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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漫與司徒信碰面後的第七天,突然接到洛小天的電話,說他在賭船上遇到了麻煩。孩子的聲音透着慌亂,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本打算叫上權慕天,他的手機卻處於無法接通狀態。

關鍵時刻掉鏈子,他敢不敢再不靠譜一點兒?

儘管心裡不停的埋怨,可無論如何,她都要去賭船走一趟。偏就不信,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敢在賭船上公然挑釁蔣家的權威。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她到很想好好見識一下!

打定了主意,她帶了幾個人手,急匆匆鑽進了機艙。半小時後,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賭船。艙門打開之後,她二話不說就走進了一樓大廳。

她心裡滿滿都是洛小天,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直到走進空蕩蕩的大廳,她旁若無人的感覺才瞬間消失。

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賭船被人劫持了?

平時,一樓大廳是招待散客的場所。按照常理,這裡是整艘賭船最喧鬧的地方,今天卻安靜的詭異。

要是真有人神不知鬼不覺打劫了賭船,會是什麼人做的?

總不會是司徒博的餘孽吧?

右手下意識的摸向後腰,可沒等她摸到陪搶,與西門遙遙相對的東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那一刻,清風徐來,花瓣形狀的羽毛隨風飄散,打着旋兒落在地上,絢爛迷人的場景讓陸雪漫想起雨後的櫻花林,滿地落櫻,唇齒留香。

由於花粉過敏,每年五月她只能坐在車裡,透過車窗遠遠眺望,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置身於美景之中。

只不過,洛小天不是出事了嗎?

探尋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大廳,她試圖找出些許蛛絲馬跡。遺憾的是,除了滿地花瓣形的羽毛,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人呢?

賭場上的人都死哪兒去了?

頓了頓,她心裡記掛着洛小天,忍不住想去別處看個究竟。然而,低頭一看,她不由驚呆了。

羽毛看似毫無規律的飄落,卻被人施了法術似的堆積在一起,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幅畫,配上LED燈光,拼湊成一幅完整的畫面。

很老土的雙心團中手拉手站着兩大三小五個人,很明顯說的是她、權慕天和三個孩子。

咳咳……

嫣紅的唇瓣微微勾起,陸雪漫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原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權慕天安排的。至於他的目的,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

雖說剛才的場景的的確確帶給她不小的驚喜,但是地上的圖案實在與的掉渣,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再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他把孩子牽扯進來是什麼意思?

總不至於沒有孩子,他就不打算跟我過了吧?

還有……

有了如此完美的序幕,該那廝出場了吧?他遲遲不露面,把我一個人晾在這兒做什麼?

與此同時,權慕天站在攝像機後面,一瞬不瞬的關注着大廳中央的陸雪漫。從羽毛落下開始,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被完完整整的捕捉下來。

只不過,看到地上的圖案之後,她的神情明顯僵住了。

額……

從羽毛落地到圖案出現不過兩分鐘,她感動的時間未免太短了吧?難道我精心策劃的場景不夠浪漫?

這女人要不要這麼難搞?

一旁的白浩然和司徒信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愉快的決定由白浩然開口。

事到臨頭,司徒信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搶在老白之前把搶白的話扔了出來。

“我說權慕天,你倆一個站在大廳中央,一個不務正業客串攝影師,到底想鬧哪樣?你忽悠了這麼多人,難不成就是為了讓我們來欣賞你的新技能嗎?”

嘴角抽搐,權慕天一個眼刀飛過來,對方卻渾然不覺,怒氣沖沖的繼續道。

“你要是再不出場,我這就得打給漫漫,拆穿你!”

皇帝不急太-監急!

就算你把房頂給拆了,陸雪漫也不會選你!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量他沒這個膽子,把攝像機交給攝影師,不緊不慢的整了整衣服,提步向外走去。臨走時,還挑釁意味十足的望了司徒信一眼。

“嘿,我這暴脾氣……”

眼看事態不妙,白浩然生怕司徒信做出些什麼來,急忙將人拽住,“你一個娘家人,非要來婆家這邊湊熱鬧嗎?”

“老白,你算娘家人還是婆家人?”意味深長的望向蔣祖兒,他眼底的壞笑不屑掩藏。

“當然是婆……”本想說當然算婆家人,可清脆的咳嗽從背後傳來,嚇得白浩然一縮脖子,只好改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當然跟你是一國的。”

“瞧你那德行!”白了他一眼,司徒信轉身走到一旁,斜倚着立柱向大廳內張望。

此時,權慕天已經走到了陸雪漫面前。設計好的台詞他早已爛熟於心,甚至在心中演練了一萬八千次,可面對她的時候,竟然腦袋裡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樂隊演奏着浪漫的旋律,可大廳中央的男女主角卻相顧無言。起初,大家以為他們正在醞釀情緒,可時間一長,全都看糊塗了。

見過太多次求婚,可從來沒有見過像他們這麼不着急的。

正所謂知父莫若子,顧明軒和顧雅熙目光一對,立刻明白老爸忘詞兒了,一致決定去救場。與洛小天商量了一下,他們捧着冰激凌做成的碩大花球,坐在施華洛世奇水晶裝飾的吊籃中,穿着帶有天使翅膀的出白禮服,從空中徐徐降落。

“請問權慕天先生,你願意娶我媽咪陸雪漫女士為妻嗎?”

抬眼望見孩子們,權慕天瞬間感動的稀里嘩啦,他們果然是親生的!

老爸正要點頭,顧明軒卻搶過了話頭,“先不要着急回答,先聽聽娶我媽咪的條件吧!”說著,小傢伙給陸雪漫丟了個眼色。

小軒,你究竟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拆台的?

“從今天開始,你不能騙她,不能讓她生氣,要疼她、寵她、珍惜她。別人欺負她,你要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出氣……”

他的話還沒說完,顧雅熙緊接着補充道,“要陪她聊天、逛街,每天做好多好吃的給她。就算她吃成一個小胖紙,也不準嫌棄她,還要負責陪她減肥。”

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說辭讓人忍俊不禁,卻說出了每個女人的心聲,而陸雪漫也禁不住紅了眼眶。

這兩個熊孩子怎麼忽然間長大了!

“即使她老了,不漂亮了,你也不準另結新歡。否則,我們絕不原諒你!”最後一句是洛小天說的。

孩子們的輪番上陣打破了僵局,也把現場的氣氛推上了一個高-潮。

“漫漫,你……”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突然卡殼了,此情此景令權慕天尷尬到不行,以至於憋紅了臉。

看着他局促的樣子,陸雪漫強忍住不笑,冷冷問道,“你把我誆到這兒來準備幹嗎?”

“孩子們不是都說了嗎?”

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緊張到話都說不全。

不過,如果聽不到他親口求婚,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的精心安排?

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某女語調中透着不滿與煩躁,“一群小屁孩兒統統不靠譜,你認為我會把他們的話當真嗎?”

“其實,他們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你想說什麼?”

清了清嗓子,權慕天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嫁給我,好不好?”

“聲音太小,聽不見。”挑眉望向吊籃中的顧雅熙和顧明軒,陸雪漫淡淡問道,“你們聽見了嗎?”

“沒有!”說完,兩個小傢伙咯咯地笑了。

“漫漫,嫁給我吧?”

男人打開絲絨戒指盒,兩枚鉑金鑽戒在燈光下划出七色流彩,灼灼耀人眼目。然而,他單膝點地的動作太快,身子一矮旋即起身,幾乎沒有絲毫停頓。

“你這算求婚?太沒誠意了吧!”不屑的切了一聲,陸雪漫轉身想走,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拽住。

“孩子們都看着呢,你想怎樣嘛?”

我拜託你有點兒專業精神,做戲做全套好嗎?

斜睨着他,陸雪漫給出了最後通牒,“你是怕丟面子,還是想犯錯誤?”

面子碎了就碎了,老婆就一個,孰重孰輕,他還是拎得清的。

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權慕天凝望着她,鄭重其事的說道,“漫漫,你願意嫁給我嗎?”

“嗯。”

她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以至於男人沒有聽清,依舊含情脈脈的注視着她,好像她不答應,他就會跪到海枯石爛似的。

這廝今天是怎麼了,要不要這麼不正常?

“戒指是你專門買來當擺設的?”

恍然回過神來,權慕天英俊不凡的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從容的站起身,拉過她的手,如願以償的給她戴上了戒指。

陸雪漫也如法炮製,她自以為非常完美,卻被兒子潑了一盆冷水,“男左女右,老爸的戒指戴錯了。”

一陣心虛,她硬着頭皮低聲回敬,“我喜歡,你管我!”

女人色厲內荏的表情逗笑了對面的男人,讓他緊繃心弦瞬間鬆弛下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覺得咱們真不適合這種場合。”

“我早就說過沒要求,是你非要搞得這麼隆重。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是總體來說還不錯。”

撫上她的臉頰,權慕天嘴角噙着魅惑的笑意,“這麼說你很滿意我剛剛的表現?”

“霸氣不足,木訥有餘。不過,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