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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言域道,他已任命做了我的護衛,總要立些功績,好讓我的朝臣們找不出機會在背地裡非議。確實,言域作為投資人來說對玄蒼貢獻極大,但先前言域在暮長煙那處並不承認自己國屬玄蒼,我知道暮長煙心裡對言域還是有一些顧忌的。於是同意言域帶領家丁一百,上山剿匪。

第二天晨起議事也是暮長煙第一個不幹了,說一百家丁進山是自尋死路,光暮長煙知道的上屏山匪就有七八伙,根本不是三百人就能對付的。

言域笑答:“言域可立下軍令狀,若未能得勝,可以軍法處置。”

暮長煙並不是想為難言域,見言域如此,暮長煙趕緊解釋:“言少主言重了,暮某並非質疑,少主對我玄蒼有大恩,暮某隻是擔心少主的安危,還望少主三思。”

“國師當改稱呼了。”言域正色起來。

暮長煙又改口:“望言侍衛三思!”

“言域多謝國師關懷,但我言家家丁日常操練從不耽誤,上陣殺敵絕不會比玄蒼兵士遜色。再者,言域雖不才,山匪也不過烏合之眾,我本打算獨自前去剿匪,帶上一百人已經是顧全了國師的憂慮了,就請國師不要再多言。”

暮長煙又向前一步還要再說,我起身一個手勢攔下暮長煙。

來到言域面前,我抬眼望他說:“言大哥,上山剿匪並非兒戲,你請命前去,就務必要大勝而歸。”

言域對我抱拳道:“陛下放心,言域說得出,做得到。”

“好!”

我命人拿來兩碗酒,一碗給言域,一碗自己端好了面對眾人高聲說:“言大哥高義,非三言兩語可表,得此忠臣良將乃玄瑚之幸,玄蒼之幸!我玄蒼君臣上下齊心,今日可破山匪營寨,明日便可復振玄蒼!”

這群人被我忽悠的興奮起來,異口同聲說:“言侍衛高義!我等預祝言侍衛大勝而歸!”

碰了碗,幹了酒,我還覺得不夠,將那碗重重摔在地上砸爛,言域也笑着學我將碗砸在地上。

再看言域,他雙眸含水說:“我速去速回,你等我回來。”

我用力點下頭,“等你!”

白馬白衣,紅穗束髮,言域在臉上戴上了一張與衣服同色的狐臉面具,提扇指向上屏山方向,沉聲高呼:“出發!”

一百輕騎兵白色服制的家丁便策馬追隨言域而去,待馬蹄揚塵落回地面,我才從抱拳躬身的動作回復直立。

暮長煙在我身旁感慨:“言侍衛文武全才,陛下能將他招攬,定是陛下惜才之心感化了往昔孤傲的言家少主啊。”

我點點頭,“嗯。那個,長煙哥哥,你看他們言家這鎧甲服制都喜歡白色的,咱們這御前侍衛索性改個好聽的名字吧。”

“嗯?陛下要改成什麼?”

我笑望暮長煙,丟下“清衣衛”三個字後,邁開大步回了自己的營帳。

言域若得勝而歸,我獎勵他什麼,都不如再送他一首歌。於是我提筆坐在桌案前,不吃不喝整整三個時辰,半個字都沒憋出來。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以前聽過的各種古風歌曲,其中一首《不染》,不正是與言域極為匹配的嗎?以我這半文不白的文化素養,怎麼都寫不出比那更妥帖的詞曲了。

讓婢女搬來琴桌琴凳,我試着彈唱,當唱到“一壺清酒一身塵灰,一念來回度餘生無悔。一場春秋,生生滅滅浮華是非,待花開之時再醉一回。”時,我真的要給這首歌作詞作曲的大佬跪下了。

“以往也不見陛下有這般閒情逸緻,自打與言少主相識後,陛下竟是突然開竅了嗎?”

帳門外這個挑釁找茬的聲音還能是誰?

我讓婢女把琴撤了,才慢悠悠踱步到門口,“怎麼,賢王是看今天天氣不錯,要來請我去賞個日頭么?”

雷念冷笑道:“本王只是上個茅房路過此處,聽見帳內傳出歌聲便來看看,不知道陛下口中那花開之時再醉一回的詞,可是寫給言少主的?”

“膚淺。”我吐出兩個字後不打算再跟他糾纏便問:“你到底有什麼事?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跪安吧,本女帝可是忙得很,沒工夫跟你胡扯。”

雷念又冷冷看我一眼,轉過身頭也不回走進他自己的營帳。

這次紮營把雷念的營帳放在我不遠處實在是失策,下次再紮營,我一定要把他扔的遠遠的,免得見了心煩。

正在想着,玄瑚在身後叫了我一聲“薇姐。”

哎呀,我竟不顧玄瑚,把雷念給氣走了。我趕緊讓婢女們都退下,拉了玄瑚的手到帳內一側的榻上坐下,“玄瑚對不起啊,我剛才有點生氣,對雷念說了不客氣的話,他就走了。”

玄瑚笑着搖搖頭,“是他太放肆了,不怪薇姐。”

我抿抿嘴,想來我這帝位本是玄瑚的,還是免不了一腔歉意又說:“如果你還活着,便可自己統領玄蒼,我這越俎代庖的有時候難免入戲太深,你不要與我計較。”

“薇姐,你怎麼這樣說呢?”玄瑚糾結起來,“我若活着,頂多被長煙哥哥從夜幽皇宮裡救出來,之後我便如同廢人一般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還是個拖累,哪能像薇姐做的這樣好,能招攬到言少主,更是懂得如何號令施恩,統籌審度。薇姐,瑚兒感謝你還來不及!”

我簡直羞愧的臉頰像是要着火,“玄瑚,不是你說的那樣,如果你在我現在的位子上,也是自然而然就能做的好的!”

“不。”玄瑚固執的搖頭,“父皇說過,做帝王是要看天資,看命數的。薇姐你有天資,也有命數,而我,命里註定如此。所以薇姐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來傷我的心了。我這副身子給薇姐用,我十分歡喜,我知道薇姐能夠復興玄蒼,而我絕對做不到!”

眼看玄瑚急切的要哭出來,我趕緊摸摸她的頭,“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難過。你看你這小臉生的這樣嬌媚,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嘁——”玄瑚破涕為笑,推了我一把道:“薇姐真是,總要取笑我。”

我捏捏玄瑚的臉,“那薇姐這樣逗你,你是喜歡薇姐呢,還是討厭薇姐啊?”

玄瑚臉一紅,鑽進我懷裡,“若薇姐是男兒身,瑚兒定要對薇姐生出思慕之情來的。”

哇這話可不能被雷念聽見,如果被他知道,他就不只是沒事來跟我抬杠這麼簡單,搞不好要一劍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