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現在可是已經只和她一個說話了，如果還因此就失去了和她說話的興趣，再也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你豈不是糟糕了？

想到這裡，莫念念立馬開始想辦法補救。

“其實呢，是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我怕你知道了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想告訴你的。”莫念念做出一臉的為難來。

果然很快就吸引到了方錦的注意，跟着問了過來：“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莫念念，你是不是還不肯跟我說啊？”

她都這樣說了，就該料到她一定會問出前因後果來了，要是挑起了她的興趣，又不肯說，那就別怪她生氣了！

“你要是不肯說，我就只好去問他們兩個了。”方錦心裡着急知道，在放下那話後，跟着就來了句威脅的話。

“你肯跟他們說話啦？”莫念念聽着這滿是威脅的話語，心情卻是大好。

如果方錦肯主動聯繫他們兩個，和他們兩個說上幾句話，關係破了冰，以後見面就更好說話了！那她剛才的那句話，可就很有意義了。

“如果你堅持不說，那我當然就只好問他們了。如果我和他們說上話了，那以後也就不需要你了，就換你不用來我這邊了。”方錦翻了個白眼，冷下一張臉。

看她那麼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挑起人心裡的好奇，又不肯說出來，無非也就是想讓她去主動聯繫哥哥和項清。

她當成可以這麼做，不過她的心機如果成功了，那她以後也就不想再見到她了！

莫念念面上的笑容剛一擴散開，瞬間被這話給凝結了起來：“啊？不，不用這樣吧？錦兒，我們大家都沒有仇怨啊，為什麼要見一個不見一個呢？”

“沒有仇怨嗎？那你剛才還說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方錦挑了下眉頭，看向她。

“剛才你們三個一起走出去，如果真是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那肯定就和他們兩個有關了。如果我和他們說上話了，他們過來這邊，你不是會不開心？既然是這樣，那你又何必過來搞得自己不開心呢是不是？”

這可是順着她的話說的，是她說剛才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和生不愉快的人有罅隙了，她這樣去試想真不覺得是哪裡有問題。

“沒有，沒有這麼誇張，其實就是小事一件。”看來她要是再不說些什麼出來，她和那兩人之間就是有深仇大恨，以後都要互不相見了。

其實哪有那麼嚴重？根本是她怕方錦對她失去興趣，不再讓她留在身邊，才故意說出這話來，引起方錦的興趣，讓她追問下去。誰曾想到，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把情況說得那麼嚴重了！

看來她是必須得說點什麼才行，不然再小的事情，也得變成大事了！

“是這樣的，你不是要我送他們出門嘛，那他們就想我留下來陪你。然後我就跟他們開玩笑說我也是要走的，沒想方黎當真了，一聽這話，就抓着我的手，非要把我給拖回來，讓我好好陪着你。”

莫念念回想了一遍剛才的情形，立刻就找到話來說了，這可是真實生的事情，並非是她杜撰出來的。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是和事實有所出入，那就是她的玩笑還沒開出來，方黎就這樣懷疑她了，說得跟真的一樣，他還就當真了。

“哎，我真是被他弄得好氣又好笑。你看看他下手多重，我手腕上的這道紅痕到現在還沒消退呢！還好季然早早地走了，不然讓他看到那一幕，我都解釋不清了。”

莫念念說著，便撩起袖子來，讓方錦看她落在手腕上的紅痕。

這道紅痕可以為她證明，那個嚴斯緊張妹妹都快到要瘋的地步了！

“哥哥怎麼能這樣啊？”方錦一看莫念念手腕上的紅痕，立刻緊張地跳起身來，抓着她的手關心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我找點藥膏給你抹一下。”

方錦說著，便轉身在房間里到處翻箱倒櫃地找着。這裡並不是她的房間，只是精神醫院裡再見到不過的一間房，怎麼可能會翻出她想要找到的藥膏？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不行啊！

但是方錦似乎沒有意識似的，一邊慌慌張張地找着，一邊念叨：“怎麼沒有啊？我剛才明明記得有看到的，怎麼會沒有啊？到底在哪裡？快出來……”

地上哪有什麼藥膏？如果有，她在這裡轉了這麼多圈，又怎麼會看不到呢？但是方錦卻滿口篤定地說有，還說看到過。

看來她是產生了視覺上的幻覺，明明沒有的東西也被她看成了真實存在的，還放在腦海里記了起來。

莫念念既感到詫異，又覺得憂心，方錦的精神狀況這麼不好，她又不敢刺激她，也只好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了。

“找不着就算了，我想一定是清潔工人進來收拾的時候當著垃圾拿走了。”莫念念走過去拉住了她，不讓她再轉來轉去地找。

她現在腦子本來就不清醒，再轉來轉去的，只怕會更加迷糊。

“哦，對了，剛才看護進來過，一定是她拿走了。”方錦被她這話一提醒，立刻就想起了剛才進來這裡的看護。

“豈有此理，沒經過我的允許，她竟然就敢拿走我房間里的東西，實在太過分了，我去找她算賬。”方錦憤怒地一咬牙，甩開莫念念的手，就要奪門而出。

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莫念念真是擔心極了，現在的她對於情緒是一點控制能力都沒有的，要是就讓她這樣出去找看護，只怕一言不合她就把看護當成了仇人對待。

見到過她狂時瘋狂報復的模樣，莫念念只是想着，心裡就怕了，哪兒還敢再眼睜睜地看着方錦在她面前重演一次。

“別去！錦兒，你聽我說。”莫念念快步上前，用身體堵着門，不放她出去。

“如果真是看護拿走了藥膏，我想一定是她看到藥瓶空了，想到留着也沒用，就幫你給扔了。如果是這樣，那她也是好心一片，你就別去怪她了。”莫念念為她做了一番分析，應該是有足夠說服力的，但對於方錦並不怎麼奏效。

“那好吧，只要她肯給我一瓶一模一樣的藥膏，那我就不怪她了。”方錦並沒打消出去的念頭。

在她看來，就算看護拿走的那瓶藥膏真是空了，看護既然拿走了她的，就該再還一瓶回來。

“這……不用了吧？人家幫忙扔了藥瓶，還沒感謝人呢，就這樣去問人拿藥膏，多不好意思啊？”方錦的想法還真是不在人意料之內，想要勸她，還真是要反應夠快，特別能說才行。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她既然拿了我的一樣東西，就該給我還一樣回來。她自己不肯還回來，要我去問已經是夠過分的了！我為什麼還要不好意思啊？就算真要不好意思，那也是她不好意思才對！”

方錦理直氣壯地說完，便走上前來，欲要拉開莫念念。

“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那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也能把藥膏給拿回來。反正你手腕也受了傷，就到床上躺着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怎麼可能回來得快？你要是這樣去了，肯定不知道要怎麼樣回來。”莫念念不肯讓開，明知道方錦神志不清，她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胡來。

她就這樣去了，受害的可不只是那個看護，還有她自己。她是不知道這裡是怎麼應付精神病患者的，總之方錦的待遇是最好的，相對來說也很自由，沒人會限制她的行為。

但如果她自己不能剋制，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來，那可就另當別論了，只怕他們會採取強硬的措施對待方錦。

她可不想看着方錦這樣去了，就給人五花大綁地送回來。

“怎麼回來？拿了藥膏我就回來，保證不會多待一秒鐘，我向你誓！”方錦說著就果真舉起手來，要在她面前誓。

莫念念抓着她的手，阻止了她：“好了，你別詛咒自己了，我手上就一點紅痕而已，很小意思的，你別這麼小題大做了！”

“什麼一點紅痕啊？這麼明顯的痕迹，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抓着手臂造成的。一定要快點塗抹上藥膏，消下紅痕才行，不然等季然看到了，肯定會問你。知道是我哥哥弄的，他肯定恨死哥哥了，一定會對付哥哥的。”

方錦扁着嘴，越說越難過。她現在被關在這裡，出不去，不能照顧哥哥，心裡已經很內疚了！怎麼能讓哥哥為了她招軍長記恨？那哥哥還有什麼將來可言啊？不被季然打死就不錯了！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還以為她為什麼非得要去找看護，非得不放過人呢，原來根本是在擔心方黎。

“我當然擔心了，我就那麼一個哥哥，我以後都要在這裡了，能幫到他的事情太少了，我能做一件就是一件吧？”方錦長長地嘆出一聲後，再看向莫念念，懇求道。

“念念，你就放我出去吧，讓我去找那個看護那藥膏來，等你手好了，我哥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