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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鈺坐在台階上,哪怕隔着衣服他也能感覺地板上傳來的涼意,唯有這酒能暖他身了。

楚鈺靠在柱邊,望着稀薄的月,長長地嘆了一聲。

“王爺,這地兒冷您怎坐在這兒呢?”

徐福提着燈籠,燈籠中那微弱的光照亮着地上的路。

他披着披風,寒風呼呼地吹着,令人一顫。

他連忙走到楚鈺跟前,卻將他臉色發紅,鳳眼迷離,好似喝醉了一般。

手上還拿着一壺酒,只是不再是他最喜歡的竹葉青,而是白酒。

這白酒的後勁可比竹葉青大多了,他家主子向來不喜這些烈酒,今日怎……

“王爺您快快來,老奴去屋內幫您生火再喊個暖床丫鬟來,您待在這多久了?哎呀怎連手都這麼冷。”

徐福連忙放下燈籠想扶起楚鈺,可觸碰到他那如冬日的雪般冰冷的手後不禁心疼,也不知楚鈺在坐了多久了,連身上的酒味都濃厚得刺鼻。

徐福想扶着楚鈺起來,卻被楚鈺甩開了。

“不用管我了,你先去休息吧,有酒,不冷。”

說完,又一口飲入嘴中,腹部一片蘊熱。

好似有什麼在腹內流淌而過一樣,讓他覺着發熱。

“你向來不喜白酒,怎今日又飲白酒了呢?”

徐福不明問,雖楚鈺鋒芒畢露他很高興,可他現在卻有些看不透楚鈺了。

雖是他看着長大的,可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卻猜不透。

“竹葉青飲多了換種酒喝,從酒窯內隨便翻了幾瓶翻到了白酒,沒想到這白酒也挺過癮的。”

楚鈺迷糊道,手揮了揮示意讓徐福離去。

“你先去休息,本王爺等會便回屋了,再一會,等着月落夕起。”

楚鈺抬頭,鳳眸望着高掛在天空上的薄月,而旁邊竟蕭條得連一顆星星都沒,孤獨寂寞。

月落夕起?

那不是要明天早上?

“王爺你到底是怎麼了?”

徐福不忍問,他還真沒見過楚鈺這模樣。

“我?噗,我沒事,過兒今夜就好了。”

楚鈺指着自己又輕笑了一聲,手扶着柱子緩緩起身往房間去,走路搖搖晃晃地,真叫人擔心。

望着楚鈺落寞的背景,徐福不知該說什麼。

聽得門咯吱一聲關上,徐福站在門外看了許久才提着燈籠離開了。

屋內,昏暗寂靜。

楚鈺坐在地板上,醉意酣然地睡著了。

而他竟糾結蕭長歌的事連白靈兒都給忘了。

翌日

陽光照落地面,透過薄窗,楚鈺才從睡夢中醒來。

頭昏腦漲,渾身酒氣。

“嘶。”

楚鈺扶着門邊緩緩從冰涼的地上站了起來,只是坐久了連他腿都麻了。

昨兒,他做了什麼?

楚鈺腦袋一片蒙,有些記不起來了,只是他才想起一件事,那便是忘了給白靈兒報平安了。

昨兒從蕭長歌那兒離開後,心裡似被什麼東西堵着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所以他直接回府了,後面他只記得自己喝酒了。

楚鈺還沒完全想起昨日的事兒,外面又傳來聒噪的聲音,打斷了楚鈺的思緒。

他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聞了聞身上熏人的酒氣,連自己都被熏到了。

昨兒他是喝了多少酒呢?

“四弟,四弟,你醒着了嗎?”

楚墨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還有徐福的,他擋在了楚墨跟前,卻對他畢恭畢敬地。

他雖知道楚鈺跟楚墨的關係很好,可最近楚墨來四王爺府可真勤快。

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知楚墨來是為了何事。

“三皇子,王爺他還在休息呢。”

徐福雖上了年紀可身子卻矯健,先一步擋在了楚墨跟前。

“怎還在睡呢?這已快日上三竿了,福伯你讓讓,本皇子找你家王爺有急事!”

楚墨見徐福擋在跟前,推開他企圖想往屋內去。

他是三皇子而徐福充其量只是個管家,怎敢真的阻攔楚墨呢?

楚墨手還未碰到門時,門卻是自動打開了。

說話之間楚鈺已換了新衣裳,一襲白衣着身倒真像個不是人間煙花的神仙般,特別是那雙含着笑意的眸,讓人見了不由得被吸引。

身上那酒氣還在,不過比之前淡了幾分。

“三哥這麼早來我府內,怕是有事相求啊。”

楚鈺望着楚墨這着急的模樣道,而他跟楚墨從不談論朝廷上的事,所以楚墨今日而來必定是為了私事。

能讓楚墨這麼上心的私事,怕是只有一件了。

蕭長歌,又是蕭長歌。

妖女,當真是妖女。

“四弟你說的不錯,三哥確實有事要你幫忙,福伯你先退下吧,本皇子跟你家王爺有事商量。”

楚墨咳咳了兩聲,本想說可礙於徐福在場,他揮了揮手連忙讓徐福退下。

這種事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不然怕是會引起誤會。

徐福不安地看了楚鈺一眼,見楚鈺點頭他才放心離開。

“是。”

說著,徐福緩緩退下。

“這下人已離開,三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楚鈺像似一眼就看穿楚墨心裡想的一樣,嘴角勾勒一笑。

“你昨天說的我已細想過了,你說的很對,投其所好,只是三哥一人去不太好,所以今日想讓四弟你陪我去,可好?”

楚墨顧不得楚鈺身上的酒味,摟着他肩膀頗有些求着的感覺。

“哦,三哥你這話的意思是願意讓我知你心心想念的姑娘是誰了?”

楚鈺挑眉,明知故問道。

只是他卻沒發現自己心裡堵得慌的原因。

一聽到楚墨提起蕭長歌,而且笑的那麼歡,這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其實也沒什麼可瞞的,就是蕭長歌。”

楚墨有些害羞道,說到蕭長歌的名字時他的臉還有些發紅。

“我道是哪家的姑娘讓三哥掛在心上,原來是蕭家嫡女,三哥可要注意了,外邊可傳她是個妖女。”

楚鈺冷冷道,而在楚墨聽來就好像楚鈺對蕭長歌誤解了一樣。

“四弟你上次可還在公堂上幫過她呢,怎過口就信她是妖女了呢?不管是不是妖女,怕是三哥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楚墨咧嘴而笑,腦海中浮現蕭長歌的模樣。

如天上璀璨的星星般,令人着迷。

望着楚墨這模樣,原本嘴角掛着笑容的楚鈺頃刻間消失了。

“三哥這話在我這說說就好,可別在外頭亂說了。”

楚鈺警告,楚墨哈哈地笑了起來。

“自然,這要真讓別人知道了對長歌不好,再過幾日就是太子的選妃的日子,我想在那天求父皇將長歌許配給我,四弟你看如何?”

楚墨詢問,這話卻讓楚鈺愣了愣,而他知道楚墨沒在開玩笑。

連夏若雲這種溫柔似水的女子都沒能入楚墨的眼,為何蕭長歌這種卻能呢?還讓楚墨這般痴心。

以前他不相信什麼妖術,現在還真有點信了。

“那四弟就在這先祝三哥能抱得美人歸了。”

楚鈺回過神來,莞爾。

又是那張驚艷的臉,只是眼中卻閃過一絲冰冷。

就算楚墨真在楚皇帝面前求楚皇帝將蕭長歌許配給他又如何?依照蕭長歌的性格再加上她對楚墨拒千里之外的態度就知道不可能了,畢竟她心裡最為想的是毀掉太子。

在目的還沒達到之前,怎會去顧及兒女私情呢?

“咱們回歸正事,如今三哥有難,四弟可不能不幫啊。”

楚墨緊張道,楚鈺還從沒見過楚墨這麼緊張的樣子。

“當然,不過三哥可要付點酬勞了。”

“老李家的竹葉青,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楚墨爽快道,不用楚鈺開口他就知道楚鈺要什麼。

他嗜酒如命,沒有什麼是一壇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壇酒。

“這次換一下,要白酒。”

楚鈺莞爾道,楚墨挑眉有些驚訝。

“哦?四弟什麼時候連換口味了,連竹葉青都不想喝了?”

“昨天。”

楚墨緩緩道,楚墨雖不接為何一夜之間楚鈺的口味變了,可要是楚鈺能幫他,不管什麼酒他都請。

“行行,只要你幫三哥這一回,要喝什麼隨你挑。”

說著,楚墨匆忙地拉着楚鈺想往外走,只是楚鈺卻站着一動不動。

“三哥,雖說我換了身衣服可身上還有酒味,這樣貿然去蕭府可是要給你丟臉了,不如你去大廳先坐會兒我去洗個澡如何?還有現在日才出不久,,這般早去蕭府只會讓人懷疑。”

楚鈺緩緩道,聲音溫潤,字字入楚墨耳中。

在追姑娘這方面他是一點經驗都沒,自是楚鈺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快些我去大廳等你。”

說著楚墨轉身往大廳方向去了,在四王爺府就跟在自己府內一樣很是自由,怕是閉着眼他都知道去大廳的路怎麼走。

見楚墨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那雙鳳眸中透露出一股冷意。

原本的好心情卻因楚墨這番話又被破壞了。

煩躁。

他現在只覺得心裡有些煩,卻說不出為何。

……

蕭府內,一片寧靜。

自從蕭長樂出了那樣的事兒後,蕭長樂已好幾天沒出現在蕭長歌跟前晃悠了。

那件事嚴氏跟蕭永訣幫忙掩蓋,連府內的下人也換成了生面孔的,而對蕭長樂那件事她們是隻字不提,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有時候蕭長歌還真羨慕有這麼一個娘跟哥哥,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人在背後幫忙擦屁股。

“小姐,小姐三皇子跟四王爺來了。”

朱兒匆忙地跑進了院子來,只見蕭長歌挽袖,彎着腰正在菜園子內除草。

連身上的新換上的衣服抖沾滿泥土,臉上也逃不過一劫,滿是泥土。

而在旁邊已堆着小草堆,可見蕭長歌在這除了多久的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