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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定了明天上午召開欣悅城業主大會,準備每一期各派三到五個業主代表前來參加,但是業主們紛紛強烈反對,表示幾十棟樓才派三五個代表參加太少了,一個單元派三五個還差不多。

晁晨宇站在秦晉桓辦公桌前擦汗:“一棟樓四五個單元,一期三四十棟樓,前後十期,一個單元至少派三五個人參加,那我們不得準備個能容納上萬人的會場?”

秦晉桓很不滿地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還想都依了他們?”

晁晨宇滿臉難色:“這非常時期不依着他們,只怕他們會讓我們騎虎難下啊!”

“騎虎難下?”秦晉桓冷哼,“既然難下,那為什麼還要下來?安安心心坐着不好?”

“問題是咱們現在沒辦法安心坐着啊!咱不能說氣話啊,您看,”晁晨宇將已調成靜音、但不斷有來電呼入的手機呈給他看,“這些都是售樓中心和物業中心打過來的電話,不用接我也知道他們要告訴我前來要求退房的人越來越多。老闆,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啊!我們得儘快想辦法抑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就去準備召開業主大會的事宜。”

“我又擔心來參加業主大會的業主越多,場面就會越混亂啊!人多嘴雜,當中肯定有很多故意挑事兒的!”

秦晉桓被他說得心煩氣躁,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去辦吧。”

“可……”晁晨宇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悶悶地離開了辦公室。

晁晨宇才出去,卞子峻就匆匆進來了,將門關上,快步往秦晉桓那邊走去,一邊出聲。

“老闆,我們查到鄭、義平和朱勇都出賣過客戶、信息,現在怎麼辦?”

“證據確鑿?”

卞子峻鄭重點頭:“嗯。”

“暫時不動。”

卞子峻詫異:“不動?!”

“嗯。現在公司最需要的就是穩定。”

“哦。”卞子峻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找人警告警告他倆,像他們這樣貪圖小利的人很容易被人收買,要是這個時候他們再出來給業主們做點反面工作,很容易煽動業主鬧事兒。”

秦晉桓微微頷首,一邊反問:“醫院那些傷者情況如何?”

“絕大部分受的都只是輕傷,已許諾晚點會找他們談賠償,現在都各自回家了,重症監護室的那幾個也都脫離了生命危險,和受重傷的一起轉到普通病房了,已叮囑醫護人員好好照顧。至於那幾個死者家屬,也派人去安撫了,正在和家屬溝通賠償細節。”

滿臉擔心的卞子峻說到這裡話音一轉,“老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覺得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明天的業主大會您打算怎麼辦?萬一那些業主仍然要求退房退款呢?”

秦晉桓此時手中正拿着一份購房合同樣本,聽到他這麼說臉上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卞子峻面色一喜:“您有主意了?”

“其實這也不是最要緊的,”秦晉桓面色冷峻,聲音低沉,“最要緊的是有人在伺機散布擎天將要遭受大變故的謠言,一旦大家都聽信這話,擎天的股票肯定會受影響。”

“什麼?!”卞子峻駭白了臉,“您的意思是擎天的股票可能會大跌?!”

秦晉桓未置可否,只是認真地將購房合同樣本折平放進抽屜。

好一會兒,卞子峻終於忍不住追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秦晉桓淡淡地抬了抬眼皮:“各盡其責,一起維護公司穩定。”

“那……”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卞子峻的話,他迅速扭頭往門邊看去。

門開了,進來的是秦晉桓的秘書支曉茵。

“老,老闆!不好了!”

卞子峻本能地接話反問:“什麼不好了?”

支曉茵迅速進來並將門關上,然後奔至秦晉桓前快速出聲:“老闆,我剛剛在,在洗手間又,又聽到了有員工在商量集,集體辭職的事兒!”

因為太心急,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也有些結巴。

卞子峻有些詫異:“公司所有員工不是都改簽了勞動合約嗎?他們還敢說辭職的話?”

支曉茵有些沮喪:“他們都擔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啊,說要是人沒了,賺再多的錢也沒意義。你們不知道從昨天到今天大家幹活兒都沒勁了啊,都在紛紛議論連環殺人案的事兒!有的甚至連辭職信都偷偷寫好了,就是不敢第一個交上來。我敢打賭,如果有第一個人交辭職信,後面就會跟上一大批交辭職信的人,到時候公司總部的動作肯定都得癱瘓啊!”

說到這她又有些忿忿,“不過他們敢有這樣的勇氣辭職,說來說去都是因為祥龍實業給他們投了橄欖枝!”

“又是祥龍實業!”卞子峻頓時火冒三丈,“看來這個魯鴨公想趁火打劫啊!”

秦晉桓哼道:“他是要落井下石。”

“他這麼做是想報我們的奪地之仇嗎?”

幾年前城西欣悅城那片地尚未開發,依山傍水,風景秀麗,人文氣息深厚。祥龍實業的老闆魯雨陽率先發現那邊的商機,準備在靠近月亮湖的地方投資建湖景房,但因為資金鏈不夠強,考慮到交通問題,於是先買下了靠公路的那塊地建林間春天樓盤。

這時擎天集團搶在他籌到資金前將月亮湖四圍的地都買了下來,並且斥資規劃建設,迅速在欣悅城門口建了一條十二車道的快速路貫穿城西,這條快速路一開通,城西原先那條老路就成了死路,位於欣悅城背後的林間春天頓時成了死角,一時間無人問津,加上擎天集團在欣悅城內同時興建學校、醫院、商業街等,更是將林間春天逼進了死胡同。幸好近兩年樓市景氣,人們的炒房買房意識強,加上祥龍實業也不只涉足房地產一個方面的業務,公司這才沒面臨破產危機,林間春天也沒至於成為爛尾樓,但還是有數以千計的房子沒賣出去,正在慢慢熬着。

秦晉桓如此惡對祥龍實業也是有原因的,因為祥龍實業的老闆魯雨陽是宇馳實業易雲瑞的親舅舅,宇馳和擎天曆來是死敵,和秦晉桓是同學的易雲瑞也向來和秦晉桓不和,最後因為尹安靜,易雲瑞落了個枉死的下場,兩家由此結下了更深的宿怨。易雲瑞的同胞弟弟易雲哲發誓為哥哥報仇,掌權後處處與擎天為敵。而秦晉桓並不在乎他,不遺餘力地與之為斗,魯雨陽一不小心就成了秦晉桓打壓的對象。

秦晉桓猶記得易雲哲為了幫魯雨陽,差點身陷泥潭不能自保的事兒,每每想到這個他心裡就覺得無比痛快。

一直不把祥龍看在哪裡的他,此時聽到卞子峻這麼說,立刻不以為然地哼了起來:“就憑他?”

“但最近半年祥龍實業的綜合實力在突飛猛進,我們不能輕視啊!”卞子峻眼裡帶出几絲憂慮,“現在的祥龍實業今非昔比呢!”

秦晉桓的語氣有些輕飄:“早晚將他打回原形。”

他的語氣讓卞子峻有些擔心,卻又不敢多說什麼,想了想,試着轉問:“老闆,宇馳破產後,您可是否關注易雲哲去了哪裡?”

“不是去了國外看病?”才應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秦晉桓眼眸一凜,“他回來了?”

“我不清楚,我也沒關注過。也許得仔細查查。”

秦晉桓微微坐直,垂眸微思。

“魯鴨公有多大能耐我們都是清楚的,他當初就是倚靠宇馳實業才發展起來的,好不容易成了規模又受了我們重創,兩三年都沒緩過氣來,但最近才短短半年時間就發展得這麼猛,這有悖常情。我懷疑易雲哲早就偷偷潛回了安城,一直在背後給魯雨陽出謀劃策——雖然易雲哲這個人很讓人討厭,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有商業頭腦。”

“去查查易雲哲的行蹤,再查查祥龍實業最近半年的資金流入情況。”

後面的話讓卞子峻有些意外:“難道當初宇馳破產時易雲哲放煙霧彈留了一手?”

說到這他頓時很懊惱,“當初看他一副病得快死了的樣子,我還以為他過不了幾天就要登天,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來作妖了!怪我當時沒多留個心眼兒盯着他啊!”

秦晉桓卻是一副並不意外的神色:“如果你盯着他就能看出他的破綻,那他就不叫易雲哲了。”

卞子峻一愣,隨即訕笑:“說實話,我還真想不到他還有這麼一天,我得仔細查查這傢伙這半年到底在幹什麼。如果真是他回來了,那麼唆使欣悅城業主退房退款改到林間春天置業就一定是他搞的鬼!魯鴨公做事一直比較穩重,他又吃了一次擎天的大虧,對您一直是又敬又怕,據說看見您都會繞着走,借他一百個膽他都不會敢招惹您!”

卞子峻這話說得沒錯。就是因為祥龍實業一直遠遠地避着擎天集團,所以秦晉桓沒再把他當一回事兒,沒想到他還有這麼敢折騰的一天。

“在明天召開業主大會前,給我摸清易雲哲所有的底細。”

“好。我這就去辦。”卞子峻立刻快步往外走。

秦晉桓端起已涼的杯子輕輕呷了口茶,正要閉目思索,就聽見門邊傳來一聲“啊”叫,他迅速抬頭頭,就見卞子峻拽着一個人惡狠狠地質問:“你鬼鬼祟祟地在這幹什麼?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