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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宮位於氣候宜人,四季如春的念蘿壩,宮內山川湖泊星羅棋布,一年四季百花齊放,是習武之人難求的靜修佳地。宮內招收弟子條件異常苛刻,且宮規甚嚴,江湖傳聞其用來接送門人的神秘宮船,偶爾會停留在念蘿壩郊外的碼頭。

“叮零叮零。”懸掛在宮船上的銀鈴在風中發出清脆悅耳的銀鈴聲,“宮主,是要把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帶回梵天宮嗎?”紫衣使女有些猶豫的問道。

“你看那個男人的手掌就明白了。記住,別碰他。”她的目光從血泣鞭上掠過,心中沉吟。

血泣鞭是梵天宮一宮之主的貼身武器,據說是由上古神獸,神牛身上取其最堅韌的毛髮擰繩成股編製而成,一鞭下去,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威力巨大。所以稱之為——血泣。

而此刻的血泣鞭上隱隱有黑氣縈繞,想必就是剛才,被那人手中的毒氣沾上去的吧。

一聲抽氣聲響起,紫衣使女掩嘴疾呼,耳邊風聲一動,宮主已站在身側,她一把推開使女,眼神冷肅,閃電般的彎腰伸手抵住他的咽喉,徒然——

赫連瑋睜開一線眼睛,眼眸深邃,一眨不眨的凝視着她,目光里閃爍着令人無法洞悉的異色,臉上掛着一絲邪魅的笑容,蒼白的嘴唇翕動着,吐出了一個字:手。

來不及想,她霍然收回手,“啊”使女發出驚恐的低呼,宮主的手掌上赫然流竄着一團黑氣。已成中毒之相!

沒想到僅僅一個觸碰,竟着了他的道!?

莫非他就是——

她站在船頭,感覺全身都出了一身冷汗,寒意遍體。

更漏長,夜未央,瑤台瓊宇連霄漢,宮門九重深如海。

宮醫們神情麻木,跪於昏瞑的燈火間似沒有生命的石像。宮殿很空,內部連根柱子都沒,兩側各站着一排紫衣使女,目光順着台階朝上方延伸,是一個純黑色的王座。座上之人正是——梵天宮宮主。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烏雲蔽月,夜,越發黑的死寂。

漫長的黑暗,深冷的雨,掩不住人盡皆知的結果。

“連本座中了什麼毒都查不出來,你們這一群庸醫,要你們有何用?廢物!”宮主怒吼聲從大殿傳來。

然而底下依舊鴉雀無聲。

宮門外,明燈下,天階前,一人水綠衣衫,在月光下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恍如仙女一般。自那夜色深處漸行漸近,仿若一朵在深夜雨中,輕輕綻放的百合花。

來人正是——葉槿年。

她抬起頭,緩緩朝座上之人看了一眼,聲音平靜,“你中的是一種名喚鳩花翎的毒。”

此言一出,宮醫們紛紛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槿年,“鳩花翎,居然是鳩花翎!”

“那不是毒公子的——”

“沒錯。鳩花翎,毒中之霸,中毒之人滅五感,剝奪嗅覺、味覺、觸覺、聽覺、視覺。最終淪為一個活死人。”槿年的眸子微微一抬,她掃視眾人,最終看定王座之人。

“你——可惡,要不是我們出現,喝退了追殺你們的人,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嗎?非但不感恩戴德,居然暗下毒手。”紫衣使女憤憤不平,惱怒的看着她。

紫衣使女們看向她的眼神都彷彿淬了毒的刀子,目目剜心,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她的眼神卻依舊平淡的看着宮主,對視之間,深褐色的瞳仁猶如深不見底的漩渦。

“既然是毒公子的毒,想必他一定知道如何解毒吧?”宮主俯視着槿年,眼神死死的盯住她。

“關鍵是他現在昏迷不醒,我需要貴宮的藥房和人手。”她的聲線似一道清幽的山泉,琮琮流淌於冰冷的雨夜,彷彿將黑暗也悄然融化。

“幽藍殿聽令。”

“在。”宮內醫女們俯首跪下。

“即日起,幽藍殿內的藥材全權為姑娘所用,殿內醫師葯女聽從她的指示辦事,直至毒公子清醒,制出解藥。”

“是——”

“紫伶聽令——”

“紫伶在。”右排為首的紫衣少女站了出來,俯首,跪下。

“即日起,你片刻不離的跟着她,除了幽藍殿和紫微宮,不允許她出入其他地方。若發現偷偷出宮,殺。”

“是,宮主。”

槿年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清秀的容顏綻放出一絲光彩。當即不在留戀,在梵天宮葯女的指示下直奔幽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