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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聽清他具體說了些什麼,不過一聽這不好的語氣,就知道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不聽也罷,免得聽了只是讓自己心裡更加不舒服而已!

“現在嫌我吵了?剛才那個人在這裡,你們有說有笑的,怎麼就不怕吵到夫人了啊?”一聽這話,方黎心中的怒火頓時就被激起了。

這會兒嫌他吵了?剛才她和項清兩個有說有笑的時候,怎麼不怕自己會吵到夫人?

“那是因為我們是有說有笑的,而不是像你一樣,板着一張臉過來向人脾氣。”方錦回了他一個笑臉,虧得他也知道她和項清剛才是有說有笑的。

他就不覺得自己就這樣闖進來實在太煞風景了嗎?而且趕走了項清不說,現在還沒完沒了地煩着她,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怎麼樣。

“你還好意思有說有笑的,剛才你們可是把項文靜氣走了,你知道她現在一個哭得有多傷心嗎?而你,就只會顧自己開心就好。方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這麼冷漠,這麼霸道了?”方黎指着方錦就是一串噼里啪啦地責問。

方錦沉着臉,面無表情地聽他說完,才淡淡地回上一句:“剛才不是已經把她的哥哥還回去了嗎?現在還想要我怎麼樣?是不是要我把自己也賠過去道歉啊?”

就是為了照顧他的感受,就是為了不想他和項清鬧得不愉快,所以才會在他一進來,表示要項清離開的時候,她就二話不說讓項清離開了。

現在項清都走了,這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他還在這兒吵吵鬧鬧的,是不是她留在這裡都是個錯?全都該去項文靜那兒報到,個個都該哄着她才好啊?

“如果真是你惹到了她,你是該向她道歉啊!”方黎想當然地回著,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那她惹到我的時候,她怎麼不向我道歉?”聽着這話,方錦原本大好的心情,也起了怒意,“她不只沒向我道歉,還被你拖着去驗傷了。她的委屈,你會管,那我的委屈你為什麼不管?”

“我拖着她去驗傷,那是因為你推了她一把,害她險些摔倒,我怕閃了她的腰。你還委屈?你委屈什麼啊?”說得她自己這麼委屈,他倒是很想聽聽看她心裡有多委屈。

“我不覺得委屈,那我為什麼要打她?”方錦翻了個白眼,壓下衝上胸口的怒氣,“你知不知道她說你妹我是百合,是同性戀,說我和念念有什麼。她不只昨天說,今天當著項清的面也這樣說。項清都知道維護我,而你會做什麼?你就會說我不對,就會讓我去道歉。我都不知道你是我哥哥,還是人家的哥哥!”

方錦說完這話,迅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她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會委屈得掉眼淚的女孩,可這不代表着她不會委屈。

方黎怔怔地立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從這番話里回過神來。

他以為他是過來判個公道的,可是過來後才現,這個公道他根本判不了。項文靜哭得是最厲害的一個,可現在聽了方錦的原因,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個,這該怎麼說?

方黎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離開病房的,好像是沒待一會兒就走了。反正是沒有說話,因為方錦沒有回過來看過他一眼,估計是不想聽他說話,那他只好不說了。

那天晚上,方錦伏在莫念念的床邊,對着她又說了一晚上的話,說到嗓子沙啞得不行,莫念念還是沒有醒過來。

項清第二天一早過去的時候,方錦就那樣伏在床邊睡著了,肯定是心裡內疚,不肯睡覺,整夜伏在莫念念床邊,跟莫念念說話。

但是看莫念念的樣子並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看來她是徒勞無功了,心情肯定不會太好。

項清正思忖着要不要開口喚醒她時,方錦枕着頭的胳膊往下滑,眼見着就要摔在地上。項清連忙湊身過去,從側面抱住她。

感覺像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束縛住,方錦驚醒過來的時候,她的頭一動,正好抵住項清的下顎。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張俊美無邪的臉,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夢境。

“喂,你幹什麼?”方錦紅着臉起身,試圖從項清的懷抱中脫離開。但是沒想到剛一起身,腳下一軟,再次跌入進了項清的懷抱中。

“你的嗓子怎麼啞了?”項清扶着她坐下,皺着眉頭看她,“明知道說了沒用,你為什麼還要說上一整夜啊?你這個傻丫頭!”

“因為那個人找不着了嗎?那我就只能儘力去試了。”方錦眨了眨黑眼圈濃重的大眼睛。

“那個人?”項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季然啊!”方錦把莫念念跟她講過的故事,又跟項清講述了一遍,項清聽得目瞪口呆,感到很是神奇。

“我又試了整整一夜,還是沒用,看來只能儘快想辦法找到季然才行。”既然她救不了念念,那就只能靠季然了。

“如果軍長的聲音可以救回夫人……”項清腦海中靈機一動,“其實不用找到軍長本人,只要找一個可以模仿軍長聲音的人過來,在夫人耳邊說話就行了。”

“可以模仿軍長聲音的人?”方錦驚訝地看向他,“你心目中已經有人選了?”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有這樣特殊能力的人存在,他是不會說這樣的話。

“有,而且那個人不遠,就在我們身邊。”項清沖方錦微微一笑。

他溫柔的笑容,像是一陣春風,讓人感到心曠神怡。但是令方錦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樣的笑容背後,她要付出一個很沉痛的代價。

從季爺爺摔下樓梯,被人送上救護車之後,她就一個人獨自在這間屋裡徘徊着。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所有人都離開,就只有她離不開。每次當她穿出那道門,打算飛離出去的時候,眼前的光影一晃,她又重新回到了這間房裡,四周的一切都沒變。

好像從她踏入這個地方開始,她的噩夢也就緊跟着開始了,變成了無法化去的陰雲,緊緊地纏繞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