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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凡沒有回答、只是出於禮貌地笑了笑,他輕輕地拭了拭表面,又把那本“竹林風”放在了最顯眼、最“寶貝”的地方,心中想到——

這個寫筆記的人,才不呆板、才不木訥,才不枯燥、才不機械呢,她是他見過的最靈動、最俏皮,最有趣、最富於奇思妙想的人了。

他喜歡的天文地理、歷史政治、文學詩歌,她都懂得、而且還很精通,有時候還會說出——新奇的、讓他嘆為觀止的論點。

在嘉寶公司被困住的那一夜,之所以會感覺時間流逝得很快,還不是因為她的高談闊論、引經據典?

有時候他想到的東西、還沒開口,她就已經猜到了;有時候他正打算去pòjiě一個難題、還沒動手,她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她是他工作上的“左右手”、“最佳拍檔”,也是他的“解語花”、“高山流水”,更是他的“靈魂觸手”、“今生摯愛”。

可是,有這麼多的稱謂、又能怎麼樣呢?

她終究不愛他、也不會屬於他,雖然他並沒有離開華誠,可是以她的“七竅玲瓏心”——以後必定有的是辦法、特意避開他,再也見不到、和陌生人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最讓他感到傷心欲絕、黯然難忍的是——

她醉酒的當天晚上、回去後,就把他所有的聯繫方式給“拉黑”了!

她就這麼討厭他嗎?這麼怨恨他嗎?她一定是在怪他——

抱了她、牽了她的手、居然還吻了她,她一定是覺得他在趁人之危、心生歹意,絕對不是一個正經人、不是一個值得再聯繫的人。

哪怕是讓他在她的通訊錄、她的好友錄、她的郵箱地址里待着,她都是滿腹噁心、絕不允許的!

他想到這裡、就感到萬分的懊悔,他那晚不應該那麼衝動、不應該隨了自己的本心,不應該那麼決絕、一點退路都不留給將來。

可是,他在懊悔之中還是慶幸着——如果錯過了那個機會、恐怕一生都會在遺憾中度過,如果沒有那樣去做、如今可能會更加後悔。

世界太小,他還是遇見了她;世界太大,他最終還是失去了她,或者,他就從來沒有擁有過她、又何談失去?

悲兮、錯兮、悔矣!何用?咎由自取矣!

有些事情做過後、就再找不回來了,有些事情還沒來得及後悔,就已經到結尾、要曲終人散了。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她、那該有多好,如果當初沒有靠近她、那該有多好,如果當初沒有相信她、那該有多好,如果當初沒有喜歡她,那該有多好。

曾經以為就算沒有了她,他還有除了她的全世界,直到弄丟了她才發現——原來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什麼叫痛苦和絕望?根本無可想象!只能親自去嘗嘗!

就像齊凡在很多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一個人自斟自飲一般——

他以前認為“酒”這個東西,只是社交應酬、談業務談生意的“利器”,沒想到,它的用途還真是如此之廣——

它能消愁、能解憂,能暫時忘了她,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了過往、溫柔了寒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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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可可發現齊凡雖然對她很禮貌、也很溫和,但是卻透着客套和疏遠,她自從在相親的飯局上、第一眼看到他,就明白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像是心被雷擊了一樣,被“電”地瞬間加速、小鹿亂撞,她希望能和他說句彼此認識的話、可卻有點膽怯,她平日里是一個挺能說會道的人,可那時竟然不知道、用什麼去表達自己了。

從此之後,腦子裡一直會想、他此刻在做什麼,會不會和她做着相同的事情?

這應該就是“一見鍾情”吧?她總是無限地遐想着,然後強烈地渴望能見到他、能和他在一起。

只要他在她的視線里,什麼也不做、她就已經體會了千言萬語。

所以,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找他,然後,看他對她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甚至還一直告訴她——他已經有了心上人、就是那個和他一起的“同事”。

難道他不喜歡她、她就沒有辦法得到他了?

婚姻不是戀愛,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只要兩情相悅、卿卿我我,不管不顧地去愛彼此,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在腦後。

可是,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是兩個家族的融合,一旦結合、便成為了一家人,牽一髮而動全身。

人既是獨立的個體、又有其社會屬性——和一個人結婚,就等於和他所有社會關係的總和、有了牽連。

人不可能脫離自己的生活圈子、過只有兩個人的生活,愛情不可能是婚姻的全部。

因為從表面來看、結婚後是兩個人在過日子,但是一旦細細分析、就會發現——

夫妻彼此的身後,站着家教、禮數、習慣、價值觀、審美、生活態度、追求的品質等等,還有一排親姑、二舅、三姨等親戚們的影子和伴隨。

一旦涉及到家庭利益、愛情就不會再單純,不是彼此相愛就能結婚、就能天長地久的,還有很多很多複雜的問題需要解決,特別是來自雙方家庭的意見——

彼此父母是不是喜歡這個兒媳或女婿,對他們結婚的事情同不同意?支持不支持?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人總是講孝道、講恩情的,不可能完全撇開父母、而決定自己的婚姻。

所以,宗可可對自己充滿了自信——她所佔的優勢就是“家庭”、“父母”,齊凡的舅舅和媽媽對自己都很是滿意,她的爸爸也很喜歡齊凡——

雖然齊凡的背景只是個中產的知識分子家庭,可是他舅舅的財富和地位、都比她的爸爸還要高上一截,他舅舅無兒無女、是拿齊凡當做親兒子來疼的,以後的遺產繼承也必然是他的。

再加上齊凡自己——不僅外表英俊瀟洒、而且又很爭氣,無論是學識、還是工作態度,無論是能力、還是努力程度,都讓她爸爸很是欣賞。

這樣算起來,齊凡絕對配得上她、甚至比她還要“強”一點,他們也算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了。

雖然齊凡現在暫時對她有一點疏離,但她只要維護好和家長們的關係,這位讓她朝思暮想的“小哥哥”、將來還是很有可能會“手到擒來”的。

於是,宗可可就藉著父親世交的關係,經常去看望齊凡的舅舅,帶一些投其所好的禮物、陪他做一些感興趣的事情,她又活潑開朗、嘴甜會撒嬌,經常惹得齊凡舅舅哈哈大笑,對她很是喜歡。

趁着齊凡舅舅的引薦,她和齊凡的媽媽也熟悉了起來,對於齊媽媽、她更是要加倍地“討好”了,這可是她未來的“婆婆”、在婚姻的事情上有“生殺大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