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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穆語被嚇得打了個激靈。
qínjìn桓倒不驚,不過立刻抓住了穆語的手以示安撫,一邊陰沉着臉往尖叫聲方向掃去。
“少奶奶對不起,讓您受驚了。”黃博一手捏着一個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的胳膊,一邊急聲向穆語道歉。
穿工作服的男人一臉痛苦地側着身子往黃博身邊靠,嘴裡不停地喊着“哎喲”。
“怎麼回事兒?”略微緩了神的穆語站起身來問。
“這個人意圖對您不軌!他……”
“沒沒沒!您誤會了!誤會了啊!”工作服男人驚惶失措地大聲解釋,“我哪敢對法醫同志意圖不軌啊!我只是想和她打個招呼。”
黃博大眼一瞪,揚起了另一隻手上的尖刀冷斥:“你拿這個和我們少奶奶打招呼?”
工作服男欲哭無淚地看着黃博:“我,我主要是太激動了,一時忘了放下刀,那是我切熟食的刀啊,不是用來傷人的刀。”
這時一個同樣穿着工作服的女人跑過來,扯着嗓子哭了起來:“幾位大哥別發火,你們誤會我家老頭子了,他這把切肉的刀用了十幾年,從來沒有傷過人,只切過肉啊,求你們相信他,別傷害他啊。他老實着呢。”
穆語有些詫異地問工作服男:“你認識我?”
“認識啊!”工作服男一手捂着吃痛的胳膊,一邊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楊衛平出車禍那晚我見過您,知道您是個非常厲害的法醫,特別敬佩您,沒想到您今天會來我店裡吃燒烤,我心裡那個激動啊。本想着上前和您說您今晚的燒烤免費,沒想到鬧出了這樣的誤會。我真的沒有要傷害您的意圖啊!”
“您是為民除害的好法醫,我家老頭子怎麼會害您呢?我們敬您還不及啊。”工作服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跟着辯解。
“那天晚上見過她一次,你就記住了她?”qínjìn桓顯然有些不相信這兩人的話。
“這個法醫同志長得這麼好看,比電影明星還好看,破案還這麼厲害,看過一眼想不記得她都難啊!”
“是啊,給我們的印象忒深刻了啊!那天晚上她離開後,我們一店的人討論了很久呢。你們說是吧?”工作服女扭頭沖身後那群穿着和她一樣的工作服的人問話。
“對對對!我們討論了。”
“我們還知道她是秦家少奶奶。”
“還知道她是一個非常獨立、非常有思想的女性。”
“她還很能幹,解剖破案能力一流。”
“還知道秦少很愛她。”
“還知道……”
後面的那群人七嘴八舌地接話。
雖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很,不過這些誇穆語的話還是讓qínjìn桓聽進了耳朵里,原本陰沉着的臉色也慢慢地緩和了下來,扭頭看穆語時甚至還隱隱帶出了一抹笑意。
穆語沒注意他的眼神,也沒把大家恭維的話放在心上,而是認真地問工作服男的身份。
“我是這家燒烤店的老闆陳義生,這是我老婆子萬南秀。從祥雲安居小區建成起,我們夫妻倆就在這裡開燒烤店,都快一年了。不信您可以問問在座的各位客人,他們都是我這小店的老顧客……”
他的話音未落,就有réndà聲為他作證:“他確實是這裡的老闆,平常待我們和氣着呢,今天肯定是誤會。”
見穆語沒出聲,陳義生馬上扯着嗓子沖萬南秀喊道:“老婆子,你快去把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拿來證明我的身份。”
“好,我這就去……”
“不用了。我相信你。”穆語示意萬南秀不用去拿那兩個東西。
“謝謝謝謝。”陳義生想上前向穆語道謝,被黃博攔住後又趕忙後退了一步,訕笑着對黃博解釋,“別說借一千個膽給我我也不敢害秦家的人,就算我有這膽,我想害她,也犯不着拿刀上前吧?她要吃燒烤,我可以直接在燒烤里下毒……”
“你敢!”黃博厲斥。
“不敢不敢!”陳義生嚇得縮着頭狂擺手,“我只是打個比方說明我不會害人。”
“小聲點兒。”穆語示意黃博後退,微笑着向陳義生夫妻賠禮,“對不起,他們聲太大了,嚇着你們了。”
“不怪他們,不怪他們,怪我,怪我看見您太激動了。”陳義生帶着討好神色陪笑,“你們今天只管吃,小店保證不收一分錢。”
“那不行。不收錢我們不能吃。”穆語一口拒絕。
“你們能大駕光臨,就是看得起我這小店,回頭我還可以向街坊鄰居炫耀秦少和秦家少奶奶光顧過我的小店,再沒有比這更讓我值得驕傲的事兒了。”
“言重了。”陳義生一番話說得穆語有些不好意思,又見四圍的顧客一個個都像看明星似的看着她,越發不好意思,馬上擺了擺手,示意陳義生別管她,“老闆,您別光顧着說話了,快去做生意吧。”
“誒!好,我這就親自給您燒烤去。”待穆語和qínjìn桓坐下後,陳義生才哈着腰示意店裡的人各就各位幹活。
穆語看見翁雲跟着陳義生進了後廚房,知道他們仍不放心陳義生,也沒勸阻,任由他去。雖然知道黃博等人如此警惕是應該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小聲提醒一句黃博別太張揚,剛要說話,就發現黃博的雙眼正盯着她的鄰桌,頓時有些狐疑地扭頭過去。
鄰桌坐着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老頭此時也縮着脖子,一動不動地緊挨着桌子,臉上寫滿驚惶,發現穆語在看他後,立刻精神一凜,弱弱地喊了句“語寶”。
很久沒聽過這個昵稱的穆語面色一喜:“標伯?你怎麼在這兒?”
“我……”被穆語稱為標伯的老人本想起身,看見黃博馬上又縮回了座位。
“這是我家老鄰居。”穆語說話時主動上了前,在標伯身邊坐下,笑着說道,“標伯,好久不見啊,沒想到您也吃燒烤啊?”
大概因為有穆語在身邊,標伯有了安全感,才有了一副很放鬆的樣子,笑着搖頭:“這店可不僅僅賣燒烤,各種夜宵都賣呢,比如粉麵餃子餛飩包子稀飯都有。燒烤火氣大,我也不愛聞那個什麼然粉的味兒,所以不吃燒烤,天冷,我是來吃熱湯麵的。”
穆語笑着打趣:“這麼晚您還吃湯麵?不怕吃飽了睡不着嗎?”
“我才起來呢,沒這麼快睡覺。”標伯順手往前指了指,“燒烤店不遠處有家超市,我在那裡找了份活干,就是在超市關門後把裡面上上下下的地拖一拖,然後看看有沒有擺亂的貨,幫着擺正一下,後半夜就睡在超市,早上七點再起來開門。活不重,但費的時間比較多,天又這麼冷,不吃飽點兒可沒力氣幹活喲。所以每天晚上去超市之前我都會來這裡吃點東西。”
“那很辛苦啊,標伯。”
標伯呵呵笑起來:“今天第一天,哪裡談得上辛苦呢?”
“老伯,你是接替周盛那小子的活兒吧?”陳義生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特別話多的他聽到這話立刻接了一句嘴。
“周盛是哪個?”標伯滿臉疑問地看着他。
“就是之前給超市守夜的那小子。沒想到那小子一聲不吭就把超市的工作辭了,還欠我六碗面錢呢!一碗面七塊錢,四十塊錢呢!”
“六七四十二,應該是四十二塊錢吧?你還是做生意的呢,怎麼這也能算錯呢?”標伯笑着調侃。
“他是我店裡的常客,優惠了兩塊錢。”
“哦,原來是這樣。他欠你錢,你找超市老闆要他電話,打電話討債啊。”
“討個鬼啊,他手機關機了,影都沒了。”彷彿周盛欠了好多錢似的,陳義生提起他一臉忿忿。
這話引起了穆語的注意,馬上拉住轉身要回廚房的老闆順口問道:“你說的這個周盛,他是個什麼人?”
“他是給前邊芙蓉超市看店的小子,每天晚上十二點前都會來我的店裡吃面,吃完面就去超市工作。這小子話不多,看着挺老實,他說他每天晚上都來我這吃面,讓我優惠點,我也嫌找零麻煩,也為了留住顧客,就讓他六天結一次帳,一次四十塊錢,優惠兩塊錢。本來前天晚上他就應該和我結賬的,但因為楊衛平出了車禍,我跑去看了半夜熱鬧,等回來時周盛早走了。我打算昨天晚上再找他jiézhàng,沒想到昨天晚上他竟然沒來,一問才知道他已經辭職了。誒!早知道這樣,我前天晚上就不該出去看熱鬧,就該給周盛端面的時候就找他jiézhàng。四十塊錢呢!我這麼誠心做生意,這小子竟然這麼坑我。忒不道德了,真不是個東西。”回廚房緩了一口氣後,陳義生再出來又變得能說會道了。
“每天晚上十二點”這個時間讓穆語生疑,向陳義生打聽周盛工作的超市的位置。
“喏!就在那邊。”陳義生順手一指。
穆語扭頭看清超市位置時,頓時眼眸一凜。
那家超市在與燒烤店對面!與燒烤店隔了一條馬路。
而兩店中間的馬路邊,就是楊衛平出車禍的地方。
難道……?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