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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兄長,我記憶里能搜刮的內容太過於有限,自我返回天界,也多次想起應當要到梧桐林看看,可直到今日才來,還是因為入夜不便趕路來的。與兄長一封信里表達的情意相比,我也是在太狼心狗肺了些,只顧着自己在天宮裡快活,竟然這麼久了都不曾關心與兄長的過往。

將竹簡徹底擦拭乾凈,捲起,收好。

這便是我兄長鳳炎蒼的親筆書信了,這木屋,也便是兄長當年的居所了。

再環顧屋子,心裡又有了更多的情愫。

撫摸遍屋子的角角落落,將兄長生活過的痕迹一一記下。

在兄長的床榻上,我安穩的睡了一夜。

醒來天已經大亮,屋外有清脆的鳥叫聲,走到門口開門望去,竟然在屋外聚集了無數的羽禽。

仙鶴、白鷺,以及被譽為天界祥瑞的五色鳥,還有許多我叫不上名字的。

它們都守在門口等我出來似的,見到我,地上的便紛紛靠近一些,天上的便到我頭上盤旋。

“你們可是一直在等?”我也不知是問誰。

百鳥大概也都是普通的百鳥,只是望着我,卻不會答話。

我苦笑道:“可惜是我,不是炎蒼。”

再掃視一遍百鳥,捏了片雲騰空而去。

百鳥競相追隨。

凌凰為羽禽族之首,炎蒼是凌凰族長,我與炎蒼是兄妹,這百鳥竟也會隨着我,追出五百里之外,才陸續飛離。

胸悶鬱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低落的情緒里走出。

望着腳下的山川大河,望着天際的茫茫雲海,望着手上的地形圖,我去,方向又錯了……

趕忙調轉方向,若是再這麼三心兩意下去,怕是真的連十匹孰湖也抓不到了。

努力的騰雲趕路,背後始終還有一只身形巨大的仙鶴跟着,遲遲不願離開,怎麼同它講它也不聽,最後我也就由着它了。

想着我騰雲的速度又有所提升,正要得意,卻見身旁“刷”的過去一團雲影。

真的是“刷”的一下,從我旁邊掠過,然後就看不見了。

這是哪家的神仙,騰雲如此之快?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去追,根本連個影子都追不上。

哎,好鬱悶,我要怎麼練才能像那人一樣,若是像那人一樣,從天宮到崦嵫山也就不用走了這許多天還連個山頭都看不見。

正打算破罐子破摔索性慢一點,方才飛過去的人卻又“刷”的一下回來,停在我身旁,上下上的打量了我一番。

這人周身的仙氣極強,一身青衣,頭上也是青玉的冠。由於我還無法通過仙氣來判斷修為,再由修為推算年歲,只知道此人看着,應當是比我年長的。他長的倒算斯文順眼,可是臉上明顯不屑的表情卻讓我極為不悅。

“我當時誰,過路的小仙而已。”那人言語也是極不客氣的。

我心中哼了一哼,不要逼我說出自己的名號,免得嚇得你從這雲頭上跌下去。

見我不睬他,他又打量了我一遍,“這位小仙友,可是從梧桐林來的?”

誰是你小仙友?

我白他一眼,“不是。”

“那這位小仙友是從何處來的啊?要往何處去啊?”

我又白他一眼,“我從何處而來,要往何處而去,為何要同你這老仙友講?”

“嘖嘖。”老仙友咂咂嘴,“小仙友脾氣倒差。”

我不想理他,便不再吭聲。

“見你騰雲騰的極慢,我本好心想帶你一程,既你不領情,告辭。”

還沒等我回話,這人又“刷”的一下不見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天界大了有這種無禮的神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這麼勸慰自己,我卻還是氣不過的衝著他離開的方向狠狠踢了一腳,誰知這一腳卻踢碎了一團雲彩,讓我險些失去平衡,趕忙又驚恐萬狀的收回腳站好。

哎,師父啊師父,我當真還需要好好修鍊。否則遇到這種人,他問我是誰,我都不好意思回答他。

騰雲到第六日總算是到了崦嵫山,到了才知道這山與想像中的大不一樣。

在天界地形圖裡,崦嵫山是一座高山,可真的到了這裡才發現崦嵫山是一個大山頭,周圍還有十數個懸浮在空中的小浮島一併組成。

我找遍了這最大的山頭,一匹孰湖獸都沒有找到,躍到相鄰的浮島上,也是絲毫也找不到孰湖獸的痕迹。

一座座浮島找尋過去,找到一座較大的浮島,倒是看到了很多奇形怪狀的火紅色的樹。正準備進入這紅色樹林里去尋找,卻有個聲音突然傳入我耳中。

“小仙友換個地方吧,這裡已經有人了。”

聲音倒有些耳熟,難道是騰雲時遇到的那個速度飛快的神仙?

往四周看看並未看到人影,我只得原地喊話:“老仙友也是來抓孰湖獸的么?”

“非也,非也~”

這次我算是聽清了,原來這人是用了傳音術法與我說話。我想着這片樹林極為奇特,也許奇特的地方就正好是孰湖獸棲息的地方也說不定,斷不能因為已經有人佔了山頭就輕易離開,便又喊話:“老仙友,你既不是來抓孰湖獸的,那我借個地方抓幾匹,也與你不相衝的。”

那人又再隔空回我:“你一個小仙自不至於相衝,但你身後這仙鶴卻是與我極相衝的。它若是一時嘴饞將我苦苦尋覓的丹木果偷了當尋常果子吃了去,你要如何賠我?”

呃,仙鶴……

確實是有一隻巨大的仙鶴,從梧桐林一路跟着我到達崦嵫山,只是它不懂人言,勸不走,我總不能動手將它打跑,只能由着它跟隨在我身後。

但它跟的這一路,不吃不喝也不出聲,是非常乖巧的,說什麼嘴饞要偷吃這老仙友的果子?真是笑話。

我回頭,仙鶴就站在我後頭,足有涼亭一般大小,見我回頭,它歪着腦袋也盯着我瞧,我沖它抬起手,它便向下伸長了脖子將頭湊近我手邊來。

摸一摸仙鶴頭上的羽毛,我問它道:“你可會偷人家的果子吃?”

此時它竟像是聽懂了一般,咕嚕着嗓子晃晃腦袋,像是告訴我它不會如此做一般。

得了仙鶴的回答,我又再度喊話:“老仙友你可看到了?這仙鶴修的如此巨大,聽到我問它也懂得回答,想必是有靈根正在修行的。老仙友你既修為高深,這仙鶴也定然知道得罪不起你,怎麼都不會偷你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