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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她昨兒聽蕭長歌的話熬制了大半天,而後倒在碗內放了一夜,今早兒醒來就成這樣了,味道莫說是她,連廚房的廚子都要被熏得暈倒了。

這碗內的東西是她親手熬的,裡面是些什麼藥材她也清楚。

不過是些去熱去濕,平日里常見的葯。

“當然。”

蕭長歌坐在銅鏡前,將流蘇插在了頭上,隨後起身。

聞着這碗臭玩意,別人都快被暈了可蕭長歌卻連辦點事都沒,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朱兒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這這是什麼東西那麼臭,小姐朱兒你們可有聞到、”

紅袖從屋外走了進來,小手兒擺在前面揚着讓空氣流動着才好受了些。

她才到西院門邊上,就聞到了一股發霉的臭味。

“喏。”

朱兒端着手上的東西遞到紅袖面前,紅袖一聞差點嘔了,趕忙地捏着鼻子一臉生不如死的模樣。

“朱兒,這該不會是你昨兒說熬的葯吧?”

紅袖不敢用鼻子喘氣,這玩意已經不能稱之為葯,應該說是毒了。

“紅袖姐姐你真聰明!”

“走,去滄海文學網閣。”

蕭長歌甩袖,走在了前頭。

紅袖跟朱兒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上了蕭長歌的步伐,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畢竟走出去那些人見到她們就好像見到瘟神跟乞丐一樣,捂着鼻子繞開了。

一路到了滄海文學網閣外,蕭長歌想進去卻被攔着了。

這一路上光是朱兒手上那碗臭烘烘的玩意就夠引人注目了,於是蕭長歌去哪裡更是被人看在眼裡,見蕭長歌往滄海文學網閣的方向來,早有人去稟告連氏了。

蕭家內誰不是離蕭長歌遠遠地?如今蕭長歌自個兒找上門來更是令人好奇萬分。

這不剛到滄海文學網閣,就被簫婉晴的貼身丫鬟翡翠給攔在外面了。

翡翠身後還跟着四個孔武有力的家丁跟兩小丫鬟,幾人堵在門口外不肯讓開一步。

“大膽,你們見大小姐來還不快讓開!”

紅袖見幾人堵在門外不肯讓開,搶在前頭喊道。

以前她卑微,唯唯諾諾,而如今連說話都多了幾分氣勢。

翡翠掃了紅袖一眼,絲毫不將她放在眼中,

“回大小姐,不是奴婢不肯放大小姐進,實在是三夫人有命不得讓他人進來,這要是進去了五小姐發了瘋,誤傷小姐的話……”

翡翠皺眉為難道,一副維諾恭敬的模樣。

清冽的眼從翡翠身上挪開,從剛才開始蕭長歌一直觀察着翡翠,她態度雖強硬可說的句句在理,連行為舉止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朱兒跟紅袖聞着這碗內散發出來的味道都不禁憋氣捂鼻子,可翡翠似訓練有素般,眉頭不皺一下反而像沒聞到一樣。

一個剛進府內伺候簫婉晴沒多久的丫鬟,怎會有這份忍力?

還有一個,連氏派來保護跟伺候簫婉晴的家丁跟丫鬟,都是聽翡翠的。

這可有趣了,蕭府內可真是卧虎藏龍啊。

蕭長歌想起上次來見簫婉晴時,簫婉晴聽到翡翠的聲音那慌張的模樣似想到了些什麼。

“你們這麼多家丁莫非還看不住五小姐不成?我們家小姐今日來是給五小姐送葯來的,若是這葯過效了,這罪責你可擔當得起?”

朱兒厲聲呵斥,比起紅袖來倒是多了幾分強硬,不容別人反駁。

翡翠眼眸轉了轉,頭微微一抬看着朱兒手上端着的玩意,從開始她就聞到一股似發霉又比發霉味還難聞的味道,早猜到是從這碗內散發出來的,卻沒想到這玩意竟是要給她家小姐喝的。

朱兒心虛,莫說翡翠懷疑,連她自己都有些不信呢。

“我就是怕喝了這葯,我家婉晴病情更嚴重了呢。”

翡翠還未開口,蕭長歌身後便傳來了連氏的聲音。

連氏頭髮微散,臉上潮紅,腳步匆忙,顯然是聽聞蕭長歌來而匆匆趕來的。

身後跟着六個丫鬟六個家丁,不一會兒便到了蕭長歌跟前,喘氣有些不均勻。

“三娘何須這麼著急趕來呢?反正長歌也進不去,不是么?”

望着連氏大口喘氣的模樣,蕭長歌莞爾一笑,瞥向了那些守在院外的丫鬟跟家丁,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也沒跟連氏打太極而是直接了當道。

她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她要弄清當時簫婉晴看到了些什麼,還有她落水的真正原因!

虧得蕭雅煙現在還傻傻地以為是她推她下水的呢,不過也是個替罪羊罷了。

連氏剛緩了過來便用手捂住了鼻子,尋着散發這臭味的根源,最終雙眸定格在碗內那烏漆嘛黑的玩意上。

這玩意還能說是葯,這肯定是毒!

“若讓你進去了,我家婉晴不知還能不能有活命呢。”

連氏眼神鋒利得像刀子,對蕭長歌警惕萬分甚至而言相待。

她只知道簫婉晴會變成這樣都是被蕭長歌害的!若不然簫婉晴現在也能嫁個好人家,那梁家公子興許是她家婉晴的才對!

現在倒好,白便宜了溫氏那房了。

“三娘這話的意思是怕長歌在這葯內下毒了?”

蕭長歌聽得連氏那番話不氣反而詢問,連氏冷哼了一聲表示默認。

“娘,這發生了什麼事?”

蕭沐染興許也是聽到下人提起,這會兒也匆匆趕來,見到門口站着這麼多人她趕忙提着裙角到了連氏身邊。

“你的‘好長歌姐姐’端來了這麼碗東西,說是能治好你姐姐的病。”

連氏咬重字兒道,蕭沐染又不是傻子,這一聽便知是什麼情況了。

她打量着朱兒手上那碗黑漆漆的東西,只覺得有點反胃。

簫婉晴的病已好幾個月了,連請了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若蕭長歌真有藥方能治好簫婉晴,怎會到這時才來呢?何況這妖女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蕭沐染打從心裡一丁點都不相信蕭長歌。

“三娘,長歌弄的這葯可是花了長歌很長時間才湊齊的,裡面那些名貴藥材是連藥鋪都買不到的,若是再晚些時,這藥效過了,那長歌也沒辦法了。”

蕭長歌輕描淡寫道,反正也不是她得病,她着急什麼呢?

紅袖跟朱兒兩人崇拜地看了蕭長歌一眼,見蕭長歌臉上波瀾不驚的模樣她們都佩服萬分。

畢竟說謊不臉紅連草稿都不打的,她們是真第一次見。

這裡頭的葯也就是用清熱解毒的藥草亂熬,隔了一天發霉的,竟能讓她家小姐扯出名貴藥材來。

“再者,婉晴妹妹的病也好幾個月了,連大夫都換了好幾個葯也沒斷過,可這病情卻是越來越嚴重了…三娘何不讓長歌試試呢?反正婉晴妹妹現在也瘋癲,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這話,雖然聽起來刺耳,可卻讓連氏心裡動搖了。

生為孩子的母親,自是希望孩子能好起來,不管什麼樣的法子她都要試一試。

蕭沐染卻擋在了連氏跟前,提防地看着蕭長歌。

“長歌姐姐未曾習過醫,怎會懂如何治病呢?”

“六小姐,我們家小姐沒學過醫,可也替五夫人接生了呢,幸得我們家小姐才保住了小少爺。”

紅袖探出頭來,說到這話時臉上雀躍,似是件光榮的事一樣。

說完,見蕭長歌瞥向她,她才閉嘴了。

這件事連氏跟蕭沐染當時都在場,自是知道。

可要讓她們將自家姐姐的命交給蕭長歌,她心裡實在放不下。

“小姐,這藥效算着只有半個時辰便過了。”

朱兒在一旁小心翼翼提醒,連氏一聽按捺不住了,趕忙拉開蕭沐染走到蕭長歌跟前。

“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快點讓開!”

嚴氏朝着翡翠那一伙人喊,翡翠神情古怪萬分,朝着身後的丫鬟家丁使了使眼神,那些人才讓開條路。

“娘!”

蕭沐染不滿地喊,蕭長歌是什麼樣的人她們心裡都清楚,她娘怎放心讓她去治簫婉晴!

翡翠似覺有一股寒意襲來,她手臂上的毛孔逐漸放大,害怕不已。

一抬頭,正與蕭長歌四目相對,那雙清冽的眼竟彎成月牙兒形。

這是…在對她笑?

在翡翠思考之際,蕭長歌早帶着人往屋內去了。

“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連氏知蕭沐染想說什麼,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道。

這話讓蕭沐染無話可說,心裡有些埋怨連氏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來,反而提着裙子跟在了蕭長歌她們身後去了。

荒唐,當初害的簫婉晴成這樣的是蕭長歌,而如今蕭長歌還給簫婉晴送要來。

望着蕭沐染的背影,嚴氏皺眉哎了一聲。

她只能這麼做,不然她的女兒只會一輩子這樣,她不想再看到簫婉晴吃生肉的模樣了,讓她心疼的打緊。

連氏不顧規矩,邁着大步往簫婉晴的屋內去,而屋內早已擠滿了人。

蕭沐染怕蕭長歌會對簫婉晴不利,早就喊了幾個家丁來,要是讓她看到蕭長歌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也要第一時間將她抓起來。

直到眾人往屋內去後,翡翠才敢抬起頭來。

方才蕭長歌那一看,似要將她的心思全看透一樣,着實可怕。

“翡翠姐姐你沒事吧?”

一旁的丫鬟見翡翠額頭上流着虛汗,趕忙扶着她。

“你快去……”

翡翠雙腿發軟卻還強撐着,拉過身旁的丫鬟低頭淺語吩咐了幾句,只見丫鬟附和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