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肅沉着臉,面上有一絲絲的冷硬,他不關門,大步走近景一諾,道:“厲言帶着一群人闖進了我家,威脅婉婉。”
景一諾明顯一驚,剩下的一丁點困意也消失得一乾二淨,她驚訝反問:“你說什麼?”
凌肅倒沒立刻生氣,鮮見地有耐心,“今天中午我本來打算請假帶婉婉去看電影,結果全被你攪和了。”
景一諾真是平白躺槍,不由得反駁道:“我並不知道厲言去找了蘇婉。”
厲言讓景一諾回家休息,景一諾還以為厲言開車回公司了,哪知道厲言居然帶人去威脅蘇婉。
厲言也真是的,景一諾如果不是和蘇婉有着諾大的仇恨,也不會和她再有接觸。
和蘇婉打交道是一件跌面子的事情。
厲言是唐唐厲家二少,居然帶着人去找蘇婉,他也真是……
但是言畢竟是為景一諾出頭,景一諾只能維護厲言道:“厲言如果不是氣急了,根本不會這麼做。”
凌肅呵呵冷笑,他本來就比較高,景一諾又半躺在床上,更加顯出凌肅的壓迫性。
景一諾並無顧忌地開口說道:“如果不是蘇婉將我推下水,厲言也不會那麼生氣。”
“婉婉推你下水?景一諾,你能不能別再撒謊了?婉婉自己幫你背鍋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將莫須有的罪名蓋到婉婉頭上。”凌肅厲聲呵斥景一諾。
景一諾簡直無語啊。
她說的明明是事實,根本沒有一星半點的虛假,可凌肅偏偏不肯信,不信也就算了,還說景一諾撒謊。
“我跟你說不清楚,反正我只想明確地告訴你一句,這次的事情是因蘇婉而起,是她欺人太甚,厲言並不算過分。”景一諾抓過旁邊的枕頭放在背後,坐起身和凌肅認真對峙。
她知道這次是沒有辦法善了了。
凌肅不講道理,肯定會和景一諾繼續瞎掰扯。
正如景一諾所料,凌肅不耐煩地點點頭,斜咬着嘴唇,雙手架在腰上,眼睛閉上許久才再次睜開,似乎是在平復肚子里的怒氣。
他舔舔唇,保持着最後的理智,道:“你說我不愛你,愛的是婉婉,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願意對你好?你的大小姐脾氣也該改一改,不然誰能受得了。”
“變心了就是變心了,還找什麼理由?”景一諾真覺得凌肅厚臉皮。
凌肅和蘇婉兩個人從好幾年前就關係不正當,蘇婉更是墮胎多次,凌肅自己就是當事人,所有的一切都清楚無比。
可是凌肅和景一諾說起話來仍是趾高氣揚,一點都沒有半分愧疚自覺。
這個男人沒有一點點責任感,臉皮更是厚到一定境界。
景一諾覺得自己眼睛瞎掉了,以前居然能看上凌肅這樣的人。
凌肅長得帥又怎樣,是凌家唯一的繼承人又怎樣,景一諾哪怕一輩子不結婚也比嫁給凌肅好過。
“你出去可以嗎?我不想跟你吵架。”景一諾最後仍然把話說得非常客氣。
曹蓉芳早就站在了門口,只是景一諾和凌肅兩個人吵架是小輩們的事,如果曹蓉芳插手太多,就變成了景家與凌家之間的較量。
現如今景家還不能跟凌家鬧得太僵。
曹蓉芳只能趁機會柔聲規勸道:“一諾剛吃完葯,現在犯困,要不然你先回家吧,等過幾天,一諾好了再去和你仔細談談。”
“阿姨,婉婉被欺負的夠多了,一諾因為婉婉出身不好就欺負她,婉婉的爸媽是她爸媽,並不代表婉婉。”凌肅只要想起蘇婉的身世就滿是憐惜。
“阿姨知道,阿姨知道,婉婉是個可憐孩子,所以一諾才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曹蓉芳追憶起三個孩子親密無間的時光。
那時候凌肅稍高一點,一左一右牽着兩隻嫩嫩的小手,帶着蘇婉和景一諾出去玩。
有誰欺負兩個妹妹,凌肅一定會跟他們拚命。
多好的三個孩子,如今卻鬧到這種地步。
景一諾很清楚凌肅的性子,不發完脾氣,消完肚子里的火,他是不會走的。
景一諾趁着曹蓉芳勸解凌肅的機會,給厲言發了條短信。
“凌肅找到我家裡來質問你去找蘇婉的事情,一直待在我家不肯走。”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厲言就發來了回復,“我馬上到。”
景一諾還想跟厲言說幾句,問問他為什麼去找蘇婉,可是厲言並沒有再回復。
凌肅一直跟曹蓉芳訴苦,景一諾只覺得自己七竅都在生煙。
“阿姨,你都不知道一諾有多過分,她居然讓厲言帶着一幫人去威脅婉婉,婉婉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被別人欺負到這樣的地步,我多恨自己沒能在她身邊陪着,如果我在的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一諾自從參加比賽認識厲言以後,態度大變,就跟婉婉有仇一樣,對我也是大呼小叫,見面就吵架,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要麼是一諾喜歡上了厲言,想把我和婉婉踢走,要麼就是厲言在利用一諾,要讓我和婉婉不好過。”
景一諾實在忍不住啐了一口,“厲言費盡心機讓你和蘇婉不好過?凌肅,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厲言這個人整日里氣定神閑,實際上心裡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厲言拿出大把的時間不務正業,只是不願意輕易毀掉苦心經營的紈絝形象而已,要不然厲翔只會加快除掉他的速度。
凌肅只是一個小小的傢具生產商的兒子,厲言根本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景一諾,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跟中了厲言的毒一樣,一心一意地替他說話,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凌肅被景一諾侮辱,脖子漲得通紅,伸出一隻胳膊,怒指着景一諾的臉。
“你確實不值得景一諾放在眼裡。”客廳里傳來冷冷淡淡的男人聲音。
凌肅一怔扭頭看過去,眉心瞬間皺緊,惡狠狠道:“你居然還有臉面過來。”
厲言站在客廳正中,背負着雙手,一派洒脫淡然,“這句話恐怕該我對你說才對吧。”
厲言的嘴角帶着笑容,眉眼之中卻鋒芒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