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清一向最會看人臉色了，方黎那麼不會說話，本來以為是肯定會惹惱夫人的，但是看夫人的模樣似乎又不像是真的生氣了！

畢竟大家都是相熟的人，夫人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想到這裡，項清搶在方黎前面開了口。

“夫人你一向心地善良，更是重情重義，除了軍長之外，我一向最敬佩的就是夫人。”項清滿臉笑容地說道。

一臉的認真，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說假話，吶，這種就叫做是會做人，也會說話的人了！已經把她吹捧成了心地善良，重情重義的人了，她又怎麼能再因為一點點的不愉快，就教訓好姐妹的哥哥呢？

她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還怎麼向她的好姐妹交代？項清肯定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特地拿“重情重義”這幾個字來提醒她！

真不愧是跟在季然身邊的人，不只頭腦精明，說話還這麼滑頭，關鍵的是項清把她都誇成這樣，還讓她怎麼反駁啊？

“行了，不用這樣誇我，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計較，我只不過是想提醒方黎你一句。我可以很好說話，但你們的軍長有多不好說話，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否則讓他看到了，就算是我肯替你求情都沒用。”

季然那個人不只脾氣不好，還很小心眼，要是讓他看到方黎對她拉拉扯扯的，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他一定不會放過方黎。

莫念念放下這話，按了電梯，率先走了進去。

“多謝夫人！”兩人一邊向她道謝，一邊走進電梯。

真是的，她本來只是想和他們開個玩笑，沒想到竟然會鬧出這樣一個誤會來，還弄得這麼不愉快。

不過方黎這人，也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被他誤會成是想跟着一起離開後，簡直連開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一把抓住她，要把她給送回到方錦身邊。

說實話，她要不是真心想留在這裡，季然早就把她給帶走了，還能讓讓他給強行留下來？

“其實我跟着過來這裡，是還有一件事情要對你們說。”莫念念揉着被弄疼的手腕，淡淡地開口說道。

“方錦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越是逆她的意思，她就越是抗拒。所以你們下次再見到她的時候，千萬不要再說不合她心意的話了！她說什麼你們都要說好，不管多離譜都好，你們都不能拆穿她。”

莫念念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輕嘆了一下：“我當然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只有這樣才能讓方錦平靜下來，才能好好生活下去。所以就先欺騙下她吧，等她吃了葯，情況好轉一些再說吧！”

“夫人的話很有道理，還是夫人厲害，知道怎麼和方錦進行溝通，我們一定會聽你的，好好和方錦溝通。只要她肯再見我，我一定不會再惹她生氣了！其實我說的那些話的時候，真的是無心的……”

項清說完這話，愧疚地低下頭去。

在他知道方錦差點活活打死和她有仇的嚴斯之時，他真的很不理解，覺得過分，不管是有多大仇怨的人，法律自然會判一個公道出來，應該將罪犯交由法律處決，說什麼也不能擅用私刑！於是就拿這些話去質問方錦了！

他自以為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什麼都該按照法律程序來辦！但他根本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在控制之外的，好像方錦，她在受了這麼大的傷害之外，連自己的言行都控制不了，還怎麼按照準則來辦？

也許萬事都不是絕對的，而他更加不該拿那些話去刺激方錦，要不是這樣，方錦也不會再次狂，差點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你也不要自責了，根本沒人怪你。”方黎看到他這副模樣，當然知道他是在為質問方錦，導致方錦狂，差點自殺而自責。

“但是我怪自己，方錦也怪我，要不是這樣，她不會不想看到我的。”項清哀聲一嘆，弄成這樣，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他在找方錦的時候，可以心平氣和地跟她談一談，可以先弄清楚她為什麼會這麼做，而不是以一個執法人的身份去質問她，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和方錦之間的距離，是他親手造成的，方錦在被他傷害之後，才會選擇孤立自己，逃避開所有人。

現在她除了夫人之外，誰也不肯見，既是在懲罰自己，也是在懲罰他。

其實如果只是在懲罰他，他完全可以接受，她任打任罵都好，要他不吃不喝也好，他都可以辦到。可是她現在連自己都不放過，連自己都要懲罰，這就是他的錯了！

“那我一句不好的話都沒說，還說要跟她一起去找渾蛋報仇，這算是好聽的話了吧？可方錦還不是不想見我？她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你別想這麼多了！”

誰會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生？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生了，再去自怨自責，或者怪什麼人都是沒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夫人踹了一腳，清醒了的緣故，他現在竟然想得很開了。

“其實嚴格說起來，還是你救了方錦。”

“我哪有救方錦？為明明是害了她，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項清很是意外地看着方黎，他該不會是看到妹妹這樣，受到太大的刺激了，所以也言行失常吧？

從他剛才對夫人的無禮，到現在對他胡言亂語，種種跡象都有表明他有些神經錯亂，言行失常了，項清不由得有些擔心他。

“我說你救了，就是救了，難道還是誇錯你了嗎？”方黎給了項清一個眼神，這時才現項清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幹嘛這樣看着我？你在想什麼呢？不是以為我也有神經病吧？”

“我也不願這麼去想，但除了這個理由，我真想不出你不斷誇我的原因來。”感受到方黎的憤怒，項清頓時很自責。

他真不該說這樣的話去刺激方黎，方錦現在已經被他害成那樣了，難道他現在還要連她的哥哥也一起害了嗎？這讓他怎麼對得起方錦啊？

“你給我住口！”方黎一聽這話，頓時就火了，“什麼神經病啊？你少罵人了！我說你救了方錦，是因為你的緣故，方錦才能被送來這裡，要不然等那個渾蛋一死，方錦就得被當做殺人犯處決了！”

本來一開始知道方錦是受他刺激，才會再次精神失控的，他真是很想給項清兩拳。但是後來在得知項清要送方錦過來這裡的用意是想救方錦的性命後，他才想通了這件事。

看起來他像是害了方錦，可其實他是救了方錦，要不是他刺激得方錦情緒失控，連他都根本不會想到方錦有精神分裂，又怎麼會想到這樣一個為方錦脫罪的辦法。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感激項清，可是沒想到竟然被項清當成了神經病，可真是夠無語。

“原來是這樣啊？”項清恍然大悟過來，真是慚愧萬分，“其實我是無心之失的，到現在我都不能確定我到底是幫了方錦，還是害了方錦。”

因為他的關係，方錦得以來到這裡，就算嚴斯真的死了，她也不會被判死刑。但是嚴斯一死，就意味她以後都要在這裡度過餘下的人生。

他不知道方錦是不是能承受得了，如果她承受不了，那就又是他害了她。

“當然是幫了方錦！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至少不用死啊！只要她人還活着，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想辦法了，先別想這麼多。”方黎擺擺手，不能想得那麼長遠，非得要去想，非得要去想，只會弄得誰都沒有好心情。

至少眼下是安全的，方錦病好以後，還可以出去不就行了？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絕對是好事一件。

“是啊，先別想這麼做，嚴斯是不是會死，還不一定呢！季然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生去醫治他，只要他活過來，方錦就不會背負殺人罪名，隨時都可以從這裡出去。”聽到這裡，莫念念插話進來。

她也不知道這樣的話算不算得上是安慰，不過一定要他們了解一下才行。果然從他們的臉上，她看到的想笑，又不願笑的表情。

“是那個渾蛋把方錦害得這麼慘的，但是諷刺的是，他卻不能死，只有他活過來，方錦才能沒事。”方黎糾結起一雙眉頭，“對這，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項清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安慰他別去想這些。對於這個問題，在誰的心裡能有個肯定的答案呢？他此刻的心情和方黎是一樣的，所以他很能理解方黎。

“其實這也是我要跟你們說的另外一件事。我剛進去和方錦溝通的時候，我現她對我們的誤會很深，認為我們全都想偏幫着嚴斯，所以我就說了很多嚴斯的壞話。還跟她說了，等嚴斯死後，陪她一起去嚴斯的葬禮上搞破壞，讓嚴斯死了都不得安寧的話……”

莫念念說到這裡，現兩人都在看着她，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我現在我這麼說的時候，方錦很開心，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