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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

蕭永德凱旋歸來的消息已傳得人盡皆知,蕭長歌這邊自也聽消息了,只是沒她們想的那麼高興,畢竟從一開始她就知蕭永德會平安無事。

從她拜託楚鈺派人去燕國時開始,便料定燕皇會派高淵過來,當然,對於憑空殺出的周佟武她一丁點都不知,甚至以前也沒聽蕭永德提起過此人。

蕭長歌長嘆,清冽的眸望着湖中的鯉魚,鯉魚成堆擠在一起爭奪着食物。

“長歌姐姐一人在這自愁自嘆可是因紅袖的事?”

蕭長歌撇向聲源處,見簫婉晴扭着小腰,意氣風發地向她走過來。

流蘇搖曳,臉上笑顏綻放,與之前狼狽憔悴的模樣相比,此時的她就好像脫胎換骨一樣。

也對,服了那麼多天的葯,終於找到借口說自己痊癒不用在喝葯了,怎會不高興呢?

蕭長歌掃向簫婉晴身後的丫鬟,那丫鬟已不是翡翠而是一個陌生面孔。

“紅袖受罰那是應該的,我為何而愁?”

見簫婉晴邁着大步走近,蕭長歌緩緩道。

打量着簫婉晴這精神奕奕的模樣,她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今天府內的人都高興爹爹要回來,只有長歌姐姐瞅着不太高興,若不是因紅袖那單子事還能為什麼事呢?”

簫婉晴自以為是道,之前畏懼蕭長歌,可才幾日不見對蕭長歌的畏懼突然不見了。

“哎,紅袖在長歌姐姐身邊這麼多年,沒想到也會做出這種事來,而且還瞄準了大娘。”

“平日里偷偷小東西還好,竟把主意打到大娘身上去了,就算這五十大板下去能撿回條命,紅袖怕是無法在蕭府抬起頭來了,到時候就怕會害了長歌姐姐你,之前我病時長歌姐姐幫了我不少,今日妹妹也勸勸姐姐,等紅袖那丫鬟好點後,還是將她送回老家吧。”

簫婉晴好心道,倒是蕭長歌好奇這些話會是從簫婉晴嘴裡說出的。

簫婉晴說的不錯,等紅袖好了之後將她送回老家去是最好的選擇,不管是對她還是對紅袖。

若紅袖堅持留在她身邊,只會受盡別人冷眼只會讓人遠離她,可若走,便要背負小偷的罪名一輩子。

她了解紅袖,紅袖不可能會背着這罪名苟活一輩子。

她的人,她比誰都了解。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建議,如何做由長歌姐姐定奪。”

簫婉晴見那雙清冽的眸,心有些虛,朝着蕭長歌乾笑兩聲,用手撥動着散在臉邊的墨發。

似心裡想的都被這雙眼窺探得一乾二淨一樣,什麼都瞞不住,什麼都逃不過這雙眼。

她怕這雙眼。

蕭長歌莞爾淺笑,上下打量着簫婉晴。

“自然,紅袖是我的人,應當由我決定她的去處,不過士別三日,我要對婉晴妹妹刮目相看了。”

眯眼,淺笑。

簫婉晴雙眸轉了轉,低頭不敢看蕭長歌一眼。

“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不還是我嗎?何來刮目相看一說?”

“哦?能夠悄然無聲將翡翠處理掉還不驚動其他人,能對我說出這番話而不是冷嘲熱諷,難道不該刮目相看嗎?不過五妹大病一場後竟聰明了許多,背後莫是有高人相助?還是背後那高人讓你來勸我的?”

簫婉晴後退,蕭長歌步步緊逼。

她本是開玩笑,沒想簫婉晴會是這慫樣,看來她瞎說說對了一次。

“怎…怎麼會?我是小姐,翡翠不過是個丫鬟,我若想處理掉她不過一句話,至於紅袖的事,我不過是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罷了。”

簫婉晴故作淡定地理了理衣服,心裡早虛成一片。

雖蕭長歌說的不是百分百對的,卻也八九不離十。

“提醒?那你替我跟四娘說聲多謝吧,多謝她這般擔心我。”

簫婉晴這會兒的臉色只剩震驚,她隻字未提溫氏,蕭長歌怎知道是溫氏?

“你你,這事兒與四娘有何干係。”

望着簫婉晴心虛的模樣,蕭長歌淡然一笑。

抬頭看了下半空中飛過的鳥兒,聽得它們發出叫聲,而蕭長歌卻一字未言。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簫婉晴應比她更清楚,之前怕溫氏怕得要死,為了躲避溫氏不惜裝瘋賣傻,而現在對溫氏的態度卻十八彎大轉變,那天溫氏去簫婉晴房內跟她說了什麼,許了什麼承諾也只有她們兩人知。

“何干?五妹你心裡清楚,既四娘有法子不動聲色處理掉翡翠,那麼翡翠是她的人?”

蕭長歌似想到什麼一樣問,翡翠琥珀是對雙胞胎,翡翠聽命於溫氏,那琥珀也應是溫氏的人。

蕭長歌突然發笑,簫婉晴心裡幾分虛。

清脆的笑聲,似想明白了些什麼事一樣。

簫婉晴不語,倒是蕭長歌伸出手替她理了理衣領,簫婉晴下意識想躲,可腳連一步都挪不開。

就那樣站在原地讓蕭長歌幫她理着,身後的丫鬟本想阻止,可見到那雙眼她不敢輕舉妄動。

“五妹,你勸我一句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身後的丫鬟是四娘送你的吧?既翡翠敢對你做出那樣的事來…這丫鬟估計也…畢竟你是她的表面主子,擔心我與紅袖,我看五妹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蕭長歌鬆開手,可嘴上的笑容已成了冷笑。

從簫婉晴身旁走過,輕撞了簫婉晴一下,身後的丫鬟被蕭長歌這番話嚇得不敢動彈,後背,額頭都流着冷汗。

待蕭長歌離開,簫婉晴怒視着身後的丫鬟。

“小,小姐有何吩咐。”

丫鬟膽怯問,簫婉晴莞爾,笑容中帶着幾分陰森,

沒蕭長歌提醒她還真忘了,不管是翡翠還是眼前這丫鬟都是溫氏的人。

溫氏既能害她第一次,那就能害她第二次。

她之所以保溫氏那是因為溫氏給她的承諾,可若溫氏只想利用她的話該怎麼辦?

“雲杏,你是誰的人?”

雲杏被簫婉晴這一嚇唬差點嚇破了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姐,雲杏雖之前是四夫人的人,可四夫人已將奴婢送給小姐,那奴婢自是小姐的人了,大小姐方才那番話定是想挑撥小姐與四夫人,還望小姐不要聽信讒言。”

雲杏顫抖道,簫婉晴冷笑。

“最好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若你真像翡翠那樣,我保證你下場比翡翠還慘。”

簫婉晴擺弄着手冷聲道,雲杏低頭輕應了聲是。

望着雲杏,簫婉晴甩袖從她身旁離開,雲杏鬆了口氣,起身跟在簫婉晴身後。

她雖知道蕭長歌這話有些挑撥的意思,可她說的確實沒錯,雲杏跟翡翠一樣是溫氏的人呢,如今她是知道為何她娘讓她不要找蕭溫雅麻煩了,這府內最不能惹的不是嚴氏而是溫氏……

若非背後有個溫氏撐腰,依照蕭溫雅這性子怎可能不被欺負呢?

若是她對翡翠最多也是隨便給她安個罪名亂棍打死,而溫氏的做法連她都覺着毛骨悚然,先是剝去了翡翠的指甲再剃了她頭髮送去窯內……

那種地方比青樓還可怕,青樓好歹有一絲生機,可那種窯子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仔細想想,簫婉晴頭皮發麻。

如簫婉晴說的那般,蕭長歌是有些擔心紅袖,大夫說了什麼時候醒還需看紅袖的造化,若紅袖自己熬不過來那只能躺在床上一輩子再也醒不過來。

不過方才她也不是沒收穫,仔細想想,嚴氏不敢找溫氏麻煩……

蕭長歌眯眼,似想到了上次紅袖挨板子時只挨了那麼幾下,那些手下雖是嚴氏的人卻對嚴氏撒謊了,現在想來最可怕的應該是溫氏才對。

今日府內傳着蕭永德凱旋而歸的消息,嚴氏就吩咐人幫下人買她與楚鈺成親用的東西了,瞧這燈籠高掛,紅彤彤地,周圍都貼着喜字,蕭長歌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期待着與楚言喜結連理,這一世卻是因讓楚鈺相信她,賭上了自己未來跟全部。

蕭長歌,這一次可輸不得。

這一次輸了,就真的沒了。

蕭長歌回過神來,長嘆一聲。

蕭永德回京城後勢必要面對楚皇帝,到時楚皇帝肯定會說燕國出手的事,她必須逼着蕭永德做出選擇來!

蕭長歌雙眸微眯,眼中閃過一道利光。

蕭永德手握兵權,嫉妒,羨慕的人不少,楷視他手中兵權的人更不少,巴不得從蕭永德搶了蕭永德手上的兵權,正因為這樣,才該讓蕭永德看清楚。

只是希望,蕭永德不要怪她。

三皇子府

聽得蕭永德回來時楚墨放下心來,撇去她是蕭長歌父親的身份,蕭永德也算是他的老師,也是他敬佩的人,不管如何他不希望蕭永德出事。

“殿下,您坐在這許久,外面風大,不如去屋內坐?”

一旁的總管見楚墨坐在走廊上喝酒,小聲問。

若是以前他自是不怕,可自太子選妃那夜過後,楚墨的性子也變了許多,尤其是眼神。

他在三皇子府當了這麼多年總管,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楚墨。

從那之後,楚墨回不去以前的楚墨了,他說話自也要跟着小心了。

“風大嗎?不大,呵。”

楚墨醉意酣然,直躺在走廊上,手上的酒罈子啪啦滾落在地上,內里酒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