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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溺水身亡?”容劍在電話里反問。

“是的,我們給伍嫻的屍體做過硅藻檢驗,確定她是溺水死亡,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不是死後被拋入水中,但不排除被人強推入水的可能。”穆語似乎明白容劍想問什麼,不待他問,就給他釋了疑,“除了臉頰上那道劃痕,全身體表未見明顯的機械性暴力造成的損傷,頭部、軀幹和四肢都沒有骨折現象,也就是說,死者生前沒有人發生過肢體衝突。至於那道劃痕,我們做過比對,系她自己的手指劃的。”

“你們現在在法醫室嗎?”

“在。”

“我馬上過去找你們。”大概是覺得電話里說不清楚,容劍匆匆掛斷了電話。

穆語放下手機就和章一銘一起整理資料,沒一會兒容劍就急匆匆地奔進了法醫室。

“溺水現場四五百米有個有七八戶人家的小村莊,自豪去那邊走訪過,有群眾昨天晚上十點四十左右騎電動車經過了水閘邊,他說沒聽到什麼異樣動靜。”

“這麼說來,伍嫻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十點四十之前。”穆語邊說邊將一疊圖片資料呈給容劍,“昨天晚上九點前我在萬佳購物中心見過伍嫻我非常確定我見到的是她本人,不過當時她背對着我,沒看到我。我讓人調看過購物中心大門口的監控,伍嫻是九點三十五分鐘離開的購物中心,我也讓人問過購物中心最後接觸伍嫻的導購,導購表示並沒有發覺伍嫻當時有任何輕生的情緒,相反伍嫻還顯得特別興奮,試戴了十多款鑽戒。不過最後因為嫌棄鑽不夠大,一款都沒有買。她還留了電話給導購,說如果來了更大鑽的戒指給她打電話。另外監控表示她離開時只背了她的小單肩包,就是我們在溺水現場見到的那款,並沒有帶走她在購物中心買的新衣服。購物中心的工作人員在儲物櫃里找到了她沒帶走的衣服。從九點三十五分到十點四十,前後也就一個小時的時間,從起輕生念頭到寫遺書,還要去水庫,時間太倉促。”

容劍接上穆語的話:“我去她的住處看過了,房間收拾得非常整齊,冰箱里還有非常新鮮的水果和菜蔬,確實不像要自殺的人。但她又確屬溺水身亡!難道真是被人強推入水淹死的?那為什麼附近沒有人聽到呼救呢?如果她大聲喊救命村民們肯定能聽到,但村民都表示昨晚沒聽到有人喊救命。”

“不管是哪種可能,總之不可能是自殺。”

容劍點頭,又接著說道:“伍嫻待人也還算和善,和同事與家人相處得也算融洽,沒聽說過她和誰鬧過口角。那麼,到底是誰這麼恨她、非要置她於死地呢?”

穆語現在沒關注這個問題,繼續說自己的疑問:“我讓黃博試過了,從萬佳購物中心開車到溺水現場,正常情況下要三十分鐘。伍嫻的死亡時間十點到十點四十之間,她九點三十五離開萬佳購物中心,照這麼看,她極有可能一離開萬佳購物中心,就坐上了去水庫的車。如果不是早就寫好了遺書,這個過程中想那麼工整又有條理地寫遺書是不可能的。而她坐的這部車,就是送她走上死亡之路的車。阿桓的人也調看過萬佳購物中心附近的監控,發現伍嫻從大門出去後,往東消失在了監控畫面中。東邊往前過五百米有監控,但沒發現伍嫻的蹤跡,東邊往北是個公園,公園附近沒有監控,伍嫻應該就是在那段路上的車。至於是什麼樣的車,車裡有什麼人,她又為什麼把價值十來萬的衣服寄存到購物中心的儲物櫃而不直接拿回家、離開購物中心是想去見什麼人,現在都不得而知。”

容劍顯得有些頭痛:“我們也查看過萬佳購物中心附近的監控,也走訪過附近群眾,沒有人注意伍嫻其人,也沒有發現有可疑車輛。而她從進萬佳購物中心到離開萬佳購物中心、直到她溺亡,前後三個小時,手機沒有任何電話呼入或呼出。此前與她有過電話聯繫或有過接觸的人我們也詢問過,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通話時間也都很短。也問過和伍嫻玩得比較好的朋友,除了她閨蜜,大家都不知道她有豪門男朋友的事兒。至於她閨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翻遍了她的家,查看了她的手機,登陸了她所有的網絡通訊工具,都沒有發現那個所謂的豪門男友的任何信息,也沒有發現任何她與人有恩怨過節的地方。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沒找到任何有殺她動機及嫌疑的人。唯一可以斷定的是,伍嫻這起案子不是一起單純的自殺案。”

“也許”穆語沉吟半晌才出聲,“也許所謂的豪門男朋友真的不存在,真的是她臆想出來的呢?”

“你的意思是說”

“阿桓調查過,她沒有任何出賣公司機密的行為,相反,她在永宜上班期間對永宜還算盡心盡職。排除這種一夜暴富的可能,她也沒有中什麼大獎,在閨蜜面前又是一副馬上就要成為豪門闊太的樣子,所以我懷疑”

容劍正聽得認真,見穆語突然噤了聲,頓時很詫異:“怎麼了?”

穆語垂了眸,好一會兒才出聲,不過再出聲時音量變小了很多,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你說有沒有可能伍嫻發現了某個豪門大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豪門大少怕她報警,就以讓她嫁入豪門為哄,又借口家裡人不會接受出身卑微的她,他需要時間做通家人的思想工作,讓她暫時不要對外宣揚他娶她之事。成為豪門闊太、一輩子錦衣玉食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事兒,打小窮怕了的伍嫻也不例外,立刻就動了心,天真地以為豪門大少真的會娶她,立刻答應了豪門大少的要求。但她實在按捺不住狂喜,就對閨蜜透了點風。她沒想到豪門大少所謂的做家人的思想工作是緩兵之計,其根本目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置她於死地。昨天晚上,她死在了絞盡腦汁的豪門大少手上。”

“那麼,這個豪門大少可能是誰呢?”對於她的猜測,容劍沒覺得荒唐,反而很認真地順着她的問題猜測,“伍嫻的社交並不大,所能的結識的有錢人也不多。如果真如你所推測,要把這個人找出來也不難。這個人肯定在伍嫻手機的最近聯繫人中出現過。我這裡有伍嫻手機的最近通話名單。”

容劍邊說邊點開手機一個文檔,“喏,這是她最近十天的通話記錄,有通話時長和通話名單。”

他一連念了幾個名字,說名字的同時還解釋了對方的身份以及與伍嫻的關係,“其中和辛總的聯繫電話最多,其次就是他們公司的副總還有財務,他們的通話時長有長和短,通話時間集中在工作時間。我們也找這些人了解過詳細,他們也都表示是工作需要的聯繫。我也讓人比對了伍嫻最近三個月和他們的手機聯繫,和最近十天的頻率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也就是說他們幾個可能都沒有說謊。而伍嫻作為辛總的第一秘書,辛總最近又一直在醫院,公司去得少,公司大小事情都需要她轉告辛總,所以他們之間的聯繫多些也不足為怪。而他們之間的通話時間也大多集中在工作時間,最近伍嫻晚上也給辛總打過幾通電話,辛總都給了我相應的解釋,說是處理公司緊急事宜,我找永宜公司的人核實過,和辛總說的沒什麼出入。所以辛總和永宜公司幾個高層應該都不是我們要找的伍嫻的有錢的男朋友。”

說實話,容劍提及辛亦涵的名字時,雖然穆語知道辛亦涵不會做任何壞事,心卻還是莫名地就忐忑了一陣,直到容劍說最後一句話,她一顆心才算平靜下來。

“我就不信這個人平常和伍嫻會一點聯繫都沒有!應該是他們有聯繫,只是沒有被我們發現或者被我們忽略了。”

“我也這麼認為。得再仔細查查。屍檢報告給我一份。”

“錄完了嗎?”穆語轉而問章一銘。

“錄完了。我去打印。”

“我來吧,你忙你的。”穆語說完看向容劍,“容隊,我去給你印一份,你坐着休息一下。”

“好。”容劍隨即自顧自地坐下,不想才坐下就倒吸着氣彈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穆語趕忙轉身驚問。

容劍摸摸屁股,一時笑得有些尷尬:“沒注意裝訂機放在凳子上。還好只是裝訂機,要是擱的是閘口上那樣尖尖的礫石,這麼坐下去非得戳破褲子不可。”

章一銘聽言馬上停下手中的活笑着打趣:“還好不是礫石,要不然今天我和穆法醫還得賠容隊褲子。容隊,您那褲子少說也價值好幾千,我這一個月工資盡得賠您了。”

容劍笑着應道:“沒那麼誇張,就幾十塊錢的地攤貨,戳破了也不怪你們,怪我沒長眼睛。今天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為人民服務嘛。誒?穆法醫?你怎麼了?打印機壞了嗎?”

容劍聽言馬上順着章一銘的目光看過去,見穆語正看着電腦發愣,一動不動地,馬上上前輕問:“穆法醫,你怎麼了?”

“我知道伍嫻是怎麼掉進水裡淹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