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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別怕!”“鬼臉”陡然不見,黑暗中,穆語被攬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聽出是秦晉桓的聲音,她捂着胸口長吁一口氣,氣惱地甩開他。

“人嚇人會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他在她耳邊訕笑着賠禮:“我以為法醫的膽子都很大,所以和老婆開個玩笑。”

“法醫膽子大只是不怕死人,並不代表她不怕裝神弄鬼的假死人……”突然意識到“假死人”三個字說出來不太吉利,她立刻頓聲,隨即改口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之前去你辦公室找你,見你不在,過來問過門衛,門衛說你沒出去,就找到這兒來了。以後別到這種地方打電話,這種地方藏蚊蟲。”他邊說邊引她出來。

穆語不以為然地笑起來:“我才不怕蚊蟲呢,該它們怕我才對,因為我會抓它們解剖做實驗。”

“蛇你總不敢抓吧。”

聽到蛇穆語頓時全身一顫——別的動物她都不怕,就怕各種軟體動物,帶着僥倖問道:“蛇現在應該還在冬眠吧?”

秦晉桓笑笑:“你沒聽過‘三月三蛇出洞,九月九蛇歸洞’的俗語?”

“你說的三月三是指農曆吧?現在剛剛到三月,蛇不至於這麼準時從冬眠中蘇醒吧?”

“至於,很至於。現在全球氣候變暖,蛇蘇醒期都提前了,現在正是各種蛇從冬眠中蘇醒出洞的時間,睡了一個冬天,它們一出洞就要進入覓食頻繁期。你們單位綠化搞得非常好,蚊蟲多,蛇肯定也會不少。普通的蛇還好,不太會傷人,毒蛇可得格外注意,因為毒蛇剛出洞,需要補充食物,最容易傷人,而且毒性最大。”

他一本正經的話說得穆語全身發冷,下意識地拉起他快步奔出綠化帶,幾步跳到水泥地上,然後十分警惕地四下掃望。

她的樣子逗笑了秦晉桓,他本想再嚇嚇她,不過她緊張的樣子又讓他於心不忍,到底沒說出來,摟住她的腰笑道:“別怕,有我在毒蛇就不敢出來。”

她撇嘴:“你以為你是雄黃呢?”

“我自帶雄黃氣息。”

“明明是汗臭味兒。”

“明明是你最愛的男人味兒。”

“嘁。你哪來的自信呢?”

“從你眼睛裡看到的。”

“我眼睛裡只有一頭豬,一頭高大威猛的豬。”

“你老公是豬,那你不成母豬了?小母豬。”秦晉桓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笑你個頭。”

穆語佯裝生氣,拿腳踢他,他笑嘻嘻地跳開一步避開,她馬上上前繼續踢,他則繼續往前大步邁開躲避侵襲,但始終沒鬆開她的手,致使她幾番趔趄腳步,這個時候他又適時拿另一隻手扯住她,搞得她被動極了。

在她的哭笑不得中,兩人一路來到市局門口。翁雲早恭恭敬敬地拉開了車門,待兩人上車後,翁雲沖跟在後面的卞子峻眨了眨眼睛,卞子峻攤攤手,聳聳肩,一副對老闆和老闆娘打情罵俏見怪不怪的神色。

“孟思菡對你很不禮貌?”

“什麼?哪個孟思菡?”上車後秦晉桓突然問及這事,穆語一時沒反應過來。

“容劍他*媽帶過來的那個女孩。”

“哦,她啊!”她才知道那個女孩姓孟,撇嘴道,“對我是不太禮貌,不過都被我懟回去了。”

她遂把孟思菡和利詩沂一起到法醫室找馮如冰、容劍則率先帶馮如冰去了華城的事挑重點說給秦晉桓聽,末了她向他打聽孟思菡的情況。

“容家父母什麼時候給容隊說了媳婦兒?為什麼以前我從來沒聽你們提過?”

“這事兒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秦晉桓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訴她。

原來近年來容家已將生意領域發展到國外,因為利詩沂特別喜歡澳洲的氣候和美食,極度寵妻的容含兩年前將總公司搬到了澳洲,帶着利詩沂在澳洲長年定居,隔些時日飛一趟安城看兒女。只是他初去澳洲因為根基不深,發展並不順利。因為孟思菡的父親孟天祥在當地華人中也很有威望,其名下的孟氏集團在那邊也很有勢力,容含特別希望能到孟天祥的支持。奈何雖然他想過不少辦法,孟天祥卻始終不待見他,致使他在生意場上特別被動。

他的被動一直到去年年前才峰迴路轉。

原來事有湊巧,孟天祥的結髮妻子顧雪菡、也就是孟思菡的母親也是安城人。去年年底,孟天祥帶孟思菡回安城給她外公賀壽,被幾個窮凶極惡的不法分子盯上,他們綁架孟思菡來勒索孟天祥。

因為不在自己地盤,孟天祥雖然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求助於小舅子顧朝輝,顧朝輝向來欣賞容劍的辦案能力,遇到這樣的事第一時間把容劍找了過去。而容劍也不負他望,幾番運籌帷幄之後將差點受辱的孟思菡救了出來。

孟思菡視容劍為救命恩人,對他大為崇敬,幾次三番要向他表示感激之情,都被容劍以都是份內之事、不需要感謝為由拒絕了。

容劍本以為此事會至此為止,沒想到他的舉動越發激起了孟思菡的好感,孟思菡竟不惜放下身段各種向他示好。

顧朝輝本來就非常欣賞容劍,那個時候也不清楚容劍對馮如冰的感情,見外甥女愛慕容劍頓時滿心歡喜地配合,還在孟天祥面前大夸特夸容劍。

孟天祥一番秘密考察後,也對容劍刮目相看,將他視為準女婿人選,意外打聽到容劍竟然是容含之子,正好容含有一項業務很難拿下來,他馬上主動出面幫容含解決難題。不明真相的容含又驚又喜又感激,等孟天祥和孟思菡回澳洲後立刻設宴表示感謝。

酒席上的孟思菡表現得特別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和容家父母說話時甚至帶着幾分討好,連帶孟天祥對他們說話都非常客氣,話里話外還許以生意上的重利。雖然容含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還是禁不住受寵若驚,和利詩沂特別茫然地看着孟天祥父女。

孟天祥這才把自己父女回安城遇險的事告訴他們,並盛讚容劍,還主動說明自己父女的心思。容含和利詩沂這才恍然大悟,才知道孟家和安城的這層淵源,本就渴望和孟氏套近乎的他們,因為看孟思菡也非常順眼,當即表示支持。

春節期間容含和利詩沂帶孟思菡一起回安城,名義上是和來安城看外公外婆的孟思菡同行,其實是明裡暗裡撮合她和容劍。容劍看穿了父母的心思,非常明確地拒絕了孟思菡,還勸父母別摻和。

奈何他父母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還在他面前苦口婆心曉以利弊,並大肆誇讚孟思菡的各種好。雖然那個時候和馮如冰的關係還不算太穩定,但為了不讓父母瞎干預,他還是把他對馮如冰的感情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後堅決反對,表示無法接受一個完全沒有身家背影的女孩當兒媳婦。

容劍奈他們不可,最後索性躲着不見他們,連本該一家人吃團圓飯的除夕夜都沒回去。容劍的決絕讓孟思菡傷心極了,黯然回了澳洲,隨後容家父母也跟着離開了安城。

耳邊總算恢復了清靜的容劍,本以為日子從此就太平了,哪曾想隔了幾個月父母又不死心地帶着孟思菡回了安城,這次還來勢洶洶,直接威脅他離開馮如冰,否則他們不會放過馮如冰。

容劍怕他們傷害馮如冰,他又放不下工作,便帶馮如冰一起去了華城。

“他們只管自己夫妻恩愛,就不愛兒女的愛情嗎?”聽完秦晉桓的訴說,穆語忿忿不已,“事業和財富有兒女的幸福重要嗎?”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再說了,也不是每對父母都能像你父母疼你一樣疼自己的孩子。”秦晉桓想到了秦文滔和董悅芸,相比之下,他們對小希的做法比容家父母齷齪多了。

看懂了他的眼神,穆語無奈地長嘆一口氣:“那現在怎麼辦?容隊總不能帶馮老師躲一輩子啊!這容家父母也真是奇怪,以前只管催容隊找女朋友,現在容隊有喜歡的女孩了,他們又挑三揀四。”

“那是因為以前他們沒遇到孟思菡。這個孟思菡現在把他們哄得服服帖帖的,他們一門心思讓孟思菡成為兒媳婦。”

突然想起董宛卿為了達成所願在秦晉桓的酒水中下藥一事,穆語頓時很緊張:“他們為達到目的不會不擇手段吧?容隊去見他們時你可得提醒他格外小心啊!”

“放心,容劍沒你想得那麼蠢。”

穆語點點頭,這才鬆了口氣,沒想到秦晉桓後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揪了起來,“他們奈何不了容劍,就怕他們從馮如冰身上下手。”

“你是指……”突然想到顧朝輝是孟思菡的親舅舅,而馮如冰所有的事顧朝輝都知道,穆語捂嘴驚呼,“顧局不會這麼不講情義吧?!”

“容劍前些天已明確向顧朝輝坦白了自己對馮如冰的感情和非她不娶的決心,顧朝輝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原則性也強,場面也非常清楚,容劍已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一定不會再摻和他們的感情,從他不肯把馮如冰的手機號碼透露給孟思菡就可以看出來,他也一定不會把馮如冰那些不願為人所知的秘密輕易泄露給孟思菡。不過以孟天祥的能力,要把馮如冰的底細摸透徹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她這麼急着見馮如冰,估計她已經掌握了這一手資料,想用這個來和馮如冰談判。”

穆語發愣,半晌才怔怔地問了句:“如果馮老師不同意和容隊分手,他們就讓馮老師身敗名裂嗎?”

“有這個可能。”

“那他們也太卑鄙了吧!”她求他,“你想辦法制止他們啊!馮老師和容隊的感情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能讓他們分開啊!”

秦晉桓表示無奈:“我和孟天祥父女沒打過交道,至於容叔容嬸這邊嘛,這是他們的家事,我也不好摻和。”

“可是,可是就這麼睜眼眼地看着他們逼散容隊和馮老師嗎?”

“這事兒急也沒用,得從長計議,等容隊回來再說吧。到家了,下車。”

穆語默默地跟着秦晉桓下車,一邊為馮如冰和容劍的事憤懣,她怎麼也沒想到過幾天自己和秦晉桓的感情也會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