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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可是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嘗到這種人間樂事……”

蕭長歌渾身燥熱,臉上已經泛起了一圈圈的紅。窗外,前院的絲竹鑼鼓聲依然不緊不慢地傳來,就連那吳儂軟語的唱腔,也隱隱約約地飄了過來。

“我看這裡氣氛也不錯,”

男人繼續說道,“你最好是乖乖的,乖一點,否則,我可不保證……”

蕭長歌冷冷地看着他。

“滾。”

她的聲音已經比原來更冷。

來人非但沒往後退,反而又繼續往前走了兩步,手也已經觸到了蕭長歌的衣服。

蕭長歌已經退無可退,也已經不能再退!

她的手緊緊扣着匕首,靠在門上,而這就已經是她全部的力氣!

來人已經貼近了她,陌生的男人氣息噴在她耳邊,讓她本就燥熱的身體更加燥熱了幾分。

那人又貼近了幾分,眼前卻突然一花,臉上一疼,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一摸自己的臉,登時就愣住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掌心一片黏糊糊的濕熱!

“你……”他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抽出短劍,只看了那麼一眼,就見自己臉上從額角到下巴,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線!

那是一條長長的傷口!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咬牙道:“啊,你這個妖女!”

“妖女?”

蕭長歌冷冷一笑,“妖女,都是要人命的,讓你來的人沒告訴你嗎?”

她說著,雙手緩緩舉起了匕首。

那刀刃上正緩緩地滑下一道血來。

男人心裡忽然升起一股畏葸感覺來。

他眼看着那匕首上的血滑到了蕭長歌的手背上,蕭長歌便慢慢地將那隻手在臉上擦了一把。

她散亂的頭髮下,那張原本就顯得猙獰的臉上抹了血跡,更像是從地獄之中鑽出來的惡鬼!

墨發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與那艷紅之血融合一起,擴開,如妖冶綻放的玫瑰一樣。

可看到這樣的場景,蕭長歌臉上不起波瀾,就好似早已習慣了一樣。

正是這樣的人,才令人覺得可怕。

蕭長歌的手上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兩腿更軟得像是撈出來的麵條,可她還強撐着,舉着匕首,冷森森地看着那人。

而在她跟前的男人,早被蕭長歌這一舉動給嚇到了。

男人腦海中早忘了之前的僱主吩咐了什麼,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顧不得臉上的傷,顧不得其他,腦海中只有逃的念頭!

若是不逃,他相信眼前這人絕不會手軟!

男人本已經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見到蕭長歌有些抖動的手腕,卻又突然冷笑一聲,猛地鎮定了下來。

他已經看明白了,眼前這隻破了相的野貓,不過是一隻沒什麼力氣,只能夠虛張聲勢,被拔了爪牙的家貓而已。

見狀,原本想逃的心思已揮之而去。

這娘們還真如她們說的一樣,夠辣的。

不過越是這樣他就越喜歡,若是那種嬌滴滴只會求饒的,玩弄起來的話不是太沒意思了么?

“差點兒就被你糊弄過去了。”

他冷冷笑道,一步步畢竟蕭長歌,臉上也顯出了方高松的,色眯眯的神情,“我倒是沒想到,傳說中破相的妖女,居然還有些韻味!”

他的手已經挨上了蕭長歌的衣服,順着那長長的腰帶,正慢慢地向打結的地方移動。衣料浸了水,比平時要難解開得多,他此時倒也不介意,一手慢慢地解帶,一手將蕭長歌的手撥開,要從她手裡拿過那柄匕首。

“來。”

他笑着說道,“大爺心情不錯……”

蕭長歌的情況卻着實很糟糕。她感覺到那人的手已經在解他的腰帶,可她身上偏偏沒什麼力氣,準確地說來,幾乎連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靠在牆上,就連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都顯得有些困難。

她握着匕首的手已經凝聚了全身的力氣,只能保證這匕首還在自己手裡,而並不被那人給奪走。

更糟糕的是,隨着那人說的話,隨着那人帶着強烈暗示性的動作,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身體里那一股強烈的,蠢蠢欲動的躁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蕭長歌勉強穩定着自己的心智,忽然快速將左手探出,在匕首吹毛斷髮的刃上一貼!

鮮血當即順着匕首的刃流了下去,甚至沒有在上面停留半分!她的眼神一瞬間就銳利了起來!

她冷冷地看着對面的男人,那淬毒也似的目光,竟讓男人勃然變色,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他還從未見過敢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更沒有見過能在“一寸香”這樣的媚葯之下,還能保持神智的女人!

“你……”

他剛想要說話,忽然又見一道白光從他面前閃了過去!

緊接着,他就發現,自己根本不能說出什麼話來了。蕭長歌雙手攥着的匕首,已經剖入了他的心口!

這一刺非但快,還很准!

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準頭?

是碰上了運氣,還是她本來就已經習慣了殺人?

他已經沒有機會再想下去。死人是什麼都不會想的。

剛才那一刀下去,蕭長歌就已經沒有了力氣。隨着那男人倒地,她也順着門滑了下去。

門就在這時候被推開了。

蕭長歌本已脫力,此時卻勉力抬起了頭,攥緊了匕首,向推門進來的人看過去。

進來的人卻是朱兒。

朱兒手上拿着燈籠,顯然是

蕭長歌終於舒出一口長氣,手臂也軟綿綿地垂下,那匕首噹啷一聲落地,倒把朱兒嚇了一跳。

“小姐!”

她尖叫一聲,在蕭長歌看過來的一瞬間,就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目光也落在了蕭長歌流着血的手上,眼神一瞬間焦急了起來。

“小姐怎麼受傷了?”

她的目光在那男人的屍體上掃過去,也只是略略驚訝了片刻,就又轉移到了蕭長歌的身上,急急地小聲問道。

“流了這麼多血……奴婢這就去拿藥箱!”

“回來。”

蕭長歌緩了一口氣,輕輕攥了一下左手,錐心之痛讓她剛有些分散的神智立即清醒起來。“傷口不礙事,你現在立刻去請君書過來,記得要快!時間不多了。”“小姐……”

朱兒咬着嘴唇,還有些猶豫,卻見蕭長歌沖她點點頭,便也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道:“那我去叫紅袖過來服侍小姐。”

朱兒說著轉身想離開,蕭長歌卻用最後一口氣兒衝著她喊了一聲。

“不要讓紅袖知道。”

朱兒停住了腳步,手中的燈籠映照着蕭長歌那張虛弱的臉,唇色發紫,臉色蒼白,她靠在桌子旁喘着大氣,額頭冒着汗,身上那一身衣濕漉漉地還未換去。

朱兒抿嘴,點了點頭。

倒是她糊塗了,蕭長歌本就不想讓紅袖牽扯其中,所以怎會告訴紅袖這些呢?

若是讓紅袖見着這地上的屍體,不知會是什麼反應呢。

而她與紅袖跟不同,這些場景她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將君書請來,只是這裡……”

朱兒擔心地看着地上的血跡,又看着虛弱的蕭長歌,心裡擔心。

“不用管這些,先去將君書叫來!”

蕭長歌連說話的語氣都弱了幾分,靠着濕漉漉衣服緊貼着她皮膚而撐着,可身上依舊火辣。

“小姐,你要的桐油跟火摺子我給你……”

紅袖還未到,聲音卻先入了蕭長歌耳中,蕭長歌跟朱兒兩人交換了眼神,朱兒還未來得及將紅袖攔住,紅袖人已到了屋內。

見眼前這一場面,她睜大雙眼,差點兒喊了出來。

“這……死死人了,死……”

紅袖雙腳抖着,卻說不出其他字兒來。

她前腳離開還好好地,怎後腳就就多出了個陌生面孔的男人了呢?而且手上還帶着劍。

再看看她家小姐狼狽的模樣,身上那襲衣服還滴答滴答地滴着水,頭髮凌亂,衣服也有些亂,這令得紅袖有些想入非非了。

“紅袖姐姐,噓!”

朱兒拉着紅袖的手,小手上有些冰涼。

她手抵着朱唇做出了個噓的動作,這才讓紅袖回過神來。

她想讓自己不慌,可一具屍體擺在她面前,怎有不慌的道理呢?

這要是讓別人看見可這怎麼辦?到時候她家小姐就成了殺人犯了,就算是蕭家小姐,殺了人一樣是要坐牢的!

“紅袖,將這裡收拾一下,別留下痕迹了。”

蕭長歌歇息了會,力氣也恢復了些,那雙清冽的眸落在紅袖身上,令得紅袖淡定了幾分。

所以她才不願讓紅袖涉及這些事中,就是怕她承受不住。

她跟朱兒不同,朱兒從小生活在外面,所見所聞肯定比紅袖豐富,心裡承受能力也絕對比紅袖好。

所以她不願讓紅袖牽扯這些事中,可如今被她撞見了,那也只能讓她知道了。

“是!”

紅袖慌忙地點點頭,雙腳也不似方才那樣抖得厲害,可還是有幾分害怕。

“紅袖這就去打盆水來擦拭乾凈。”

說著,紅袖慌忙地轉身離開。

心裡一直安慰着自己是這人死有餘辜,好端端地出現在她家小姐房中,手中還拿着長劍,肯定不是好人!

既然是壞人的話,那便是死有餘辜!

想對她家小姐不利的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