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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沈之棠的堂哥――沈之海,他連忙過來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當聽到沈之棠介紹完簡桔時,笑着說道:

“真是久仰大名啊!棠棠早就告訴過我――她有個同學,那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啊,這次終於脫離‘傳說’、見到真人了,果然名不虛傳!”

簡桔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這也太誇張了吧?

沈之海的風趣讓她想起了何志軍,不但說話的語氣像、長相也有幾分相似,他雖然膚色和沈之棠一樣、是微黑的小麥色,但眼睛不是細細長長的、反而是大而有神的“銅鈴眼”,眼珠黑白分明,像兩丸養在水中的珍珠、閃着靈活的光彩。

沈之棠1米71的個頭在女生中算是鶴立雞群了,沈之海也毫不遜色,他比何志軍和齊凡都要高,也可能是這個小吃店的頂棚比較矮,簡桔感覺他隨時都有、碰到房頂吊燈的危險。

他肯定有1米9以上了吧?簡桔又想起沈之棠的、走哪裡都是“標杆”的爸爸,他們一家的“高個”基因真是良性遺傳,普通人走在街上是人“頭”涌動,他們是人“肩”涌動,一般人也就到他們肩膀那裡了。

而且他們家還都有個、長得一致的高鼻樑,是不是因為呼吸多了高層的新鮮空氣、從而“進化”出的結果啊?

聽到簡桔謙虛而禮貌地回應後,沈之海又說道:“聽說你現在會計師事務所工作,給上市公司做審計?”

“是啊,之海哥,看來棠棠真不能去做、她最崇拜的‘特工’工作,到處泄露秘密信息。”簡桔開着玩笑。

沈之棠聞言、輕輕推了簡桔一下,笑道:“我這是‘狐假虎威’,有你這麼厲害的同學罩着,誰還敢欺負我?”然後又向沈之海說道:

“哥,你不是一直在炒股嗎?要不要和小桔探討一下?”

“不知道你最近投資了那幾隻股票呢?”聽到沈之棠如此說,簡桔頓時來了興趣。

“本來是同時買了好幾股的,可是只有其中一股漲勢兇猛,就賣了其他的、專心炒這一股了。我正在念研究生,幫導師做課題也賺了些學雜費,總共投了7萬、算是我全部積蓄了!”

“哪一隻股票呢?”

“起安保健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股票代碼可是“000E27”?”簡桔熟練地說出了起安公司的代碼。

“對啊!小桔,你們對於市場股票的代碼都這麼熟悉嗎?”沈之海感到很不可思議。

“不是啦,之海哥,是因為我年前正好在做、起安的年報審計。”

“那起安的情況怎麼樣?”聽到沈之海必然會問出的這個問題,簡桔感到很糾結。

起安的審計報告還沒有公布,所以股價還一直處於高位,可是起安的實際情況、以及齊凡撰寫的審計報告的內容,她是心知肚明的,一旦到了2006年報公開的那一天、股價必定下跌。

這些真實情況,要不要告訴沈之海呢?告訴了他,不僅是違背職業道德,更厲害一點來說――這也是違反《證券法》關於“內幕交易”的規定的。

華誠的所有工作人員,在客戶公司股票――承銷期內和期滿後6個月內,不得買賣。

為上市公司出具審計報告的相關人員,自接受上市公司委託之日起、至上述文件公開後5日內,不得買賣該種股票。

也就是說――簡桔做為“相關人員”,還處於“不得違規買賣股票”的禁止期以內。

可是,有必要這麼較真地“遵紀守法”嗎?到底是“法大於情”還是“情大於法”,這個論題自從人類有法律以來,就沒有真正辯論明白過。

她雖然來華誠時間不長,但也知道有很多同事――不用自己的身份、用別的方法間接“炒股”,高層領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沈之海和她沒有親屬關係、也沒有關聯關係,如果他自己不說、是沒有人知道她的“善意提醒”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說了什麼、她用一種隱晦的方式去提醒,也構不成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

簡桔覺得自己不是“聖母”,也不是“傻白甜”,沒有必要去做道德的“標兵”和“模範”,如果眼睜睜看着沈之海的錢打了水漂,她才是於心不忍的。

自己眼前的朋友有難、都不去救,那些虛無縹緲的、法律的被保護者,又在哪裡呢?

簡桔抬起頭看向沈之海,嚴肅地輕聲說道:“我主要是做外圍工作的,對於起安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既然對股票代碼這麼熟悉,而且做為起安年報項目組的成員,怎麼可能不清楚、不知道具體情況?

但願沈之海能夠聽明白她的真實意思,再明顯的話她是不能說了,她總要首先保護自己的。

沈之棠比較了解簡桔,聽到她如此說,心裡把簡桔的意思大概明白了八九分,看到沈之海也已經反應過來的神情,就對他說道:“哥,這頓飯你要請客啊!另外還得單獨請小桔吃頓大餐!”

沈之海聽到堂妹如此說,本來心中已經猜疑了九分九,這下就已經全部肯定了,笑着說道:“那是當然!去最好的溪香酒店怎麼樣?小桔一定要去,棠棠也要跟着去!”

簡桔已經明白、沈之海聽出了真實信息,不覺一陣欣慰的同時,又想到――

如果何志軍知道自己做了這件事,他肯定會支持的,就像當初在起安公司財務部的檔案室里,她在工作之餘偷玩手機時,闖進來的何志軍看到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齊凡呢?他會怎麼想?簡桔現在還摸不準齊凡的性格,只知道他脾氣很好,也很會照顧人心、化解尷尬,但是對於這樣的“灰色”事情怎麼看,她一點也估摸不出來。

就在她回到家後、還在為這件事糾結萬千的時候,一件關於簡鳶的突發變故,把她猛地從多思多慮中拉了出來――

她的叔叔一臉氣急敗壞地來了,雖然冬天的室外已經是零下幾度的氣溫,但他的額頭上卻冒着汗水、手裡拿着把菜刀,拉着簡爸爸大聲喊道:

“哥,小鳶的那個老男人來了,應該是帶着她去了北湖岸邊。走!看我這次不砍死他!”

“我也去!等等我!”簡桔跟在爸爸和叔叔後面,生怕叔叔萬一衝動起來、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