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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麼人呢?”我用手托着腦袋,既逃不掉,就打算要仔細聊聊。

“我是你的夫君。”

“哈!”這個回答我倒是不意外,乾笑一聲,“夜白,認真說,你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你是霜霜。”夜白篤定的望進我的眼睛。

像是在玩誰先眨眼算誰輸的遊戲,我挺不住把視線轉向別處,他又再低下頭,繼續玩我的發圈。

“你妻子叫什麼名字?我是說全名。”

“鳳凝霜。”

我心中大喜,重燃鬥志試圖說服他:“你看,你老婆叫鳳凝霜,我叫月凝霜,姓氏不一樣的!”

“你就是霜霜。”

“這……哈哈,哈哈哈……”我就像一隻戰敗的公雞,笑的更幹了。

“霜霜。”夜白低喚。

“嗯。”我有點開始破罐子破摔,隨他愛怎麼叫吧,我名字里也有個霜字,總不至於算是抄襲了誰去。

“我曉得,要你明白一切,不是一兩天的事。可是眼下,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哪?孤兒院?”

“你所認為的這一整個世界。”

“夜白,你看着我。”我說完,待夜白真的望着我,我做出一個誇張的無奈表情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夜白!”

“哎……”

他居然嘆了口氣?他也好意思嘆氣?此情此景,該嘆氣的人是我吧?

“霜霜,你是遠古神祇凌凰一族後裔,若沒有萬年的修為來壓制你體內的寒氣,就會傷着旁的人的。你仔細想想,近來與往日相較可有什麼異常?”

我知道他指的是很多人一起着了風寒發燒的住院的人加起來能鋪滿一個球場。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夜白不理會我的質問,從旁邊拔下一根還沒枯死的小草,遞到我手中。

我不明所以捏着這根單薄的小草,看着看着,它的葉片竟然覆上了一層毛茸茸的冰霜來。

丟掉小草,我還是不信。流行性感冒也要強行算在我頭上么?

“孩子們體質更弱些,你今晚若留宿在此,明天他們便要病倒了。”

雖然不信,我還是猛地跳起來拍拍屁股,往孤兒院外走去。

已經沒有返回市區的車了,這夜深露重的要到哪裡去呢?我在前面走,夜白在後面跟着。

“你沒開車來嗎?”

“沒有。”

“那你怎麼來的?”

總不見得一身皮草的男人擠公交吧。

“想來便來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瞪夜白,“那你倒是想走也走給我看看啊?”

當扯淡的事情越來越多,再多添一筆好似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話音才剛落下,夜白身上忽然冒氣一陣青煙,青煙連我一同裹住,等青煙散盡,很好,是上次的湖心亭。

“我明明說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字還沒出口,又是一陣青煙。

棒棒的,城郊半山腰豪宅的大客廳。

驚喜太多,我好像更加習慣這個節奏。優雅的坐到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寬大沙發里翹起二郎腿,“如果不出意外,你的管家是不是該來奉茶了?”

夜白顯少露出這種不解的表情,然後說曹操,曹操到,茶也就跟着到了。

端起茶杯,我也開始不好好說人話了,“哈,昨天的新茶,是吧?”

“霜霜,如果我惹惱了你,抱歉。”

看夜白可憐巴巴的樣子,手裡還攥着我的發圈,我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話說,你這麼大能耐,瞬間移動啊,那你為什麼不布個什麼法術,讓我相信你所說的,然後跟着你離開這個世界,去你的桃林和你雙宿雙飛呢?”

翹起的腳故意刁難他似的一翹一翹,夜白就像是個被罰站的大男孩一樣手足無措,訥訥道:“你是遠古神祇後裔,十數萬年的修為,身份尊貴,我這區區幾萬年的修為的小神,如何能左右你的神識。即便我有這個能耐,也斷斷做不得這樣的事。在天界,這是大不敬。”

喲,還是個祖孫戀呢,年齡相差十幾萬歲,嚇人不嚇人?

合著他說來說去,什麼天界,神祇,又是修為的,是說他們都是一群在天上修鍊得道的神仙吧?

怎麼,看夜白這個臉色,好像也有些不自在了。

你不自在就好,就換成我自在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這尊貴的遠古神祇後裔,怎麼就看上你這樣的小神仙了呢?”

我這二郎腿抖的更肆無忌憚起來。

夜白臉上時而泛紅,時而發青,半天憋出一句:“有話明日再說,早些休息吧。”

說完也利索的泛起一道青煙,人就不知道哪去了。

他竟也有被我噎住一般小孩子氣的時候。

天下男人,哦不,天上天下男人都一樣。但凡讓男人覺得自己在金錢、身份、能耐不如一個女人,這男人怎麼都是要動怒的。院長曾經的教導,今日我頗受用。

今天周六,明天周日,我就再與你耗一耗吧。

夜白那管家總是不言語,畢恭畢敬的將我請到客房。

客房設置齊全,就連浴袍和睡衣也似為我定製是的,好端端的擱在它們應當在的地方。

這宅子也是各個角落風格都保持一致,中式古風,傢具一概是典雅的木質,雖不知是什麼木頭,但摸着床頭厚實的木板,那上面泛着金色的木紋也在告訴我這木頭一定是來頭不小的。

你看,我生活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萬物有價,凡事有因果。

並非我不能體諒夜白對他亡妻的執念,雖然我沒有愛過,也知道愛情這玩意兒的威力有多麼令人擱不下,忘不了,看不透,牽牽掛掛。

正因為知道,我才不願意去觸碰。

想到當年拋棄我的,我那對涼薄的父母。若沒有愛情,怎會有我?

既有了我,又為何要拋下,只留下一張寫有生辰時刻的字條在襁褓中。

我體諒夜白的苦,可他是為了他的妻子找上我的,我無法說服自己我就是他的妻子轉世,更無法接受夜白望着我,卻其實是在望着別人。

對夜白,我也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動情。事實上從小我就告誡自己不要把心放在誰身上,守在自己胸口裡,是最保險的。

被拋棄一次,已讓我如驚弓之鳥一般,實在不能再被誰棄了不管。所以我一個人自由自在,不被誰綁着,也不去綁着誰。

僅此而已,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