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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鬘根本沒有受傷,而且這個石壁是她自己打破的。

她雖然表面上嘴硬,拒絕帶林瑛他們走出這個溶洞,但實際上她也想早點出去。

這個溶洞原來有明珠的力量驅動,所以出入口才會常常變化。如今明珠已經不存,整個洞已經如隗老鯤一樣成為靜物。

因此我們已經不需要再跟這個溶洞兜圈子。找到洞穴的薄弱點,用暴力打開一條通道,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但華鬘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搞這麼大動靜,她只好轉到拐角,然後用神力擊碎石壁,再裝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樣子——反正這個溶洞足夠怪異,反正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弱女子能徒手把石頭砸得粉碎,她只要讓人看到結果便可以了。

我朝她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個虎頭虎腦的中校也跟了過來,看我們三個正在照顧華鬘,所以他徑直走到“bàozhà”現場。

他撿起一塊石頭,仔細看看說:“奇怪,並沒有bàozhà的任何痕迹,這些石頭怎麼自己炸裂開了?”

“何副隊長,咱們在這個洞里,遇到的怪事已經不少了。”少校也走過去說道,“只要沒有二次bàozhà,那就是好事。”

“老秦,這個倒是可以放心,看這樣子,一切安全——等等,你看到亮光了沒?”

此時華鬘已經在我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她也裝作剛發現的樣子,指着遠處的那個白晃晃的光點說:“言樁,快去看看,那邊有亮光,是不是出口啊?”

林瑛皺起眉頭,她看看我,又看看剛才痛苦哀嚎,現在又活蹦亂跳的華鬘,看樣子疑心已起——華鬘如今演戲倒是逼真,就是狀態實在不太持久……

“小余,你過去看看!”林瑛對余以清說。

余以清答應一聲,她邁開長腿,噔噔蹬朝那邊趕去,但沒過多一會兒又跑了回來。

“隊長!找到出口了!”她激動地嚷道。

林瑛有點疑惑地看着沈喻。

“沈老師,這不會是你乾的吧?”

“怎麼可能?”華鬘攤開雙手說,“你看看我,赤手空拳,細胳膊細腿兒,多麼可憐,多麼嬌弱……”

……

返回地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我們所有人都被立刻送到醫院檢查,但林瑛卻留了下來,因為一直等候在洞窟旁的局長招手叫她。

我坐在去醫院的中巴車上,隔着窗戶望去,只見她面色嚴峻,正跟局長不停說著什麼。

一到醫院,所有人就都被分開單獨隔離檢查。

說實在話,我十分擔心華鬘被查出什麼異樣,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切似乎都平靜而且正常,除了我不知道她被關在哪裡之外。

我被拉到一個隔離區,一群醫生護士將我好端端的衣服剪開,然後給我裹上一塊藍布,接着便送進一個又一個機器里檢查着。就這樣足足折騰到了傍晚,我才被送到一個單間里住下。

溶洞里的寒冷和黑暗早讓我疲憊不堪,腦袋一沾枕頭,我便進入了夢鄉。

我睡得正香,忽然覺得渾身一冷,等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黑暗,四圍又是冰涼的石壁,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溶洞墓穴里。

我使勁瞪大眼睛,恍惚中看到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正是相貌醜陋的隗老鯤在黑暗中徘徊,還有死去的雙面人蕭使君也像木偶一樣,跟在他身後,四肢像機械一樣運動着。

隗老鯤似乎發現我在盯着他,他忽然停了下來,朝我詭異地一笑。

“老鯤真人。”我只好朝他打招呼說。

“先生,不想在此又能相見。”隗老鯤也彬彬有禮,向我作揖道。

我有些疑惑。

“真人,這裡是我的夢境,還是您說的幻境呢?”

“一切皆夢幻泡影,何知真假虛實耶?”隗老鯤呵呵一笑,繼續說道,“先生有心疑未解,余亦有瑣事欲言,念念不忘,是以重見也。”

他說得頗有這裡,我也恍然大悟,於是趕緊抓到機會問道:“真人,你可知道‘十惡’嗎?”

“知也。”隗老鯤點頭說。

“近來魏陽城中的十惡案件,究竟是何人所為,目的又是什麼,你可知道?”

“不知。”他也是言簡意賅。

我悵然若失,不過轉念一想,腦海中又冒出一個疑問。

“真人,你當時為何邀請我們兩個去找你,然後把秘密盡數告知我們?”

“因兩位先生皆異人也。吾能測旦夕禍福,然近來夢中,頻有災厄天降。余不能揣度之。吾油盡燈枯之時,能得見兩位異人,豈非天意哉?是故將吾事告之,冀能有所助益焉。”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那現在再次相見,真人莫非還有事情要講。”

隗老鯤呵呵一笑。

“先生務必銘記,諸相非相,諸法非法也!”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拂袖轉身,朝黑暗中翩然而去。我緊追幾步,想問問他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他體態輕盈,走得飛快。我緊趕慢趕,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倏地朝一個空蕩蕩的洞穴里墜落下去……

我大喊一聲,從夢境里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床上不知什麼時候坐着一個女人。

夜色太黑,護士為了讓我好好休息,將窗帘拉得嚴嚴實實。我看不清那人是誰,急忙伸手去摸床邊的燈。

但那個人不說話,她一下子把我的手按住,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活像石頭做成的一樣。

難道這也是夢?

我抬起手,想抽自己一巴掌,好測測是夢是醒。

“這不是夢,是我。”那女人突然開口說道。

“林瑛?”

“對啊,等了半天了,你終於醒了。”她在黑暗裡說。

“找我幹嘛,為什麼不開燈?”我問。

她低聲咳嗽一下:“我也剛檢查完,是偷着跑出來的——醫院讓咱們好好休息,一開燈就把護士招來了——咱們就這麼黑燈瞎火地說說悄悄話。”

“為什麼要說悄悄話?”

“廢話!你上中學時,難道沒跟我說過悄悄話?!”林瑛生氣地說,“難道現在都奔三的人了,反而心裡有鬼,藏了許多秘密不成?”

她話中有話,一聽就是有備而來,我心裡不禁咯噔一下。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