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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殘疾便註定了他永遠都沒有天子之命,更不可能當楚國的皇上。

不管是大臣還是百姓,都無法容忍一個身患殘疾的人坐上皇位。

“殿下,您喝的有些多了。”

老裴見楚緒一杯杯地下肚,在耳邊善意提醒,卻遭到楚緒一記警告。

老裴閉嘴,楚緒一杯杯落肚。

眼一瞥,便見楚鈺坐在了位置上,從他來時身上的酒氣散開來,濃烈。

楚緒雙眸微微一眯,見有幾人圍着楚鈺,心裡將其名字記下了。

如今幾位皇子中就連楚鈺這廢材都有作為,卻唯獨他半點作為都沒,甚至連這雙腿不能站起來。

天,待他不公啊。

楚緒心裡一悶,又一杯落肚。

喉嚨火辣辣一片,連舌頭都有幾分麻了。

“小緒兒,你怎一個人喝悶酒呢?”

身後,一人拍着他的肩膀,將他的魂兒給喊了回來。

楚緒聽得這道聲音,緊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松,壓抑的心放鬆了幾分。

雙眸,逐漸有神了起來。

楚緒不用轉頭,也能猜到是誰。

“陳儀姐姐,你要再不回去就怕陳丞相要着急了,而且今日這宴會你也是備受關注的啊。”

楚緒轉頭,見陳儀那張臉距離她不過幾厘米。

他的臉發紅了幾分,連耳根子都漲紅。

老裴一見,頓時明白了什麼。

陳儀朝着楚緒眨了眨眼,吐了吐舌頭。

“我跟我爹說了我如廁去了,放心放心,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陳儀看着楚緒酒杯上的酒問,楚緒莞爾一笑。

“你呀,可別喝太多了,喏,解酒藥。”

陳儀從腰中掏出一包小葯交給了楚緒,小手一碰,楚緒反倒有些不自在。

“我先走了,不然我爹可真要罵我了。”

說著,陳儀悄悄地從楚緒身旁離開。

她在陳業身邊呆的有些無聊,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來,本在這種場合上她不應向楚緒搭話,可見楚緒皺眉惆悵的模樣她忍不住,怎麼說都是朋友一場,她怎能放着楚緒不管呢?

手握着陳儀給的葯,楚緒的心沉重了幾分。

天,對他不公。

若他母妃現在還活着的話,陳儀應是他的才對。

這個從小到大對他最好的女人,可他卻只能叫着她姐姐只能看着別人擁有她。

“殿下。”

老裴擔心道,畢竟過了今晚,陳儀有可能會成為二皇妃,到時候不是叫姐姐而是叫二皇嫂了。

老裴還是第一次見楚緒對一個女人這般,這一看就知楚緒對陳家小姐有幾分意思。

“本殿下無礙,若能成大業,女人算得了什麼?”

楚緒冷聲道,握着陳儀給的葯加緊了幾分。

他跟陳儀註定不可能的,這份感情比起大業來不值一提,微不足道。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皇位,只要能坐上皇位,到時候要多少個陳儀就有多少個!

“諸位愛卿今兒個可要喝個盡興,今天是太子選太子妃的大喜日子,諸位不要拘束。”

高堂上,楚皇帝發話了。

顯然楚皇帝心情不錯,連說話時都哈哈地笑着。

舞姬還跳着舞,樂鼓響着,一片歡慶。

蕭長歌小酌了一杯,這酒可比外頭賣的還好喝幾分,可惜比起白酒還是稍遜了幾分。

蕭長歌看着楚皇帝身後,那裡本該是龐海的位置,可現在卻換成了別人。

那老頭大概就是楚鈺說的苦無了。

身為御醫,莫說今日這場合,應是連早朝都進不去,可他恰恰列外。

苦無跟葉子元,必須除!

看現在這模樣,怕是苦無已得了皇上信任,若不然龐海伺候了楚皇帝十多年這位置怎會輕易被頂替呢?

讓蕭長歌想到的只有一樣東西——極樂!

那讓楚皇帝跟楚墨染上癮,又要人命的玩意。

莫說上一世,就是這一世她也想不明白苦無怎會聽從於楚言,怎會同意跟楚言合作呢?

苦無一生追尋醫術造詣,被人譽為神醫連楚皇帝都敬讓三分,這已是最高的待遇了,怎會在意這些縹緲虛無的東西。

想不透,她實在想不透。

“長歌姐姐可是在看着太子?”

蕭雅煙見蕭長歌目不轉睛地盯着上方,順着蕭長歌的視線看過去,還以為蕭長歌看的是楚言。

這話,讓蕭長樂跟蕭溫雅打了個激靈。

兩人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蕭長歌身上,眼中是滿滿的恨。

蕭長歌這模樣,怎還敢妄想楚言就一定會選她!

“太子長得俊俏還養眼,不看他,看誰呢?”

蕭長歌沒辯解反而順着回話了,這話更激起蕭長樂的怒氣。

不遠處,坐在楚鈺身旁的楚墨,從蕭長歌入座時就一直盯着她看,視線從未離開過。

“三哥,你這口水都要流滿杯了。”

楚鈺才打發走那些官宦,見楚墨目不轉睛地看着蕭長歌,靠近他身旁提醒道。

這話,還不能將楚墨給拉回來。

“蕭長歌走過來了。”

楚鈺又附耳在楚墨耳邊嘀咕了一聲,這會兒才將楚墨的魂兒給拉回來。

楚墨左右看,卻不見蕭長歌的影子,才知自己是被騙了。

“三哥,你這樣看着人家姑娘,萬一被誤會了可怎麼辦?”

楚鈺噗嗤一聲調侃道,楚墨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唐突。

他也不想這樣,可他已很久沒見到蕭長歌,所以……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覺得蕭長歌比那些女人好看千分,萬分。

“四弟可別亂說,我與長歌是清白的。”

楚墨着急解釋,連臉都紅了幾分。

“我自知是清白,可要其他人見着了會怎麼想呢?再者你這色眯眯的模樣要是蕭家大小姐一抬頭瞧見了,嚇壞了人怎麼辦?”

楚鈺說著,將酒往嘴裡送。

可酒索然無味,不如竹葉青甜也不如白酒辣。

楚鈺又端起了自己手上的酒罈子大口地飲了起來,幸好他自己早有準備。

腦海,還回想着蕭長歌方才說的話。

主角不止楚言一個,那他就更要看看了。

“好好,這舞跳的可真好。”

楚皇帝哈哈笑着,底下的大臣也跟着附和了起來。

皇后將心思都放在了蕭長歌身上,後又掃了楚鈺一眼。

見楚鈺跟個酒鬼一樣喝着酒,她心裡冷哼了一聲。

三番五次,攪和她的好事!

“皇后,要不要……”

九兒見皇后的臉色不對勁兒,俯身小聲詢問。

“不要輕舉妄動,既然來了就讓她獃著,下去吧。”

皇后揮了揮手,只是說話時語氣冷了幾分。

她已經讓侍衛將其攔着,楚鈺卻出手相救了。

這兩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蕭長歌身子一抖,趕忙地拉上了外衣。

天氣雖冷,可她怎覺得有人在背後盯着她呢?而且還不止一人。

“小姐您是不是冷?”

紅袖關心地問,蕭長歌搖了搖頭。

手摩擦着手臂,雞皮疙瘩已起了一身。

肚子隱約作疼,蕭長歌咬着唇忍着。

“我沒事,周圍侍衛把守嚴謹,不要亂走動。”

蕭長歌故作鎮定道,紅袖看着蕭長歌的模樣就覺着不對勁兒,可自家小姐都這樣說加上這是皇宮,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要是被當做刺客可怎麼辦?

蕭長歌望着中間,一曲舞剛落,又是一群人上來。

而這次卻是先搬上了大鼓來,悠揚的鼓聲響起,一群着粉衣的女人從檯子下走了上來。

步調一致,顯然是有舞底子的。

幾人上了鼓,綾羅展開,縹緲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腳下踩着鼓,發出陣陣聲響。

如什麼東西撞擊着一樣,舞姿曼妙,連蕭長歌也覺得稀奇。

鼓上舞。

她只聽過,這還是第一次見過。

綾羅有力地撞擊着鼓,聲音悅耳動聽。

只是越跳,蕭長歌肚子就越發疼,冷汗不禁從額頭上流下。

臉上漸漸煞白,幸得來之前打了點胭脂,若不然讓紅袖見着只會大驚小怪。

蕭長歌細想她沒吃錯什麼東西,怎會突然肚子疼。

她低頭看着酒杯,酒杯內的酒還起着波瀾。

她挑眉,抬頭瞥向了周遭的人,見站在自己身邊的宮女低頭不敢看她,蕭長歌頓時明白怎麼回事。

是啊,其他沒問題獨獨這酒令人防不勝防。

皇后膽敢在楚言的選妃宴上動手腳,若她真出了事,她這操辦宴會之人肯定會備受責罰,為了讓她不參加宴會,皇后還真煞費苦心了。

不過敢在酒中動手腳,應不敢明兒要了她命。

“小姐您真的沒事嗎?”

這一次不僅紅袖,連朱兒都覺着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她瞧着蕭長歌這痛苦的表情,低頭在耳邊問,不敢大聲喧嘩。

要讓蕭長樂她們聽到了,一定會派人稟告皇后將蕭長歌送回去,要是讓太子誤以為蕭長歌是故意的,那事情更嚴重。

“沒事,別慌。”

蕭長歌咬牙,強忍道。

幸好現在太陽下山月初升,那些人不走近看看不到她的臉。

只要熬過宴會,那就是皇后輸了!

“好好,皇后啊,你安排的這節目還真合朕心思啊,鼓上舞,朕好幾年沒看了。”

楚皇帝轉頭誇獎道,皇后點頭嫣然一笑。

“臣妾也許久沒看了,上次一看還是靜妹妹跳的呢,這會兒都好幾年了,所以臣妾才讓各位妹妹們幫忙,讓她們排一下這舞也讓皇上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