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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域住到了三樓,盯着我的一日三餐及餐後服藥。

雷念住去了二樓,每天要往三樓跑無數次,對言域罵無數次,然後又在言域的指導下,學怎麼養孩子哄孩子倆人再一起玩兒孩子。

言域跟我和好,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長染,只是他要去金笑嵐那裡去幫忙,來移星樓的次數便少了許多。

暮長煙非常適應言域陪我打理各種事物,婁清玄卻對此十分困惑,可他又不敢置喙,過了幾天也就習慣了,知道有任何事來移星樓,當先向言域稟報,言域認為有需要面見我的,才會安排面見。

至於暮長煙送來的奏摺和婁清玄送來的公文,則都是言域為我念過,再將我的意思批註上去便好了。

這一次,我痛定思痛之後,仔細斟酌之後,真的是意識到,我不能沒有言域。

我已經太依賴言域了,不止依賴他對我的照顧關懷,更是依賴那一轉身他就在我身後,一抬眼他便在我眼前,當然我現在是瞎子看不見,可我知道他一定在我眼前。

就是這樣難能可貴,我想要他陪着我,他也正在陪着我,我便安心,便滿足,便覺得有他在,即便是天塌了,我也撐得住。

但是也有難題,這次跟言域互相折磨了許久之後再度和好,言域那一腔的愛意就徹底毫無保留也絕無隱藏了。

人前人後,言域永遠是一副“你們家陛下是我老婆”的氣勢。

話里話外,所有人都必須對我客客氣氣,任何人敢有一個字說的不合適,言域便會一眼瞪過去。嗯這個是雷念告訴我的,他說他從來不知道言域發起狠瞪起人原來會那麼可怕,眼刀犀利充滿殺氣。

無時無地,言域的手要麼在我肩上,要麼在我腰上,大臣們倒是沒什麼奇怪的,那些徒眾本都以為雷念才是我的真愛,現在雷念已然退居二線,被傳聞失寵了。

三人吃飯時提起此事,雷念苦道:“好似我何時得過寵。”

言域卻道:“本王寵你便是,這塊紅燒肉給你吃。”

“為何是肥肉?瘦的呢?”

“瘦肉瑚兒喜歡,輪不到你。”

“……”

日日聽着他二人這樣鬥嘴,我免不了被他們逗的笑個沒完。暮長煙又比以往更賣力的輔佐着我,甚至一時間將婁清玄的氣焰全壓了下去,我沒什麼好憂心的,就這樣在移星樓上緩行一路回了宮。

入宮門那日言域問我:“已經二十幾天了,你眼睛還是看不到光?”

我摸摸眼睛上的白綾道:“看不到的啊,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的啊。”

這個白綾是我有意要系的,畢竟瞎,跟婁清玄和暮長煙說話的時候眼睛瞪着卻無神,總是有失威儀,我便想了這麼個辦法。

進宮到正殿,六督主夾在群臣里一道跪拜我,原本只是高呼“陛下”的聲音里摻雜了“尊神”,而且金笑嵐那個嗓子……總之一言難盡。

但因為我不能視物,這跪拜也就走了個流程,我便讓暮長煙帶着婁清玄一起去安頓督主和徒眾,之後便讓人散了,第二日早起準時上朝有事再議。

回了宮玄瑚又能自如活動,她跟我招呼了一聲就不知道跑去哪了,當然,八成是跟着雷念跑了。

言域牽着我一路回了寢宮,讓我又在榻上躺了半日,晚膳時他來叫我,我仍舊想將白綾束起,言域卻按了我的手道:“你已經看得見了吧?”

我使勁搖頭,“看不見的,言大哥!”

言域輕笑一聲挑了我的下巴就要親過來,我趕緊閉上眼睛,卻聽見言域問:“我已屏住呼吸了,你怎麼知道我要親你?”

“哈哈,這是女人的直覺。”

“是么……”

這吻,還是落了下來,言域溫潤唇的與我唇舌纏綿了片刻後分開,輕聲道:“你別騙我了,我昨天就發現了。”

他的手還在我的下巴上摩挲了一遍,又吻了上來。

我嘆息着抬起手摟住言域的脖子,胡亂摸了摸他的頭髮,用被他堵着的嘴含糊不清的說:“好吧,我昨天就已經能看見了。”

退開時言域又吻了下我的鼻尖,笑道:“先去吃飯。”

我臉頰發燙,點一點頭,被他牽着走去前廳坐下,左右瞧瞧不見雷念,言域道:“他在賢陽宮用膳。”

說著盛了溫熱蛋羹,取一勺在口邊吹吹,又用唇試了試溫度,才遞到我嘴邊。

我乾笑道:“言大哥我自己可以吃的,我能看見了。”

“我知道。”言域溫柔的笑里卻並未讓步,用勺碰了碰我的唇道:“張開嘴。”

我只能由着言域這樣一勺一筷子的,按照言域特有的次序,將肚子填的飽飽的。

讓我漱口,又為我擦乾淨嘴角後,言域牽了我的手道:“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走去哪……”最後一個“里”字尚未出口,言域卻突然取出一根長穗的紅繩,將我們相握的手綁在一起。

“這是……”我不解。

言域笑道:“大婚那日的禮,今日總算要成了。”

我臉上又是一燙,隨言域牽動的動作,跟着他邁步出了寢宮。

本以為只是在皇宮的通道或者冬天裡光禿禿的花園逛逛的,畢竟剛下過大雪,現下雪雖暫停了,四處卻都是銀裝素裹,放眼望去差不多都一個模樣。

可言域卻牽着我一路到了靈木谷外也不停步,沿着階梯向下,行至谷底,我瞧見靈木樹榦中隱隱流淌的金光,不免又想起一個人來。玄陌。

他才是這靈木共生的玄蒼皇室啊,卻是個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笨蛋,真氣人。

正在我出神時,這谷底本除卻靈木暗淡金光並無其他的黑暗四處,竟同時亮起一整片的紅光!

同時,靈木谷頂一圈齊齊向下灑落着什麼,待那些東西飄然落至燈火映照之處,竟是密集的紅色桃花瓣,如同下起了一陣紅雨,飄飄洒洒,整片靈木谷竭盡絢爛,暗香浮沉,緩落入一片雪色,白底映襯之下更顯得紅花如荼靡盡開!

我驚愕的瞪着滿天花雨,嘆道:“這……這……”

“好看嗎?”言域問。

我連忙點頭,拉着言域在靈木周圍轉了一圈,“好看啊,言大哥!這大冬天的哪來這麼多桃花花瓣的啊!還是這麼紅的,這很難找的吧?!”

言域笑的有些無奈道:“瑚兒,你真是……瞧你問的問題。”

“哈哈哈。”我大笑一通,這才收了視線望向言域道:“言大哥我就是這種人嘛,不懂浪漫也沒情調,不過……”

視線落定,見言域一襲白衣,頭上肩上落了不少的紅色花瓣,又在周圍如火的紅燈映襯之中,笑意盈盈,一雙桃目深情滿溢凝望着我,柔聲道:“不過什麼?”

“不過。”我整個人貼到言域身上,抬起未與他束縛的一手,撫一撫他的眉眼道:“你的愛,我明白了,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