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念也是在這時才現，對於傷了自己的人，項清沒有一點怒火，反而一開口就是在儘力地維護。說什麼都不追究，難道那個人是他認識的？&1t;/

不只是認識，應該還很在意，不然項清不會一再勸她算了，甚至還開口求她，別再追究下去！&1t;/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理解了，項清既不是沒有還手的能力，又不是被人綁住，怎麼會讓對方傷得這麼重呢？這樣看起來，應該動手的時候，項清向對方留了情，而對方則趁此機會向他下了狠手。&1t;/

能讓項清做到這一點的人應該不多，他雖然為人冷靜，卻很理智。雖然待人溫和，但不濫情，能被他真正放進心裡的人不多。尤其是像這種重傷了他，害得他沒了顏面，他還要為其說好話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簡直屈指可數。&1t;/

答案似乎就在嘴邊了，可她還沒來得及往下想，胖看護便帶着院長興沖沖地趕了過來。院長是個半百左右的男人，個子不高，體重卻是不輕，走起路來的時候，腳步踩得很有分量。&1t;/

有些謝了頂的頭，再配上那一臉燦爛的笑容，絕對稱得上“油頭滿面”這幾個字。&1t;/

院長在門口站定之後，一邊擦着額頭上冒出來的汗，一邊把屋裡的每個人都打量了一遍，然後回過頭去小聲地問胖看護：“哪位才是警局來的長啊？”&1t;/

一眼看去屋裡有四人之多，除了一個穿着康復中心特製服的，一個受傷的，還有一男一女。女的雖然看起來年輕，可誰能說她就一定不是長呢？萬一她是個長不大的人精呢？&1t;/

還有裡面那兩個看起來像神經病的，萬一剛好弄錯，他倆其中之一就是長，那這個誤會可就鬧大了，他隨時準備着磕頭求饒了！&1t;/

當然不能排除唯一的幸運，眼前這個最像長的人就是長。如果是他就好了，並沒得罪過他，下來說起話時也會方便許多。&1t;/

“你別問我呀，院長，就我哪能知道啊？”胖看護手捂在青腫的臉上，慌張地搖着頭。&1t;/

這話她怎麼敢亂說？一個說錯，可就是把那位真正的長得罪了！到時她這看護做不了，只怕還要結下了梁子，那得多冤啊？本來這一屋子的人就看她不順眼，這要再給他們逮到了借題揮的機會，還能饒得過她啊？&1t;/

“你……你可真是沒用啊你！”院長很是不滿地瞪了眼胖看護，然後對她擺手說道，“行了，你給我站到一邊去。”&1t;/

胖看護本就不敢進屋，再一聽這話，連忙後退，躲得遠遠的。&1t;/

接下來的事兒是全交給院長了，這可把院長給為難住了，再回頭面向屋內的四人時，已然是一副滿臉堆笑，畢恭畢敬的樣子。&1t;/

“各位好，小姓赫，是這裡的院長，請問你們哪位是警局來的長？”赫衛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一邊偷偷打量着屋內四人臉上的神色。&1t;/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在得到答案之前，就從這四人給出的臉色中分辨出誰是警局來的長。因為作為一個深諳世道的人，他非常明白後知後覺是多麼糟糕！&1t;/

“你一來就問長是什麼意思？不是長你就連招呼都不打了是嗎？”等了半天才等到這個所謂的院長開口，可是沒想到他磨磨蹭蹭半天，一開口問的就是長，直接把他們這三個人忽略掉，莫念念還未消下的那口怒火立刻就竄了上來。&1t;/

“不不不，這位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長親自到訪，我理當要先問候一聲。”收到莫念念這一責問後，赫衛慌忙做出解釋。&1t;/

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是誰，不過就沖她這盛氣凌人的態度，不難猜出她的身份不一般。就算她不是長，肯定也是和長有密切關係的人，要不然怎麼敢搶在長面前說話？還這麼大膽地指手畫腳？&1t;/

“說來說去還是長重要，我們這些旁人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真是解釋了等於沒解釋！莫念念翻了個白眼，順便掃了眼穩立如泰山的季然。&1t;/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很得意很享受這種被人尊崇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他這副面孔好討厭！&1t;/

莫念念的這個眼神，這番話語，無疑是在宣洩心中的不滿。赫衛卻是從這其中得到了暗示，這分明是在告訴他站在他面前這位最像長的人就是長。&1t;/

“原來這位就是警局來的長啊？可真是年輕有為啊！失敬失敬！”赫衛在接收到這一訊息之後，立刻就轉了身，向季然表達出了心裡的尊敬之情，更是毫不吝嗇地誇讚。&1t;/

季然從鼻子里輕哼一聲，算是對他的回應。免得他猜來猜去，越說越不像話。其實就這屋裡的四個人，要猜出誰是長很難嗎？如果不是他智商太低，就只能說是他故意扯來扯去的，當玩笑來開。&1t;/

無論他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季然想告訴他的都是，他不值得給好臉色看。&1t;/

季然的回應自是讓赫衛尷尬不已，莫念念看在眼裡，竟然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愉悅感。&1t;/

“看吧，赫院長，你一來就非得要找人長，結果是用熱臉貼了冷屁股了吧？”莫念念“噗嗤”一聲笑道。&1t;/

赫衛被莫念念這麼一諷，一時間說不上話來，一張臉憋得通紅。&1t;/

但是眼下這情形，他卻是不能說些什麼，就沖長對他這個態度，很明顯是要為另外三人撐腰。而在那三人之中的一男一女都是之前參與惹事，被他下令驅趕的。&1t;/

長在這個時候過來，很顯然就是要為這件事情問他要個說法。想到這裡，赫衛心中猛地一驚，他記得負責這裡的看護在去找他傳話的時候，就說了這麼一句。&1t;/

有人來問他要說法！&1t;/

這要來的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他根本一點都不用怕，膽敢不聽從他的安排，非要在這裡耍橫，他完全可以採取法律手段，報警把人給抓起來。&1t;/

可眼下來的這位就是警局的長，他就是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能耐啊，敢報警叫人來把長給抓了！除非他是吃擰了！&1t;/

面對着季然這麼一個大人物，他是輕不得重不得，本已是為難極了。現在再來這麼個刻意刁難他的，還是長身邊的，身份特殊的，他就更加不知該如何是好。&1t;/

“這位小姐，之前的事多有得罪，還請你海量汪涵，多多包容，不要放在心上。”赫衛一邊擦拭着豆大一般從額頭上滾落的汗水，一邊向著莫念念滿臉賠笑地說道。&1t;/

“哎！赫院長，你千萬別這麼說。”莫念念一聽這話，右手一揚，打斷了他，“你之前得罪的人可不是我，輪不到我來包容你。”&1t;/

莫念念這樣說的時候，走到季然身旁，倚門而立，刻意騰出視線來給這位眼神不好的赫院長看個清楚。他得罪的人是裡面的兩位，該道歉，該請求包容的也是裡面兩位。&1t;/

赫衛不傻，自然聽得出這話里的意思，再看一眼身側的長，並無反應，似乎都是他身旁那個年輕女孩說了算。那女孩的意思很明顯是要進去向裡面兩位道歉！&1t;/

既然已經聽出了這意思，而眼前的情形也是勢在必行，赫衛倒也是很乾脆，很快就拉下臉來，走近屋內，到了那一男一女面前向他們鞠了個躬。&1t;/

“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誤傷了兩位，我在這裡向兩位道歉，請你們兩位千萬別放在心上。我這就叫人來送兩位去醫院救治，兩位請儘管放心，醫療費用由我們院方全權負責。”&1t;/

為了能儘快息事寧人，赫衛也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來。不管這兩人之前都鬧出什麼樣的事兒來，也不管兩人是真傷假傷，怎麼受的傷，總之先送他們去醫院就對了。&1t;/

他可不想因此被告上一條蓄意傷人的罪，就這樣被帶去警局問罪。這兩人很顯然有長為他們撐腰，要真去了警局，那他還不完蛋嗎？&1t;/

“什麼醫療費用？”方錦一時間並沒聽明白赫衛話里的意思，“你是說那幾個被我們打傷的人嗎？是他們刻意過來尋釁，他們的醫療費用不是由你們院方出，難道還是由我們出啊？”&1t;/

方錦越說越氣惱，霍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着赫衛怒聲責問。&1t;/

“是是是，他們幾個沒搞清楚狀況，惹出這種事來，是他們幾個活該，不怪兩位。”赫衛連連點頭應着。&1t;/

就眼下這個情況，他哪兒還能再去分辨哪方對哪方錯啊？他就是有那個腦子，也沒那個膽子啊！不管怎樣，有長在這裡坐鎮，他們院方就一定是錯的一方。&1t;/

直管認錯，直管道歉就行了。&1t;/

“這還差不多！”方錦聽了這話，方才消下火氣，重新坐了回去。&1t;/

赫衛又是連連稱是，卑躬屈膝地討好着。胖看護在門外看到這一幕，是打從心底里佩服，就赫院長這副討好的樣子，跟只哈巴狗似的，她還真學不來。&1t;/

等等，這事兒她也是參與其中的，不會也要她進去做這麼一出吧？這可得要她的命啊！&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