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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詠在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後,連早朝都不上轉而來到了思樂樓內。

早上的思樂樓冷冷清清,可這樓內的姑娘卻差不多都齊了。

楚詠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娘,不似以往那般疼愛,而是厭惡。

他緊緊地摟着姜素素,姜素素將頭埋在楚詠懷中,帶着哭腔。

她的腳已被包的一層又一層,連走路都有些問題。

“少爺,這不是月姐姐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才摔着的。”

姜素素摟着楚詠的腰,越是聽姜素素這麼說楚詠就越覺得月娘歹毒。

明明已有人撞見是月娘在背後推了她,她還反過來替月娘求情!

老鴇尷尬地看了看兩人,見姜素素嘴角一閃而過的笑,她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

月娘雖驕傲了些卻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才是,現在老鴇有些後悔將人招惹進來了。

月娘跪在地上,雙目空洞,縱然被楚詠指責她也一句話都不開口。

越是這樣楚詠就越發認為月娘是認罪了、

“素素,事到如今你還在為這賤人說話,幸好你的腿沒事不然本皇…本少爺定要了她命!”

楚詠眼中划過一抹狠厲,姜素素好似被這神情給嚇到了一樣,突然縮成一團。

“既是這手推的素素,老鴇,本少爺命你將月娘的手指剁掉,將她趕出思樂樓,不然本少爺封了你這樓!”

楚詠冷聲道,月娘這時才抬起頭來。

她素愛彈琴,若是剁她的手她這輩子就真毀了。

明明她已不打算招惹姜素素了,可那狠毒的女人卻不打算放過她!

月娘掃向了姜素素,眼中帶着怨。

姜素素卻被嚇到了,啊地一聲摟着楚詠的腰越發緊了幾分。

“老鴇!”

楚詠憤怒道,老鴇這時才反應過來。

這要是不做她的樓就沒了,這要是做,那月娘便毀了。

衡量之下,老鴇只叫了小廝來給了他以錠銀子,這些見錢眼開的人,只要拿到了銀子怕是連命都不顧了。

“媽媽,媽媽救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望着那鋒利的刀子往她這邊來,月娘這時候才慌了。

“月娘,這可怪不得媽媽,誰叫你想先害人呢?”

老鴇昧着良心道,話才剛說完,只聽得月娘一聲尖叫,血從手指上濺出。

撕心裂肺。

不管她怎麼求,那些人都只是看着,沒人沒人出面幫她說句話。

望着地上的血,還有月娘那絕望的臉,她淡然一笑,心中很是興奮。

沒有什麼比看着別人絕望還興奮的事了。

月娘雙眼空洞,連心都死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她的手指卻沒了。

“來,來人把人丟出去。”

老鴇心虛道,她做事可從沒這樣狠過。

這些人可真惹不得,惹不得。

“老鴇,這是素素贖身的銀子,我現在就把素素帶走。”

楚詠從身上掏出幾張千兩銀票,老鴇手握着銀票卻覺得有些恍惚。

她是愛錢,可看着還在地上的手指她頭皮發麻,瘮得慌。

她本還指望着姜素素能緊緊地栓住五皇子的心,成為思樂樓的靠山,可姜素素想的只有將自己解救出去!

“是,少爺您儘管帶走。”

老鴇縮了縮脖子讓開條路,楚詠毫不客氣地抱起姜素素,將她帶出了門。

他本以為將素素安置在這裡,等他處理好皇府內的事再將素素給接進去,沒想到月娘竟是這般歹毒的人。

樓外的馬車早就候着了,車軲轆轉着印過積雪,一條條車痕出現。

他人只記得前門風光而走的馬車,卻忘了在後門外那個曾經被她們稱為花魁的月娘。

月娘望着血跡斑駁的手,默默閉上了眼。

雪還在飄着跟她血參合一起,她能感受到雪拍落在臉上的冰冷。

真冷,比什麼都冷。

狗正在朝着她狂吠,露出兇狠的模樣,彷彿在看着獵物一般。

可她宛如進入了幻想鄉一般,莫說狂吠的聲音,她連外頭嬉鬧的聲音頭都聽不到。

“爹,娘你看,下雪了。”

“是啊,今年這雪下的還真早。”

“爹,你看這裡有個人。”

小女孩穿着厚厚的棉襖跑到了雪地內,望着正在街角凍得哆嗦的女孩,與她年紀一般大。

她穿着薄衫,唇發紫臉色發白,頭上身上都堆滿了雪,稍微一抖,頭上的雪滑落。

“爹,娘這個人好可憐,瑤兒能不能將她帶回家當妹妹?”

“這世道兵荒馬亂地,小姑娘可願意跟我們回家?”

男人將自己唯一一件夾着棉襖的厚衣脫下披在了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這太抬頭看着眼前這高大的男人,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衣服也能暖成這樣,她點了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妹妹了,我叫柳瑤,你呢?”

柳瑤高興地在原地打轉,雙手啪啪地拍着掌。

她伸出了手,小女孩愣了一會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搭在了那溫暖的小手上。

“素素,我叫姜素素。”

隨後,她將那個差點凍死的女孩兒帶回了家。

一家三口變成了一家四口,本以為日子能一直快樂地過下去。

可這好日子卻如摔破的鏡子一般,支離破碎,一切都是假象。

那晚,雪還在下着。

她回去時卻見自己的父母躺在血泊之中,姜素素衣衫不整地蜷縮在床上,她娘死時還罵著姜素素狐狸精,她娘一向溫和,她頭一次見她娘露出那樣的表情來,他爹也衣衫不整地躺在血泊中,雙眼睜大似帶着驚恐。

姜素素那雙小手上握着鋒利的刀,雖那小身子蜷縮着,可在床上的她卻衝著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父母雙亡,姜素素被官兵帶走……

一夜之間,美夢被毀,她一無所有。

被人送進了思樂樓內,還記得老鴇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這雙小手真好看,很適合彈琴。”

若是她知道會發生後面那些事,當初她應該不管不顧地。

如姜素素說的那樣,誰叫是她先搭理她的呢……

誰叫,是她先向她伸手的呢?

冷,真的好冷。

爹,娘你們看,又下雪了……

“真的,又下雪了。”

月娘睜眼,臉色發白唇發紫,眼眶的淚隨着這話而滑落。她緩緩地閉上了眼,嘴上卻露出一抹苦笑。

“娘,娘,你看那裡有個人。”

一道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一隻手拽着婦女,另一隻手指着月娘的方向。

婦女順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是思樂樓內出來的人時他連忙拽着女兒離開了。

“那種地方的女人,死了最好呢。”

婦女嘴裡粘着,一提起只有厭惡沒有同情。

她是巴不得那些女人全都死了,別一天到晚狐狸媚子地出來勾引人。

蝴蝶悄咪咪地鑽入了月娘房間,內里整潔。

隨後走到柜子跟前,蹲下。

抽出柜子,裡面躺着幾張銀票跟碎銀。

她伺候月娘也有好幾年了,這些錢可都是月娘存起來想為自己贖身的,現在月娘被趕走,這些錢留着也是浪費不如便宜她呢。

“還真多呢!”

蝴蝶見錢眼開道,將櫃內的錢全都捲走了。

樓內的人也一如既往地過日子,誰也不曾提起方才發生的事,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朝內,氣氛凝重。

“蕭將軍,土屋族人居住邊疆,這邊疆本就是楚國的地竟讓土屋族的人佔了去,這事你看如何辦?”

手指敲打着龍椅旁的扶手,似在盤算着什麼一般。

楚皇帝單獨將蕭永德叫了出來問。

“啟稟皇上,土屋族人只有一萬餘人,且雖居在邊疆卻也不曾進入楚國地界,臣認為可以與之友好相處。”

蕭永德彎腰,誠懇道。

楚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整個大殿,臉色卻驟然一變。

“蕭將軍到底是老了,雖土屋人只有一萬餘人可若放任不管勢力逐漸增長,若是起了攻下邊疆之心,到時又要如何防範?”

楚皇帝神情變冷,不是詢問而是質問。

“這……”

蕭永德無言,心裡想起了蕭長歌昨夜說的話。

興許,蕭長歌說的全是對的。

蕭永訣見狀擔心蕭永德,本想上前為自己父親說幾句好話,卻被陳業攔了下來。

陳業拽了下蕭永訣的衣袖,衝著他搖了搖頭。

再看看這朝內,特別是夏若晟早就想看蕭永德笑話呢。

“所以說蕭將軍是真的老了,連這種事都考慮不周。”

“皇上,臣有一計。”

夏若晟在這時站了出來,看了看蕭永德隨後看向了楚皇帝。

“哦,右丞相可有什麼計?”

楚皇帝來了興許問。

“這邊疆乃蕭將軍負責的地,今出了土屋族人自是要蕭將軍解決了,憑藉蕭將軍不敗戰神的名號定能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出現在邊疆邊界上!”

楚皇帝眼前一亮,連忙拍了拍扶手。

“右丞相說的對,朕也是這樣想的,蕭將軍,你瞧瞧右丞相說的多對。”

楚皇帝高興得哈哈大笑,連連誇獎。

令得夏若晟也得意起來。

陳業望着夏若晟這嘴臉,他這話意思不明顯要將蕭永德拖下水嗎?

蕭永德低頭不語,腦海中想的卻是蕭長歌說的話。

是啊,現在他進退兩難。

一旦握着兵權就要為此出戰,這就是手握虎符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