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的《遺忘》結束了，看來已經完成了。”

蕭秦輕輕推開了林霧，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便轉身走進了客廳。

林霧沒佔到便宜，也沒太在乎，聳聳肩就跟着她進了客廳。

客廳內，邢婉兒已經從鋼琴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見兩人進來了，便微笑道：“好了，應該已經成功了。”

林霧轉頭看向客廳的角落。

楊婉卉正抱着膝蓋，靜靜地蹲在客廳的角落，下巴擱在膝蓋上，美麗的臉上滿是茫然。

“楊婉卉？”林霧走過去，輕輕地喚了一聲。

“林霧，謝謝你……”楊婉卉低聲道。

林霧不禁有些疑惑，楊婉卉的記憶沒有被消除嗎？竟然還記得？

他不由得輕聲問道：“謝我什麼？”

“當然是謝你……”楊婉卉一怔，蹙眉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謝謝你幫我報仇，滅掉了鏡中妖……”

林霧心裡一動，頓時恍然。

看來楊婉卉並沒有忘記殺她全家的兇手是鏡中妖，只是忘記了‘是鏡中妖蠱惑她動手的’這件事。

“沒什麼。”

林霧露出一絲笑意，又問道：“你還記得你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我來這裡是……”楊婉卉愣了一下，喃喃道：“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

林霧明白了，看來楊婉卉把‘她的記憶被消除過’這件事也消除了。

“沒事了。”

林霧在楊婉卉的面前蹲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我答應給你找一具殭屍之體，你還記得嗎？”

“嗯。”楊婉卉點點頭，又微紅着俏臉低聲道：“我還答應陪你一晚上。”

林霧不由得暗喜，好姑娘啊，知恩圖報，一言九鼎！

正當他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是感覺背後一冷，轉頭一看，發現蕭秦正站在身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嘴角掛着一絲冷笑。

林霧咳嗽一聲，義正言辭地對楊婉卉說道：“我開玩笑而已，你不用當真。”

“真的？”楊婉卉狐疑道。

林霧乾笑道：“我只是說讓你陪我聊聊天而已，你別多心。”

主要是才佔過蕭秦的便宜，剛剛用舌頭和手把人家測量了個遍，就立刻勾搭其他女鬼的話，有點對不起蕭秦。

“好吧……”楊婉卉有點失落，或許是紅娘留下的執念作怪吧。

林霧頓了頓，又說道：“殭屍之體是可以去鬼市買的，我是說真正的鬼市，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不過價格很貴，稍微好點的也要幾千萬人民幣，你需要和楊安琪解釋一下，讓楊叔把暗格里的那些古玩珠寶賣掉一些。”

楊婉卉不由得一怔，說道：“可是，爸爸看不到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讓他看到我。”

“讓安琪告訴他，他應該會信吧？”林霧疑惑道。

“那可不一定。”

身後響起了蕭秦的聲音：“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相信鬼怪存在的，楊科他……也等同於沒見過鬼，又怎麼會相信呢？一個小孩子說的話，他或許會將信將疑，但你摻和進去，還要一大筆錢，你覺得他會認為你是在騙錢，還是認為真的有鬼呢？”

林霧愕然，又想了想，對楊婉卉說道：“你可以當著他的面移動一些茶杯什麼的，讓杯子飄在空中，他就信了吧？”

“我做不到啊……”楊婉卉無奈道。

“做不到？為什麼？”林霧不由得愕然道。

蕭秦直接說道：“你化解了她的怨念，如今她已經不是厲鬼了，對於現實的影響微乎其微，特別是被活人盯着的時候，在活人的精神干擾下，她就根本影響不到現實了。”

“什麼意思？”

林霧微微一怔，疑惑道：“不是說，鬼魂的執念化解之後，靈魂就會得到升華嗎？她怎麼反而變弱了？”

蕭秦搖頭道：“沒變弱，楊婉卉現在的靈魂的確強了不少，很多厲鬼都不是她的對手了，只是她對現實的影響遠不如以前了而已。”

林霧一頭霧水，“為什麼？變強了還不如以前？”

“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是影響不了現實的。”蕭秦耐心地解釋道：“真正影響到現實的，是負面情緒，厲鬼就是因為執念中蘊含強烈的負面情緒，化為怨念，所以才能影響到現實。”

林霧不由得疑惑道：“我也不是厲鬼啊，那天我靈魂離體的時候，還改變了時速超過兩百公里的車子方向呢。”

“……因為你是變態。”

蕭秦翻個白眼，繼續侃侃而談：“鬼這種存在，本身就是虛幻的，厲鬼受負面情緒的支配，更傾向於‘主觀世界’，以自我意識決定現實，所以對現實的影響力度很大，而普通的遊魂認知清晰，更傾向於‘客觀世界’，反而會受到他人意識的影。--

”

她輕聲道：“假如活人如果不相信楊婉卉的存在，思想和精神就會壓制她，對於現實來說，她就是不存在的，所以她很難影響到現實，懂了嗎？”

“大概吧。”

林霧似懂非懂地拍了拍腦門，總結道：“簡單來說，就是她對鬼魂的殺傷力比以前強了不少，但對現實的影響卻弱了很多，對吧？”

蕭秦白了他一眼，“差不多吧。”

林霧微微點頭。

像施秋泓去太平間的時候，被一群殘魂擋住了，也是因為她相信世界上有鬼，所以那些殘魂雖然對現實影響很小，但數量多了之後，還是制住了她，

如果換一個完全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人，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了。

“說了這麼多，也就是說，楊婉卉沒法向楊科證明她的存在了？”

林霧撓了撓臉皮，疑惑道：“那我和安琪先和楊叔說一說，讓他懷疑楊婉卉的鬼魂存在，她不就可以影響到現實了？”

“是可以試試，不過，懷疑本身就代表了不相信。”蕭秦搖搖頭，“你們還不如讓楊科親眼看到楊婉卉呢。”

林霧不由得一愣，“怎麼看到？就是因為楊叔看不到，所以才在想該怎麼讓他相信啊。”

忽然，他眼睛一亮，不由得看着蕭秦，問道：“難道你知道讓楊叔看到鬼的方法？比如在眼睛裡滴上那什麼牛眼淚，就可以獲得暫時性的陰陽眼？”

蕭秦翻個白眼，“那都是扯淡，陰陽眼哪有這麼容易得到？只有一些心靈純凈始終如一的人，且靈魂不凡，才有可能具有陰陽眼，而且長大了之後，一旦心思不純，陰陽眼也會消失的。”

“也是。”

林霧點點頭，“我都看不到鬼魂，其他人就更難了。”

他至今遇到的幾個具有陰陽眼的人，都是小孩子，自家小區的那個小男孩，還有楊安琪，成年人還沒見過。

蕭秦點點頭，說道：“我說的方法，是藉助一些特殊的陰物，比如陰氣極重的鏡子就可以映照出鬼魂，或者陰氣很重的單反、手機之類的。”

“鬼市有賣的嗎？”林霧好奇道。

“當然有。”蕭秦微微點頭，“所以你只要先去鬼市買一件可以看見鬼魂的陰物，就能讓楊科相信了。”

“好吧。”

林霧點點頭，“那就明天早上去吧。”

畢竟是起碼要拿出幾千萬元的大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還是這樣方便穩妥一些。

“明天早上？”蕭秦卻是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見過哪家的鬼怪喜歡大白天活動？要去鬼市的話，現在就去吧。”

“額……好吧。”林霧無奈地點點頭，又問道：“鬼市在哪裡？”

“蘇市的鬼市在白楊街，一個隱秘的地下倉庫里。”蕭秦隨意道：“不過，沒有內部人指引的話，也找不到那裡的入口。”

……

……

白楊街離這邊不算遠，僅僅四十分鐘後，林霧便開車到了白楊街。

現在已經臨近凌晨，白楊街上的行人已經少了很多，只有酒吧附近還是異常火熱，門口可以看到一些撿屍的和假裝被撿的。

林霧手上抱着楊婉卉的布娃娃，跟着蕭秦在街上繞來繞去，走進了一家大型超市內。

走到一樓最偏僻的一處安全通道時，蕭秦又帶着他上了一層樓，來到一樓和二樓之間的位置之後，蕭秦便指着牆面說道：“就是這裡了。”

“啊？”林霧愕然，“難道和哈利波特的那個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樣？必須衝過去？”

“你試試？”蕭秦笑了。

林霧試着按了按牆壁，觸感和真的牆壁沒什麼區別，又試着猛地一巴掌飛快地拍了上去——

“啪！”

“嘶……”林霧疼得齜牙咧嘴，無語地問道：“你確定我直接衝過去不會撞牆嗎？”

“肯定會撞牆的。”蕭秦笑眯眯地點點頭。

“那怎麼進去？”林霧詫異道：“難不成還有咒語？”

蕭秦笑道：“這是一扇被怨念纏繞的門，它讓你進去，你才能進得去，不讓你進去，就算你是鬼，也穿不過去。”

“那是不是還要申請什麼的？”林霧問道。

“不用那麼麻煩。”

蕭秦微微搖頭，直接注視着牆壁，冷着俏臉，輕聲道：“喂，你不想魂飛魄散的話，就快點開門。”

下一刻，林霧便感覺一陣淡淡的陰寒，隨着微風從牆的方向拂面而來。

“好了，門開了。”蕭秦轉頭對林霧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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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