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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陌似乎有所動搖,卻還是不願放開雷決,他又冷聲對雷決道:“你知道,我並不在乎你是不是皇帝。你敢欺辱我的小妹,你就是找死!”

雷決苦笑一聲,道:“大哥要我死,鬆手便是。”

怎麼說我現在的感覺,就是玄瑚的不幸除了言域,在這裡的各位都有責任,都別企圖推給旁人。至於我自己,雖一開始命運弄人,後來我也算是自己把握了命運,我有了言域,如今也不想再帶着什麼怨懟活下去。

既然玄陌想算玄瑚的帳,那我作為一個掛着玄瑚招牌的當事人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冷下聲音我對玄陌道:“玄陌,你沒資格替教訓任何人。現在我與他有盟約在身,私人恩怨只要我不計較,也不需要你來干涉。”

聞言玄陌一怔,愕然望我道:“你叫我什麼?”

我笑道:“雷決為何敢那般對我?雷念又為何能將真相欺瞞十年?全然怪你也是不妥,但你以為你撇得清么?你既活着,你既選擇你自己要走的路隱瞞了你尚在人世的消息,便怨不得旁人輕賤你孤苦伶仃的妹妹。”

玄陌微微收手,言域立即去拉回雷決,又快速將雷決向身後雷念的方向推過去。

懸着的心落下,此事多說無益,我總結道:“各位之中,唯有一人從不欠我,卻對我千般呵護萬般寵愛,這個人就是言域。至於你們幾個,誰也別說誰,一窩黑了心的結義混蛋兄弟團,我懶得計較,而且我很不喜歡你們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翻我的黑歷史,所以,你們都給我閉嘴吧。”

說罷,我握住言域的手,與他相視笑笑,輕道:“言大哥火把放低些幫我引路,快到底了,走慢些,我這裙子太長了怪絆腳的。”

繞過雷決和雷念,言域側身為我照路,另一手穩穩拉着我,緩緩繼續下行。

走了一段,聽見上方雷念忐忑道:“若大哥還要問,稍後回琉光閣,兄長再與大哥解釋清楚便是了。不要傷了兄弟情誼。”

雷決卻道:“沒什麼好解釋的。”

玄陌怒道:“你再說一遍?!”

雷決哀聲道:“大哥!你我餘生贖罪便是了!”

“”

言域默默望我一眼,以上面聽不見的音量輕聲道:“大哥向著你。”

這是要安慰我嗎?我笑笑也輕聲道:“言大哥我沒事的,他們三個確實都該罵,罵完了就完了,你不要多想啦”

言域又道:“你相信靈木的事嗎?”

我搖頭,“不信。你信嗎?”

言域道:“我也不信,看大哥認真,配合一下罷了。”

“哈哈哈哈!”我一陣笑聲沒收音量,想着上面的人反正也肯定聽見了,便索性對上面吼道:“我們都到底了,你們下來不下來?你們不下來那我可要回去睡覺去了,我和言大哥正經事還沒辦完呢!”

言域捏了我的手難堪道:“哪有正經事?你還嫌他們聽見的不夠多?”

“嘁,我不玩笑兩句,他們能和好?再說了,我們的造人計劃可是很重要的正經事。對了言大哥,清衣衛那邊你要交代一下,以後天王老子來了都必須通傳,不通傳不許進咱們卧房。”

言域點頭道:“嗯,稍後回去就吩咐下去,以後不會了,我們可以安心”

後面羞恥的話言域是說不出口的,我見他如此,便湊近了接話道:“安心造人!”

終於看見這三個人下來了,雷決走的有點心不在焉,最後兩級台階時,玄陌在他背後推了一把怒道:“你還鬧彆扭?”

雷決被推的踉蹌下台階,也不敢發火,雷念火把靠近,我瞧見雷決臉色冷峻,嘴唇抿的緊緊。

我於是又插科打諢道:“看來小時候你們倆沒少受大哥教訓啊?我還想雷決這種霸道性子誰能治得住他,原來大哥就能,這叫什麼?”

玄陌道:“他叫自作孽。”

雷念不敢硬懟,又要幫自己親哥哥說話,在一旁低聲道:“我們三個都是自作孽吧?!瑚兒可是一個也沒落下都罵了一遍。”

玄陌一眼刀過去,雷念手上的火把都要拿不穩了。

這簡直就是憑空多生了許多的事端,後面玄陌讓我站着雙手舉高高,閉目誠心默誦祝禱經文。

靈木祝禱經文我是念的多了,默背也背的下來,就按玄陌說的做。

而後便聽見玄陌在一旁念念有詞,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也不是漢語日語阿拉伯語,反正不知道什麼語言的高聲頌念了許久。

但是我始終沒察覺到有什麼變化,呼吸平穩,心跳正常。

等玄陌那高低起伏的咒語念完了,緩緩睜眼,除了兩個照明火把之外,仍舊只有靈木驅趕流淌的暗淡金光,一切都毫無變化。

“怎麼樣?不行吧?”我放下已經舉的酸疼的手。

玄陌走近靈木摸了摸樹榦,樹榦金光乍亮,但樹冠還是那副枯朽的樣子。

他道:“你也過來。”

我便過去,他將手放下了,我抬手去摸摸樹榦,跟玄陌摸樹榦時一模一樣。

然後玄陌手再次放到樹上,樹榦流淌的金光突然亮的晃眼,我一驚之下放手跳開道:“怎麼了怎麼了?”

玄陌卻並不奇怪,低聲道:“有反應,不擇主,難道真的枯死了?”

我道:“枯死了還能有金光流淌么?不能吧?”

玄陌道:“從未枯死過,我也不知道。”

我沉默片刻,道:“可能繪卷不完整,漏掉了什麼必備條件?”

玄陌道:“我也是這麼想。不行,我要出宮繼續去查!”

我拍手道:“哈!我總算知道你查的是什麼事了!你是滿世界在找拼圖!”

玄陌:“小妹真是聰明。”

“好了,那都被我猜到了,你可以說你查的進度怎麼樣了?”

等玄陌又思忖了一會兒,我才聽他開口道:“相傳帝衡皇室也有一塊繪卷,我只查到那繪卷不在皓慳處,亦不在皓淵處,連皓之燊那裡我也查過,沒有。皓姓皇室還有幾個庶出王爺府里我都查遍了,無果。”

點點頭,我道:“難怪你說線索斷了,這確實是無跡可尋了。那你到邊境去是?”

玄陌道:“若不在皇宮,便極有可能存在於民間。在帝衡我探得一條,帝衡民間一位算命先生曾攜此繪卷出現過,追查數年,正在查的一位算命先生已不在帝衡出現,我想着他可能隨着徒眾來了玄蒼,或是正準備來玄蒼。”

我雖覺得玄陌的思路是很軸的思路,可是他若不去查這件事,天天在我跟前晃悠,我也是吃不消的。

於是我道:“那大哥你繼續去查吧,既然涉及玄蒼夜幽不為人知的歷史,此事也不宜動用太多人手,還是那五千鐵騎,隨你調用就是,邊境一帶我會再多設哨卡兵士,阻攔可疑越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