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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悄悄打開門,從門縫裡往她指的那個方向看去。

那是隔壁一間屋子,門外守着兩個凶神惡煞的男子,一個臉上有一條刀疤,一個其瘦無比,跟一根竹竿似的。

我再看看另一個方向,那裡是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傳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看來這裡是賭場的私人區域,賭客們進不來。

我悄悄掩上門,壓低聲音跟華鬘說:“金滿山應該就在你指的那屋裡。不過門口守着兩個人,我們怎麼進去?對了,你能確定屋裡有幾個人嗎?”

“人不多,能打架的就十個吧。”

我簡直要昏過去了,十個還不多?!一個我也對付不了啊。

雖然看到過華鬘之前在小賭場里胖揍吳爭賢的樣子,看到過她迄今為止展現出來的跟人類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能力,但吳爭賢那次只是小打小鬧,他待的那地兒頂多算是wàiwéi賭徒的聚集區。

而現在這個地方,卻是正兒八經的賭場——華鬘能行嗎?

我心裡又緊張又激動,一會兒希望林瑛她們要麼在事情鬧大之前趕來,一會兒又希望她能在華鬘大發神威之後再來。

反正,她最好不要在華鬘打架時趕來就好。

華鬘在屋裡轉了兩圈,然後從桌子上撿起一個煙灰缸拿在手裡。

我小聲問她:“你幹嘛呢?”

她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驕傲地一抬下巴:“你先在這兒歇着,看我的吧。”

她把我推到一邊,然後打開一條門縫,將煙灰缸快速朝另一個方向拋去。

煙灰缸咣當一聲摔在地上,又滴溜溜滾到角落裡去了。

“誰?”兩個守衛警惕地望那邊。

就在這剎那之間,我只聽到身邊“呼”的一陣風聲,也就是眨個眼的工夫,就看見那兩個五大三粗的守衛已經飛到了煙灰缸那個旮旯里,正在嗷嗷哀嚎。

我知道,這是肯定是華鬘乾的——不過,她人在哪裡?我剛才只覺察到風聲,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啊!

情急之中,我急忙從門後閃出來,這時屋裡的人也聽到動靜,紛紛舉着刀棒沖了出來,正好跟我撞了個對面。

“你是誰?!”一個光頭男人叫了一聲。

“我是你大爺!”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躲藏了。不過反正有華鬘躲在不知哪裡,我還不如先罵個痛快,過過嘴癮,順便為她吸引一下火力。

“他媽的,兄弟們,給我上!”光頭大怒,他舉起砍刀,直接拎刀帶着一伙人朝我走來。

華鬘還沒有出現,我只好硬着頭皮,仿着電影里葉問的樣子,扎着馬步,擺了個防禦的姿勢。

“別過來啊!爺爺今天不想傷人。”

光頭冷笑一聲,他用刀尖指着我說:“傷人?傷你自……”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看見人影一閃,然後他就像瞬間移動似的,直接消失在我面前。

“哎喲,哎喲……”再轉頭看時,他也像那兩個守衛一樣,已經躺在遠處牆角性gǎn地shēnyín着。

剩下的六七個人也傻了眼,他們看看我,又轉頭看看遠處的患難三兄弟,朝我舉刀比划著,但根本不敢靠近。

我這下樂了,華鬘這動作太帥了,帥得別說敵人,就連我都沒看到她的影子。

平時說黃飛鴻有“佛山無影腳”,可這傢伙都能當隱身人了。以她這種速度和爆發力,子彈估計都能躲得過去。

“嚯!哈!”我現在胸有成竹,索性大吼一聲,然後做出個發功的姿勢,準備嚇對面的打手們一下,繼續為藏在暗處的華鬘打打掩護。

那六七個人聽到我突然嚎叫,果然嚇得齊刷刷後退一步。

“你別亂來啊!”前頭一個壯漢明顯有些慌張,他伸出手指指着我說。

但他手指還沒收回去,就又看到前面妖風一閃,然後就見他也朝角落裡飛了過去。身強體壯的他還重重砸在光頭的肚子上,兩人頓時一哼一哈地繼續叫喚着。

“哦!”

“啊!”

我見狀大喜,有詩云之,宜將剩勇追窮寇,此時再不把面前這伙蟊賊嚇破膽更待何時?想到這裡,我用盡全力大叫一聲,然後朝他們猛衝過去。

“哼哼哈兮!”

那群壯漢估計早就成了驚弓之鳥,我剛吼出第一個字兒,他們就哀鳴一聲,紛紛慌不擇路地朝走廊盡頭逃去。有個傢伙的鞋子都被同夥踩掉一隻,只好連蹦帶跳逃之夭夭。

“出來吧!”我朝空曠中喊着。但不知為什麼,華鬘卻沒有回應。

難道她想做幕後英雄,把前台留給我自己?

先不管她,事不宜遲,還是去審問光頭和壯漢兩人為好,所以我快步朝牆角走去。

那幾個人估計傷得不清,兩個守衛是最早被拋出去的人,當時華鬘應該還掌握不了力度,所以他們還在昏迷狀態。至於光頭和壯漢,他們顯然清醒得多,不過清醒,就意味着他們要感受更多的痛苦。

“大佬,繞了我們吧。”光頭傷得最輕,他顯然還能說出話來。

“金滿山呢?”我使勁一跺腳,嚇得他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他、他不在這裡,他藏在小賭場那邊,聽說準備坐船逃走……”

“坐船?!”我吃了一驚。

“哎喲喂,哎喲,大佬您真是大俠啊。”光頭陣陣哀叫着。

“別廢話!”

“他想從淞江坐船去東港,那裡有人接他逃走……”

“那機場呢?”

“機場就是試試水溫,那只是老大的替身,他一發現情況就發來消息,老大就去小賭場那裡等船了。”

“船什麼時候到?”

“這個……我們也說不清楚啊。”

我急得跳腳。光頭應該沒有騙我,那個小賭場的確挨着江邊。

從那個衣櫃暗道就可以看出來,金滿山這個人心思縝密,曲江剛死他就從魏陽逃到了淞山等風向,現在風向一變,他馬上就水陸空三條路都安排齊全。

現在他還在小賭場還好,萬一上了船,又怎麼查呢——船倒是走得慢,如果通知林瑛封鎖南港那邊的港口的話,說不定還能逮住他。

可是,淞江下遊船運發達,來往船隻絡繹不絕,而且南港是一個貿易大港,船舶雲集,每天光集裝箱就上下幾萬個,找一個做好全足準備想逃走的人談何容易!

但我馬上冷靜了下來,何苦老用人類的慣性思維想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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