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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言域到底對賢王的身份有忌憚,還是我的懇求起了效果,總之言域被我抓着胳膊時盯着我的表情並沒有特別的抗拒,隨後便同意我們進入言宅,但喬蘊和他的十名戰將則被拒在門外。

我讓喬蘊就近去找個客棧住下等我,而後就跟在背着雷念的曹侃身後,一路疾行進到言宅內言域所安排的一處院落正中的廂房裡。

曹侃將雷念放在榻上,這雷念就算不吐血,都是一副風雨飄搖的可憐樣,再一吐血,整個人感覺就到了鬼門關,樣子委實嚇人。曹侃盤腿坐在雷念背後在雷念背上發力點了幾次,這手法我倒不陌生,曾經曹至也是這個操作,為了封住雷念體內淤血的走向,能讓雷念將血吐出。

在他忙活的時候,我讓暮長煙去找言域敘舊,並試探言域有沒有幫我們渡過難關的可能性。

暮長煙認為此事不急在一時,眼下確認雷念無礙才是緊要之事。我當然直到救活雷念最緊要,可是老子要放血救他,總不見得讓你在這瞪着眼看個全程吧?

我便冷聲命令暮長煙速去,也不解釋更多。暮長煙雖有困惑,卻還是遵從我的命令,退了出去。

如此就好,曹侃已經將雷念放平,我到雷念身旁,捏着雷念的臉頰讓他將嘴打開,然後另一手手腕橫在雷念嘴巴上方,對曹侃說:“取出你隨身的匕首,下手利落點。”

“這……”曹侃居然給我發愣!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命都是我的血養着的?”

曹侃這才對我抱拳,“屬下知道!”

“動手!等有人進來看到就麻煩了!”

“是!”

我別開臉不去看自己的手,只聽見匕首懸空劃破手腕的輕微聲響,卻未覺得疼痛,一股熱流已經從腕處流下。很快,曹侃抓住我被衣袖覆蓋的手肘,將我的手拉開一些,我再回頭,曹侃已經快速在我的傷口撒上了厚厚一層藥粉。

也正在此時,門外進來一個老管家模樣的人,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布衣打扮,提着木箱的人。

那老管家朝我一行禮,“姑娘,老夫奉少主之命,帶了大夫過來為賢王診治。”

我趕緊收起有些染血的胳膊和衣袖,對老管家說:“那就麻煩您了。”

“姑娘不必客氣。”老管家又扭頭對那大夫說:“快!”

大夫也絲毫沒有遲疑,上前去給雷念診脈。我則信步到廂房外一間會客室坐下,有婢女來奉茶水,我便慢慢喝茶,等那管家和大夫出來。

不久,管家和大夫一起來,大夫說賢王似是有舊疾在身,又添新傷,脈象急亂。

我心裡笑道,雷念剛喝完那麼補的東西,脈象急亂就對了,然後又假意問了一些問題後,讓老管家帶着大夫去開方子。

讓我意外的是,曹侃在管家和大夫走後,極鄭重的到我跟前,對我叩了三個頭謝恩。

以往在夜幽皇宮裡,我這樣救雷念,雖然也受過一些感謝,但從沒有如此隆重過,倒有些不大習慣,讓曹侃去好好照顧他主子,我又讓言府的婢女給我打了盆水,我將衣袖上的血跡清洗之後,才又讓婢女帶我去找言域和暮長煙。

暮長煙這個人,雖然是忠心耿耿,為了將我救出也算使了一些手段,可究其根本,他還是一個老實人,這個老實,說的是他考慮問題比較正經古板,我還是有些擔心他跟言域會說起什麼忠君愛國一類的蠢話,惹惱言域,那我們此行的目的就又徒增了許多困難。

待我來到言宅正堂,果不其然,暮長煙正站着跟言域指手畫腳,看那樣子真是義憤填膺,像是要給言域上課一樣。我趕緊進去,打斷暮長煙道:“多謝言少主請了大夫去為賢王診治!”

暮長煙見到我,一下子去了身上的硬氣,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對我作揖行禮。

言域神情不悅,眉頭微蹙的樣子也是仙姿佚貌,月墜花折啊,我心裡一面感慨,一面警告自己不許將形容女人的詞真的脫口而出。

見言域沒搭理我,我又湊上去,對言域說:“言少主此番允我們入府,又請了大夫,玄瑚心懷感恩。如國師有言語不妥之處,還望少主莫怪。”

“哼!”言域一甩袖子背過身去,這傢伙還挺傲嬌。

“言域,你怎可對陛下如此無禮?!”暮長煙指着言域就要訓斥。

我斜眼白了暮長煙一眼,暮長煙雖然又對我行了一禮算作回應,可他那個古板的神經,想必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等我有空,我一定要好好給他洗洗腦。

“國師,我有事與言少主相商,方才大夫剛給賢王診治過,賢王情況不大好,你就替我先去照顧賢王吧。”

“陛下……”暮長煙便更看不懂我為什麼所到之處,就要將他趕走。

“你就快去吧,如果賢王有什麼閃失,我們誰也別想離開夜幽國境,此事關係重大,你一定要幫我看好了!”

“臣遵旨!”

對付暮長煙,就得把事情上綱上線的說才頂用,他總算被我支開。

“言少主,我替國師給您賠不是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們計較。”我又繞到言域面前,想對他作個揖,又覺得不對,改成福了下身。

言域將眼睛瞥向別處,冷聲說:“姑娘,你家國師總要我對你玄蒼盡忠,但言域隨父親國屬夜幽,與你玄蒼有何干係?”

“是是是。”我趕緊賠笑,“言少主說的是,國師確有不妥,但他身為玄蒼重臣,也是一心為我分憂,雖急切了些,但用心並不壞,也並不是非要強迫少主什麼,就請少主別生氣了。”

“這便是我不願見你玄蒼人的道理!”言域仍在氣頭上,不肯罷休。

我聽見他這麼針對玄蒼,心裡其實也不怎麼爽快,可是我總不能跟暮長煙一樣,指着人家鼻子說長道短,那樣只有被再趕出去的結果,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

“不知道我為少主做些什麼,能讓少主息怒呢?”這麼問着,我眼睛看到了手上的扳指,不行就送給他,這也算是一份歉禮,他總不能還跟我治氣。

“姑娘若有心。”言域總算正眼看我,嘴角還勾起一抹笑來,他手一伸,指向牆邊一處的琴案,“不如將姑娘初見言某之感譜曲寫詞,與我彈唱一遍。”

什麼?!我即將登基的玄蒼女帝,要被你當成歌姬來使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