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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剛才柳雲路過公司走廊的時候,那些員工正眉飛色舞,情緒高漲地聊着天。

畢竟在許多人看來,這樣的舉動實在太過荒誕,但也驗證了那句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對於如今無限風光的iphone?4手機而言,這個消息雖然可以徹底打響它們的知名度,但卻是負面的,腎機的名號將會如影隨形,難以擺脫。

柳雲靠着椅子發獃了許久,腦子裡閃過久遠,幾乎已經被遺忘的往事。

剛才吳強所說的,一個高中男生為了能夠買到蘋果手機,在同學面前產生優越感,不惜走上了一條極端之路,在黑診所出售自己其中的一個腎臟。

或許在他看來,這對於悠悠會是一個好機會。這是他興奮的原因。

但柳雲顯然有不同的觀點,他轉動了一下椅子,打開電腦登錄了個人微博。

“果然,這起荒誕而又可悲的事件已經上了微博熱搜,而且還是第一位。”柳雲微眯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語着。

他根本無需思索,就明白這一定是李輝那小子的手筆。

作為悠悠在微博公司的唯一股東代表,這小子倒是把這一票否決權發揮到了極致。

李輝的想法可能和吳強很接近,認為這樣的新聞對於蘋果公司而言會是一個醜聞,對於悠悠又會是一個不錯的助攻,他便故意將這起事件的熱度不斷抬高,人為地將它排到了熱搜榜的第一位。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會全部順着這兩人的意願,網友更多以八卦或者看熱鬧的心態,調侃着這則新聞。

更是對於那位賣腎換蘋果的高中生,給予了尖酸地挖苦,覺得以此人的智商活着簡直是浪費糧食。

一個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麼條件,能不能買得起蘋果手機,心裡是沒數嗎?就像一個天天擠着公交車上下班的女子,但肩上背着LV,旁邊的人會覺得這是正品?

“就他,一個高中的窮小子也配和我們用同一款手機。”這是不少有錢的公子哥,看到這則新聞後的反應。

看似負面新聞,卻打響了蘋果手機的名聲,使iphone?4馬上有了一個腎機的稱號,成為了手機世界的奢侈品。

柳雲閃動着目光,盯着屏幕許久,輕嘆一聲。他心裡為這個高中生感到一絲難過,而網友充滿着尖酸刻薄的語氣,讓柳雲覺得悲哀。

此刻的他,以30多歲的心理年齡,以及未來數年的閱歷,早已經沒有了半點嬉戲的心態,而是以一種更為成熟、睿智的心態,看待着這個問題。

“前世的我,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也是以幸災樂禍的姿態嘲笑過,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柳雲仰頭望着天花板,沉吟了許久,掏出手機撥通了李輝的電話。

“老闆。”片刻之後,電話被接通了,另一端傳來了李輝的聲音,“您是為了那件事情吧,我幹得還不錯吧?”

柳雲淡然地回道:“我就知道你是小子乾的,新浪對於你一定恨得痒痒的。”

李輝有些得意地說:“那當然,但他們無可奈何。對於新浪公司而言,他們寧願把熱搜位置留給那些流量明星,或者直接包年出售給那些喜歡炒作,或者搞營銷的藝人。這樣才有錢賺!可惜,我有一票否決權,可以代表悠悠行使我們的意志!”

的確,雖然對於獨立的微博而言,新浪和悠悠是同股同權,但兩家公司之間的體量卻是天差地別。

當初,悠悠根據協議約定將微博的運營權移交給了新浪,但保留了一票否決權,並約定微博一旦盈利,作為運營方的新浪可以獲得高達7成的利潤,而悠悠只能3成。

當時,已經逐漸落幕的新浪,已經退出了互聯網公司第一階梯的行列,看到悠悠給出的這個聽上去十分誘人的陷阱,未經思索便答應了這個條件。最終新浪有了更高的利潤分成,而悠悠獲得了一票否決權。

柳雲根本看不上微博那點可憐的利潤,三成還是五成,對於他而言,沒有區別。

這個協議,意味着新浪,還有微博,就是悠悠手中的一把劍。他想指向哪裡,便是哪裡,而新浪作為沖在前方的運營方,則成了背鍋俠。

新浪會不會產生異心,柳雲和李輝兩人早已經推敲過。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只是徒勞的。

悠悠在擁有更廣的融資渠道,更強大的經濟實力,以及相同股份,一票否決權的情況下,對方几乎掀不起浪花。

柳雲只需想融資或者增股,便能很容易的拿到微博的控制權,甚至將新浪掃地出門。不過現在,他更願意讓新浪當做一刻衝鋒陷陣的棋子。

微博作為輿論引導的利器,以及華夏最火熱的社交媒體軟件,它對於熱點新聞的傳播速度,還有討論度,絕對是空前的。

柳雲想利用好它,但又不願意沖在前面,如今的方式,才是兩全其美的。

“一票否決權,意味着我們可以任意控制微博的熱搜,完全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喜好,添加或者刪除。”柳雲想了一會回道,“但是我們不應該濫用這個權利,勿以惡小而為之!”

李輝心中微微一愣,心思慎密的他意識到老闆似乎對於他的這個安排,並沒有那麼滿意,便解釋道:“柳總,我也想抓住新聞熱點,順便打擊一下我們的競爭對手而已。這種奇葩的事件,有傻子竟然用一個腎去換一個iphone?4,簡直是千年難遇啊。”

柳雲輕嘆一聲,微微搖頭說道:“我們是一家大公司,應該有着道德底限,不應該拿這起悲劇事件來炒作,還有你對於那個高中男生的信息透露太多了,馬上處理掉。”

李輝微張着嘴,發了一會呆,回道:“我明白了。”

老闆的語氣,沒有像是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姓名用化名,地址也不要透露太多,只是大概敘述一下這起事件的起因、結果,就可以了。”柳雲又平淡地補充了一句,“這次事件,對於這位男生一句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我們就不應該在傷口上撒鹽了。”

稍作沉吟,他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便問道:“對了,你得到的信息那個高中生是否已經成年?”

“柳總,稍等下。”李輝拿着手機,查找了一下資料回道,“未成年,才高一,16歲的少年。”

柳雲沉默地想了一會兒,他隱約記得這起事件還有後續,但在網絡狂歡的大背景下,沒有多少人在關心這起事件地後續進展,大家只把這起事件當做一個笑料來調侃着。

“大致是這個男孩的家庭,四處奔波,尋找律師,想要起訴這家黑醫院,還有黑中介。至於最終結果如何,就沒有人關心了。”

一個16歲的少年,需要通過賣腎才能買到一部蘋果手機,可以想象他的家境必然很普通,甚至困難。這維權之路,也必然異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