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沒什麼，我在……伸懶腰。”
林霧咳嗽一聲，僵在半空中的手順其自然地往上一伸，張開雙臂，用力伸了個懶腰，便轉身向車子走去，“走吧，我送你一段路。”
裴佳寧也消失在空氣中了。
陳寧卻是疑惑道：“老師，你衣服背後怎麼這麼多灰？”
“哦，是嗎，不知道在哪蹭的，無所謂了。”
林霧佯裝不在意地擺擺手，心裡卻是暗自腹誹一句，還不是因為被你女朋友撲倒了？
愛是一道光啊。
林霧暗自感慨一聲，打開車門上了車，讓陳寧坐在後排，就發動車子駛出了校園。
……
……
把陳寧送回家之後，林霧就直接拐道往自家方向去了。
今天晚上答應好了施秋泓那位病美人，要幫她去太平間救出她爺爺，不過要和太平間的那些鬼溝通一下才行。
這種事情，就算是陰陽眼也不好辦，還是讓蕭秦來幫忙比較好。
不多時，林霧便開着車回到了自家樓下。
停好車子後，就直接進單元樓的電梯，按下了九樓。
“叮！”
電梯在九樓停了下來，電梯門緩緩開啟。
林霧走出電梯，走到901住戶的門口，正準備按901的門鈴時，901的門卻是已經開了，屋內還能聽到一陣如流水傾瀉般的鋼琴聲。
咦，蕭秦這傢伙怕不是和他有心電感應吧？
林霧不由得暗自嘀咕一聲，隨即心裡又有點疑惑。
不過，上次來找她的時候，她不是直接穿牆出來的嘛，今天怎麼還開門了？
而且怎麼還有鋼琴聲？
“蕭……”
林霧還沒說完蕭秦的名字，就馬上啞口無言了。
因為……從屋內出來的，並不是蕭秦，而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手上還拿着一個垃圾桶，佝僂着背，正彎着腰整理垃圾。
“額……”
林霧不由得有些錯愕。
901這屋子裡，居然還有別人？？
難道不是蕭秦自己一個人住的鬼屋嗎？
莫非她已經搬走了？
老婆婆一抬頭，也看到林霧了，不由得疑惑道：“小夥子，你找誰？”
“我扌”
林霧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屋子裡的鋼琴聲停了下來，從客廳里走出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面容清秀，臉上有些嬰兒肥。
正是蕭秦上次見他時的模樣。
林霧不由得有點遲疑，這是蕭秦嗎？
又或是，蕭秦所變化的這個模樣的原型？
“林霧，你來啦？”
女孩兒卻是對林霧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對老太太說道：“奶奶，這是我朋友，叫林霧，他就住在樓上的1201，今天我和他約好去學素描。”
林霧這才確定，這就是蕭秦。
不過，她明明是鬼，真實模樣也不是這個樣子，為什麼要冒充這老太太的孫女呢？
“小婉，他是你朋友啊？”老太太有點警惕地看了林霧一眼，一副生怕自家孫女被壞小子禍害的樣子。
“奶奶~”蕭秦撒嬌般地拉着老太太的手臂，“林霧的女朋友也在呢，我們都是一起學的。”
老太太被搖得有點受不了了，不由得寵溺地看了孫女一眼，“好好好，你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啊，不對就給奶奶打電話，知道了嗎？”
“謝謝奶奶。”
蕭秦笑嘻嘻地親了老太太一口，就飛快地換上了鞋子出門，關門前還喊了一句：“奶奶，我晚點回來，晚飯在外面吃，你等爺爺回來之後，你們倆就享受二人世界吧。”
“你這丫頭……”老太太哭笑不得。
林霧有點無語，這是蕭秦嗎？
忽然間，屋內響起了一陣流暢而低沉的鋼琴聲，來得快，消失得也快，彷彿幻覺一般。
林霧不由得微微一怔。
這鋼琴聲哪來的？
按照蕭秦說的，讓老太太等她爺爺回來之後，享受二人世界，也就是說，屋內只有老太太一個人，這鋼琴聲是哪裡來的？？？
而且，老太太似乎毫無反應，簡直就像是……就像是沒有聽到這鋼琴聲一樣。
他卻是沒注意到，蕭秦的臉色忽然變了變，隨即才恢復正常。
“咣！”
還不等林霧細想，防盜門關上了。
林霧不由得問道：“蕭秦，剛才的鋼琴聲……”
“進電梯再說。”蕭秦瞥了他一眼，便拽着他的袖子走進了旁邊的電梯內。
待兩人進了電梯，林霧隨手按下了一樓的按鈕，這才問道：“901，應該是只有那老太太一個人吧？那鋼琴聲是哪來的？”
蕭秦瞥了他一眼，笑吟吟地問道：“你猜？”
“……”林霧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我猜應該是鬼吧？”
“當然是鬼，不然老太太怎麼可能聽不到？”蕭秦點點頭，又笑道：“她在向你問好而已，我現在就是變成了她的樣子。”
“她？”林霧疑惑道。
“唔，她是我的客戶而已。”蕭秦隨意道：“我不是說過嗎？我的職業是聯繫人，專門負責幫鬼完成心愿，她就是我的一個客戶。”
“彈鋼琴的鬼嗎？”林霧問道。
“對。”
蕭秦點點頭，“她叫邢婉兒，是901那老太太和老爺爺的孫女，一位鋼琴天才少女，因為她死後的執念就是鋼琴，所以就寄托在了鋼琴內，不過，她的爺爺奶奶就她這麼一個親人，不想讓爺爺奶奶太傷心，就讓我變成她的樣子，代替她照顧爺爺奶奶的餘生。”
林霧恍然點頭，“沒想到嘛，你居然在做好事。”
“這就是我存在至今的執念好吧？”蕭秦哼了哼，“誰都和你似的，死了以後還那麼兇殘……”
“我不算兇殘吧？”林霧笑了，“我要是兇殘的話，應該逼你當老婆才對啊。”
蕭秦白了他一眼，抱着肩膀說道：“這我倒是要替未來的你說一句了，未來的你雖然兇殘，但好歹也是挺有逼格的，娶老婆也只是為了庇護那些女鬼而已。”
“好吧。”
林霧有點無奈地搖頭道：“可惜那些女鬼老婆也不一定重生，不然也不至於恨我吧？”
蕭秦撇撇嘴，沒回答他，而是問道：“你來找我，幹嘛？”
“干。”
林霧立刻點點頭。
“……”蕭秦扶着額頭，沒好氣道：“大哥，我真的是鬼，你幹不了啊，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團空氣而已，你是想日天嗎？不要再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了，可以不？”
“開個玩笑而已，別激動。”林霧咳嗽一聲，正色道：“朋友間開個玩笑都不行啦？”
“哦。”蕭秦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否。”林霧搖頭。
蕭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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