就喜歡搞事情。”

馮如冰沒接話,只是笑了笑,因為笑得太過勉強,以致難看極了。她垂着眸轉身,慢慢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

“誒!馮老師!你可別……”穆語突然頓聲,等馮如冰出去後才詫異地看向秦晉桓,“為什麼向我擺手?”

秦晉桓正在拿碗另盛熱雞湯,一邊解釋:“解鈴還需系鈴人,你這個局外人就是說破嘴皮子都沒用,所以還是省省唇舌吧。”

覺得他的話有道理,穆語點了點頭,又是一臉憂心:“容隊也真是的,竟然如此得意忘形,現在好了,馮老師誤會了他,看他怎麼解釋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就別為他們操心了,還是為自己的身體操操心吧,來,張嘴,喝湯。”

穆語正要張嘴,想到劉小凡的話,按住他的手,正要向他打聽劉小凡問訊董宛卿的事兒,有人敲門,她有些意外地扭頭看去,當看清進來的人時,她頓時抑制不住欣喜,馬上推開秦晉桓就要下床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