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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疫本就離皇城不遠,天亮之後便憑皓淵的令牌進了皇城,直接行至言家在帝衡皇城的總商號門前。

雷念前去叫門,一夥計揉着眼睛前來開門,開門後見到我們的陣仗,嚇的他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說明來意,這夥計便一路狂奔到後面的宅邸去請言澈。

不多久,言澈便着一襲輕盈的白色衣裙出來,與雷念頷首後,徑直朝我走來。

與言澈握住彼此的手,言澈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深深望着我道:“弟妹,我弟弟……”

我點頭,“長姐也知道了。”

言澈神色凝重,牽着我進到商號,又穿過商號後門進了宅邸正廳落座。

茶水奉上,喝了一口,言澈說:“昨晚收到商會中人從朝中要員處聽來的消息,說弟弟和孩子被抓進皇宮,我已知會皇城商會會首,今日皇城過半商號店鋪皆同我言家一道閉門罷市。我知道你正在帝衡,幾次想去尋你,奈何幾次去尋,你都又換了地方。本打算今日再去尋你的,你便來了。”

沒想到言澈如此雷厲風行,竟然用罷市的方法示威,我不禁心生敬意道:“長姐這番受累了。”

言澈搖搖頭道:“早該如此,只是先前弟弟和孩子們都在戰場,我心知這罷市勢必動搖大局,且皓淵此人如何我大約有些了解,知道他並不會傷了弟弟和我一雙侄兒侄女。未曾想,皓慳又將弟弟和孩子們搶進了宮,也不知皓淵究竟如何不濟,真是無用極了。”

看來言澈只大概知道言域和孩子們在哪,這其中的細節,她也是並不明晰。

我便將皓淵丟城,言域和孩子被影衛劫走一事說了一遍。

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計震去玄蒼搶孩子時,傷了言大哥和我的幾個大臣。”

言澈登時站立起來急問:“傷了何處?要緊嗎?”

我艱難吞咽一趟道:“鞭刑抽身,五六十鞭是有的,我見過一次,言大哥還可以走路說話,且賢王也給言大哥瞧過傷勢,說只要養幾個月應該可以養好的。”

“賢王?”言澈有些困惑。

我道:“賢王的醫術我信得過。”

言澈嘆出口氣去,緩緩點頭,卻又憤然重重拍了身旁的桌子怒道:“計震這廝,在帝衡欺壓百姓欺壓慣了,狂妄至極!此番竟敢傷我弟弟,搶我侄兒侄女做人質,他日若此人落在我手中,我定要加倍討還!”

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於是我道:“長姐所言不錯,計震必須死。”

言澈聞言,憤懣之情抑制不住道:“弟妹,玄蒼國弱勢微,免不了被別國欺辱。話雖如此,但是,只要長姐有一口氣在,絕不叫那昏君胡作非為!此番罷市在先,商會中不少商賈在帝衡朝中都有人脈關聯,我與他們商量幾日,便進宮去見那昏君與他理論!”

我從不懷疑言家在帝衡皇城商會中的地位,且在言澈前,言域才是言家少主,商會中人與言家生意往來十分密切深入,自不會看着言家少主身陷囹圄不管不顧,若言家出事,這商會怕是也斷了無數條財路。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眼下商會與言家同仇敵愾共同進退,恰巧也說明了皓慳這皇帝做的有多失敗,而皓淵又有多麼不得人心支持。

“弟妹,你……你有何打算?”言澈激憤之後又透着擔憂問我。

我苦笑道:“皓慳將言大哥和孩子抓到宮裡,就是逼我進宮,我自然要立即進宮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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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言澈於是更加憂心道:“我聽說你平疫災弄出個神教,他逼你進宮可是為了此事?”

我道:“更複雜一些,皓淵與皓慳黨爭愈烈,皓淵把握朝政,故而要我助他平疫災,但皓慳卻想平疫不成,引發百姓對皓淵的怨懟,以藉此打壓皓淵。”

言澈聽的瞠目結舌,道:“果然是昏君!那你此番進宮豈不兇險?”

我笑道:“再兇險也要去。不過如今我有信徒護持,還有長姐驅動皇城罷市之威,我進宮後也會假意順服,先拖一拖。”

言澈思忖許久後道:“即便商賈一道進宮,我們畢竟都是商人,並無把握震懾皓慳。”

我道:“這便是我來尋長姐的道理了,長姐,我想請你快馬趕去找皓淵,將他請進宮。只要能夠留存性命到皓淵回宮,我、言大哥和孩子們便有了生路。”

言澈立即起身道:“我這就去。”

我也起身,對言澈福身道:“雖然皓淵得到消息也一定會回來,可這消息傳去只怕是要晚幾日。一般的人前去送信,只怕皓淵還會耽擱,不得已只能來求長姐,有勞長姐親去,務必儘快請回皓淵!”

言澈過來握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拍一拍道:“弟妹放心,此事不能再等,我去了。”

說完,言澈叫來家丁夥計吩咐了幾句,便與我一道回到商號門前。

見言澈獨自一人策馬離去,我忙點了幾隊兵士讓他們快馬隨行,沿途保護。

而後,我又站在商號門前,看了看這大清早尚冷清的街市。

不遠處有一家館子倒是人頭攢動,奈何那館子出來個夥計道:“各位散了吧,咱們家近幾日都不開門了,街市口布告欄上寫了布告,各位可以去看看。”

“啊?這每天早晨,我們家老父親都要吃你們家的米粥包子呢,你們不做生意了,我們現在回家現做哪來得及啊?”

“對啊,我娘子有孕,吃什麼都不行唯獨愛吃你們家的炸糖糕,你們怎麼能說關門就關門呢?”

“哎呀,方才我見鄰街的幾個包子鋪也都關門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一群等着買早飯的百姓議論紛紛,可店家已經再度閉門。

我這行人引着這些人側目,可熱鬧看完了,這群人還是要吃飯過日子的,他們時不時回望一下我們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一番,再慢慢的聚集到街市口去。

步行緩至街口的布告欄,見整個布告欄上面幾個大字:以下鋪面,暫停營業,何時恢復,另行告知。

而這些大字後面,足足列滿了四個布告欄的欄位,密密麻麻……

第一、第二欄,全部是“言”字開頭。

第三、第四欄,各種姓氏的商家,直至最後還寫了個大大的“以下略”的字樣。

我們在,百姓們雖是訝異卻未敢多說,畢竟我身後都是帝衡的兵士。

上了輦輿後我下令進宮,百姓傳出一陣驚呼,其中有人道:“這莫不是至尊神女?哎呀,我隔壁家的得了疫病,說是被神女治好了,昨天我聽他描述一番神女容貌,就是這般粉雕玉琢,不染俗塵如仙子下凡一般吶!你瞧,她腰間是綉龍紋?神女正是玄蒼女帝,定是她了啊!”

這一呼喊,又引起了許多人的響應,更是有人就地跪下開始高呼我那編撰出的神教口號。

邪路子的搞法,果然傳播快,見效快。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