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霧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施秋泓，“幹嗎？”
“……”
施秋泓假裝沒聽懂他說的是‘嗎’，遲疑了一下，還是誠懇地說道：“雖然只是一場誤會，但是你這麼快就趕來救我，我還是很感動的，真的很感謝你，謝謝。”
“哦？你要給我錢嗎？”林霧眼睛亮了，笑呵呵地說道：“那我沒白跑嘛，你隨便給個三四百的就行了，或者兩三百萬也行，太多的話，一兩百萬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再不濟，百八十萬的，我也不嫌棄。”
“……”施秋泓無語地看着他，忽然發現這傢伙的臉皮厚得可愛，忍不住有點想笑的衝動。
林霧也感覺有點不好，便咳嗽一聲，說道：“算了，你看着隨便給吧。”
“你很想要錢嗎？”施秋泓卻是好奇地問道：“你老婆是大明星陸韶顏，你應該不缺錢吧？”
林霧也不好意思說陸韶顏是假的，只好敷衍道：“我總要有點私房錢吧？”
“這樣啊……”
施秋泓微微點頭，又無奈道：“可是我之前真的沒騙你，那二十萬差不多是我最後的積蓄了，我這裡還有五萬多，你要不要？”
天，比我以前還窮。
林霧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壓榨人家了，只好搖頭道：“那就算了吧，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我也沒幫到你。”
施秋泓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那我請你吃個便飯吧，方便嗎？”
她見林霧猶豫，還以為他是擔心陸韶顏吃醋，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可以叫上您太太一起來的，正好大家交個朋友。”
“這就不用了。”
林霧搖搖頭，說道：“我還是一個人吧。”
他隱隱感覺施秋泓可能是有什麼話想告訴他，或許是因為現在不方便說？
也不是他不想帶蕭秦，只是叫蕭秦來幫他裝逼的話，說不定又要給她分錢，而且她也無法吃東西，叫她過來，不是露出破綻了嗎？
至於正牌老婆李璐瑤……總不能讓她以其他身份陪他出來吧。
“那就多謝您賞臉了。”施秋泓俏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連問道：“你喜歡西餐？日料？中餐？”
“中餐吧。”林霧隨意道：“不用特意挑餐廳，安靜點的地方就行了。”
施秋泓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就明天下午去我家吧，我親自下廚，你覺得可以嗎？”
去她家裡？
林霧看了施秋泓一眼，什麼事情居然這麼隱秘，是怕被別人聽到嗎？
“行吧。”林霧思忖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施秋泓露出一絲喜色，說道：“我住在嘉潤公館1503號，您在明天下午六點之前過來就行了。”
“好吧。”林霧點點頭，忽然鼻子動了動，嗅了嗅辦公室的空氣，疑惑道：“你辦公室里怎麼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施秋泓臉色微微一僵，隨即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屋裡某個角落有老鼠的屍體腐爛了吧。”
林霧也沒多說什麼，隨意點點頭，又瞥了一眼黑乎乎的裡間小屋，便說道：“那我先走了。”
“嗯，您路上注意安全。”施秋泓微微點頭，也沒站起身送林霧的意思，就那麼坐在辦公桌後，微笑着目送林霧。
林霧頭也不回地揮揮手，隨即走出了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防盜門。
“咣！”
待門關上後，施秋泓卻是忽然面露痛楚之色，緊緊蹙起秀眉，彎下了腰，咬着牙捂着腳腕處，忍不住倒吸着涼氣。
與此同時，空氣中腐臭味陡然變得濃烈起來，陰森的寒意瞬間瀰漫在辦公室內。
裡間的小屋內，緩緩走出了一道僵硬的黑影……
……
……
“奇怪……施秋泓剛才到底遇到了什麼？”
林霧微微皺着眉頭，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醫院大樓，心裡不斷思索着：“辦公室里也沒有打鬥痕迹，假如她是被脅迫的話，到底是誰，用什麼威脅了她？”
他怎麼都無法相信，那種真正恐懼的尖叫，居然是因為看電影？
最關鍵的是，他從停車場趕到辦公室，頂多就幾分鐘時間，為什麼施秋泓的前後表現就截然不同了呢？
雖然林霧覺得疑點重重，但繼續留在辦公室，也發現不了什麼，施秋泓她也不說實話，可能是她暫時也無法說實話，所以才找借口請他吃飯吧。
“算了，明天就知道了。”
林霧微微搖頭，便快步走到了停車場，準備上車回家。
才剛剛關上車門，林霧就感覺手臂微微一沉，傳來一陣熟悉的潮濕冰冷感，不由得轉頭一看，渾身是血的裴佳寧坐在副駕駛座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麼了？佳寧。”林霧愕然道。
裴佳寧揚起小臉，正在流血的眼睛望着他，艱澀地說道：“……危……險……”
“危險？”林霧疑惑道：“什麼意思？”
“……聞……氣……味……”裴佳寧又慢騰騰地說了兩個字。
要不是因為林霧是寫小說的，閱讀理解和推理能力都一流，還真是難以和裴佳寧交流。
他想了想，問道：“你是說，你聞到我身上的氣味，覺得我有氣味嗎？”
“……嗯……”裴佳寧點點頭。
“誰的氣味？夏冰嗎？”林霧不由得問道。
“……不……是……她……”裴佳寧搖搖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別……的……危……險……”
“不是夏冰？”
林霧微微皺眉，心裡豁然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是因為他去過施秋泓的辦公室，沾上了其他鬼的氣味？
“好吧，我知道了。”林霧不由得喃喃一聲，“沒想到鬼居然還有氣味？”
裴佳寧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服，一邊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一邊揮動着小手往他那邊扇着風，似乎想要把她身上的氣味吹到林霧那邊。
“……”
林霧聞到一陣血腥味傳來，不由得無語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鬼能洗澡嗎？要不我接點水幫你洗洗澡？”
裴佳寧又眨了眨眼睛，然後抹了一下眼角的血液，搖搖頭，慢慢地說道：“……洗……不……掉……”
“也是。”
林霧點點頭，畢竟厲鬼都是生前最凄慘的狀態，裴佳寧是因為被車撞死的，所以變成鬼之後，也是這幅凄慘模樣。
“對了，我記得你不是夏冰劃傷了臉嗎？”林霧忽然伸出手捏了一下裴佳寧的小臉，疑惑道：“你臉上也沒有什麼傷口啊。”
裴佳寧愣了一下，一臉困惑地搖了搖頭，“……布……吉……島……”
“難道是因為你已經找夏冰復了仇的緣故？怨念消散了，所以臉上的傷恢復了？不過你的腿為什麼沒恢復？”林霧摸着下巴。
“……躲……不……開……”裴佳寧艱澀道。
“哦哦哦，我懂了，你被車撞到，是因為腿斷了，這也是怨念啊。”林霧恍然，不由得笑道：“這麼說，等抓到兇手，讓你報仇之後，你就能恢復正常了啊。”
裴佳寧似懂非懂地望着他，慢慢問道：“……正……常……好……看？”
“當然好看了，而且你還有兩顆小虎牙，多可愛呀。”林霧笑了。
裴佳寧歪着腦袋想了想，忽然扯了扯嘴角，努力對他揚起一個笑容，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可惜的是，她現在的臉色慘白無比，眼睛還在流淌着鮮血，這麼一笑，只有一種驚悚感，可以說是‘可愛的要死’了。
“……”
林霧嘴角抽了抽，“算了，還是早點幫你找到兇手吧。”
“……哦……”裴佳寧委屈巴巴地哦了一聲。
————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