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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夜白的款款深情有時候讓我覺得難以招架,但此時此刻,我卻分明是十分歡喜的。

“夜白,如今我不僅有了深愛我的人,也有了師父,師父跟我說他已經令人幫我準備好了嫁妝,要我跟你說,你的彩禮可不要太小氣。”

夜白一張臉立刻變得尷尬起來,“太子殿下他……他準備的嫁妝,我要用什麼樣的彩禮才能與其匹配?”

我噗嗤笑了,也學他方才捏我的臉一樣去捏捏他的,“逗你的,我師父才不會說這樣無聊的話。”

夜白呼了口氣,“還好還好。”

“不過我師父說,若他日你負了我,他會殺了你給我泄恨。”

我笑看夜白一張臉又苦了起來,“霜霜我怎會負你?話說回來,霜霜,你找的這個靠山,好生厲害。”

“哈哈~”

笑着仰躺在雲朵上,軟軟的。

夜白也躺在我身旁,桃花的味道,香香的。

由於夜白是以天樞宮之職正式領旨出宮,帶了隨行的天兵,我也不便相送,在他走的前一日,我要他一定安全歸來,他也認真的答應了。

第二日遠遠的看夜白出了南天門,我才又回到凌凰宮。

雲隱見我手上的戒指樣式新奇,問我這戒指有什麼說法。

我告訴她:這是代表幸福的指環,一生一世的幸福。

轉眼夜白已離開天宮數日,今日收到夜白派回信使的消息,夜白說他即將掃清在琅琊台以魅惑之術吸取小仙仙力的九尾狐妖,很快就會回天宮復命。

夜白一封信寫的有趣,同我講他未曾想到混沌鍾將三界劃分時,竟將幾隻跑出妖界的小狐妖劃入了天界之內,那些狐妖無法回到妖界青丘,便在琅琊台修鍊,專門吸食過往小仙的仙力,卻並不害人性命。只是九尾狐妖魅惑之術爐火純青,夜白在琅琊台與它們周旋三日,還險些中了他們的術。又告訴我,那魅惑術有多厲害,若真中了,恐怕就要被狐妖綁回去吸幹了法力,再強要了他去給狐妖們做男寵,問我怕是不怕。

我好笑的收起他的信,腦內卻幻想了一下妖異的九尾狐妖強迫夜白做男寵是個什麼情狀。

別說,夜白樣貌出眾,多愁善感,又比一般男子愛哭些,哭起來也是一副柔弱之態令人不禁心生憐憫,他若扮演起被強要的角色,也確實十分合適。

等一等,如此評價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又如何?他要做我夫君,我們很快就要做起夫妻來了,還有什麼想不得,說不得的嗎?

胡亂腦補了一陣之後,看着時辰不早,也到了要去師父寢宮修習的時候了。

這幾日我驚喜的發現我有一個術法練的非常厲害,就連師父也很難輕易識破,那便是隱身之法。

比如昨日,我隱了身去師父寢宮,在他面前站了許久,師父都沒有發現。待我現身,師父那張板正威嚴的臉上居然愕然一下,雖轉瞬即逝,可我還是看清了。

聽說今天天宮來了我師父一位多年舊識的老友,我師父居然還有朋友,這讓我很是好奇。

若我正大光明去找師父,師父一定要停下與那老友的敘舊,陪我修習去的。不如這番我再隱了身去,若師父當真在與那位老友敘舊,我便先不現身打擾。

一溜煙的跑到凈天殿,又往後走到了師父的寢宮,在門口使了術法,躡手躡腳靠近。

到門口聽一聽,好像裡面沒什麼聲音。

正打算現了形推門,卻從屋裡飄出七弦琴音。這琴彈的極好,即便是我這已經悉心學習過彈琴,在這人面前,我的琴藝根本不值一提。

這一曲正是《滄海龍吟》,松沉曠遠,縹緲入無,確如書籍所述:以虛靜推於天地,通於萬物。

“一別近百年,我極是想念你的琴聲。”

這是我師父的聲音,正印證了我的想法。我從不知道師父會彈琴,師父也從未彈予我聽過。且我總覺得,這琴音雖蘊涵深遠,卻內斂沉靜,我師父雖看似內斂沉靜,但骨子裡還是有一腔他人難以了解的熱情,這琴音跟我師父的性子不太一樣。

琴音仍在繼續,一個柔和卻無甚波瀾的聲音答道:“你龍角旁,可還有我的位置?”

龍角?我沒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師父竟然少有的笑出聲來,道:“你我二人的約定,離慳從不敢忘。”

“如此便好。你這番邀我來,是要我來做這慶典上的琴師?”

“離慳豈敢,只盼着你興緻到了,彈奏個一兩曲。天帝定然歡喜。”

“嗯,一兩曲倒不費事,我答應你。”

“多謝,長琴。”

短短的沉默,只有琴聲不斷,我欣賞着美妙的琴音,捨不得進去打斷。

“聽聞,當年令你情竇初開的凌凰上神涅槃歸來後拜了你做師父?”

啥?我一定是聽錯了,又把耳朵湊近一些。

“如今,她確是我的徒兒。”

“我還聽說,你要為她和貪狼夜白賜婚?”

這一問後,師父頓了頓才答了個:“是。”

琴聲到此處停下,屋內二人又沉默了片刻,被喚作長琴的人又道:“當年凌凰上神三入瑤山為你度清瘴氣,那時你望她的眼神,我依然記得。”

師父又輕笑了一聲,“呵……。”

長琴也低笑道:“若你心中苦楚,不妨與我說說。”

略略等了一下,師父才道:“苦楚無用,她與貪狼情根深種,我本就沒有插足的餘地。”

“你只是,太不擅表露。”

“呵……”師父這一笑里,流露出諸多苦澀。

聽到這裡我一顆腦袋裡嗡嗡作響。

拼了命去想以前我去瑤山到底對我師父做了什麼事,竟然害的師父對我動了情。怎麼想,也覺得那時就是奉命跑去瑤山,很正常的度清氣給他化解他體內的濁氣,也很正常的見他濁氣盡除便回天宮復命。

我到底幹了什麼缺德事了我?

內心慌亂不堪,竟然忘了我還是隱着身偷聽的,不小心碰了一下瓊脂玉門。

只這麼輕輕一下,立即從屋裡衝出一道青煙將我裹住,轉瞬間我被那青煙拽進了屋子,被迫站到師父面前。

師父正坐在桌旁,手中還舉着茶杯,師父對面,是一個將琴抱在懷中的,面色如玉,氣質出塵的男子,他坐在那裡,背後的黑色長髮直拖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