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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

蕭長歌到時只聽得公堂里傳來雲季的叫聲,刺耳可憐,聽着的都忍不住揪心更何況受刑的人呢?

蕭長歌目光一收,趕忙邁入衙門,卻被守在外面的官兵給攔了。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官兵們挺直腰間,鋒利的刀相互交叉擋在蕭長歌面前。

清冽的眸掃着跟前兩人,神色變了變,已有些發怒。

“草民有冤要伸。”

“有冤要伸也得排隊,我們大人現在在裡頭辦案子呢,你一邊去。”

官兵一臉嫌棄趕着,裡面陳夫人大駕光臨,現在怎有空管別的小事呢?

“可草民伸冤與裡面的人有關,若是不去,害的人命沒了,這事可是你們負責?”

任憑跟前兩人如何催趕,蕭長歌站着不動。

兩人互看了眼,卻不肯放蕭長歌進去。

這案子陳家那邊參合進來,而且還是挾持陳家小姐這種大罪,有何冤可伸的?裡面這些人怕是一個都逃不了。

“公子,裡面的人挾持了陳家大小姐,死罪一條,我勸你還是別參合了,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我們勸你還是收拾東西跑路吧。”

蕭長歌見兩人不肯讓路,掃向了放在衙門外的紅鼓。

“既兩位不肯讓草民進,那草民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說完,蕭長歌走向紅鼓,在那些官兵還沒反應過來時拿起鼓鑼重重砸向大鼓,轟隆一聲,引得人觀望。

鼓聲不斷,外面聚的百姓越來越多,公堂內的叫聲也曳然而止。

“誰,誰在外擊鼓鳴冤了?沒看到本官正在辦案嗎?”

伊正被這聲吵得捂着耳朵,雜聲吵雜。

本還折磨着雲季的人聽得這聲也都停手了,注意力被鼓聲吸引。

“啟稟大人,外面有個小子自稱有冤要伸。”

“有冤要伸也要排隊,快把人趕走趕走。”

“啟稟大人,此人是想為這些人伸冤。”

官兵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夥計,還有那個舌頭被夾得血流不止的小孩兒,看起來頭皮發麻。

不過看着那小孩的眼,他又覺得瘮得慌。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孩子有這樣犀利的眼神,還有那不服輸的勁兒,不管那些人如何毒打,都不見哭不見求饒。

“聽說是這家賭坊的老闆。”

官兵又接著說道,聽得這話,陳夫人睜開了眼。

一直緊繃著臉的衛在聽到老闆二字後也詫異了。

“那還不快傳!”

不等伊正下命,陳夫人已先下了命令。

“傳傳。”

伊正連忙道,這要不傳,他耳朵就要聾了。

門外的鼓聲終於停止,外面還跟着許多想看熱鬧的百姓,卻被攔在了外頭。

蕭長歌踏入公堂內時,衛雙眸緊緊盯着她。

他本以為是唐莫書,沒想是蕭長歌。

蕭長歌不該在府內好好待着來這作何?

何況陳儀在這,若是讓她……

衛雙眸不禁掃向陳儀,卻將陳儀眼中只容得下蕭長歌一人,雙眼放着星光,連身在何處都忘了。

“堂下何人。”

驚木堂一拍,讓人回了神。

雲季看着蕭長歌,卻只能個模糊,意識已有些不清晰了,可他明白一件事,蕭長歌不該出現在這裡。

張嘴,想讓蕭長歌快點走,可一開口,話沒說出半句,血卻從嘴裡流出,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胃裡有些翻滾。

只聽得有人在耳邊溫柔道了聲:“睡吧。”

雲季閉眼,整個人都垮了。

就好像回到了他娘還在世時,也曾握着他的手哄着他,讓他快些睡。

可不同的是他娘的手很暖很暖,可現在握着他的手很冷,宛如冬日剛融化的雪一樣冷,卻讓他有安全感。

“本官問你話呢!”

伊正見蕭長歌自顧走到雲季面前握着他的手卻不理會他,心裡有些怒氣,卻不好在陳夫人面前發作。

“草民褚白,是錢來賭坊的老闆,他們都是草民的夥計。”

蕭長歌鬆開手,起身,朝着伊正雙手作揖。

雲季還有呼吸,那她放心了。

只是用竹板夾住舌頭,這等酷刑怎能用在一個小孩身上?

再看向坐在一旁端莊的陳夫人,她對陳夫人的印象還是挺好的,沒想到溫婉的女人也有這麼狠的一面。

“喲,來人把他拿下。”

伊正不屑笑了笑,轉眼就變了臉色。

陳儀在一旁唔唔唔地不知說什麼,陳夫人的臉色也有幾分難看。

就是他們這群人同流合污才讓陳儀變成這幅模樣的,她怎可能原諒他們。

今日來了,必定不會讓他們走出公堂大門。

“草民可是來伸冤的,大人不先聽草民有何冤屈而是先讓人將草民拿下,這樣做有些不妥吧。”

蕭長歌雙手被官兵押住,可她卻一點都不慌,反而抬頭看着伊正。

“這張小嘴倒是夠會說的,大人,既然她有冤要伸,何不讓他說,我今兒就在這聽聽你要如何狡辯。”

陳夫人靠在椅上,雙目盯着蕭長歌。

“你們幾個還不快下去,下去。”

伊正望着擒住蕭長歌的幾人,他實在猜不透陳夫人心裡想些什麼,女人的心思可真不好猜。

比起陳夫人,他突然覺得他家那母老虎好多了,至少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他一看就明白了。

蕭長歌甩袖,卻不畏懼。

“草民是實話實說,何來狡辯一詞?”

莞爾,笑道。

語氣卻有幾分冷漠。

昂首挺胸,胸有成竹,倒是讓人心生好奇。

“草民在來的路上也聽他人說了,大致知道來龍去脈,只是大人不覺得這裡面疑點重重嗎?”

蕭長歌反問,伊正瞧了陳夫人一眼,在得到陳夫人回應後他才詢問。

“哪裡疑點重重?”

蕭長歌笑了笑,雙眼微微眯起有幾分像只狐狸。

“陳夫人說我傢伙計挾持了陳大小姐,可有證據是挾持?”

“我的手下親眼見你傢伙計帶着我女兒跑了,這不是挾持是什麼?”

一切似都在蕭長歌掌控中一樣,蕭長歌轉身看着陳夫人。

“我看陳大小姐現在才像被劫持呢,身為陳家大小姐,卻被自家手下擒住還用布條堵了嘴,要不是陳夫人明說身旁這人是你女兒,我看旁人會以為這是哪個丫鬟犯了罪呢。”

蕭長歌一番話讓陳夫人臉色變了變,手一揮,身後的家丁立即放開了手,還將堵在陳儀嘴裡的布拿掉。

陳儀眼發紅,撤下布條那一刻朝着蕭長歌喊了一聲:“小騙子。”

她就知道小騙子跟衛認識,衛還不願告訴她小騙子的下落,沒想小騙子竟是賭坊的老闆。

這聲小騙子叫出口,陳儀立馬捂住了嘴,陳夫人瞥了陳儀一眼,似在警告。

蕭長歌也看向陳儀,示意她不要多嘴。

“女子家本不該跟男人鬼混一起,可如今我女兒被你們教成什麼樣了,瞧瞧這穿的都是些什麼。”

陳夫人搖頭,氣的臉色都變了。

蕭長歌打量陳儀上下,陳儀低頭,被看的有些害羞。

蕭長歌咳咳了兩聲,這點她還真無法反駁,瞧瞧陳儀穿的都是些什麼呢。

可蕭長歌忘了,她也是女兒身,而她穿的也男兒裝。

“娘。”

陳儀沒了之前的憤怒,反而跟個小姑娘一樣跺腳,嬌羞不已。

也虧得陳儀嫩皮白臉地,若是一個糙大漢這般,定要讓人驚訝。

“我們還是言歸正傳,陳夫人說大小姐被我的夥計挾持,且你的手下都看見了,草民斗膽問大小姐一句,可真是我傢伙計挾持了小姐您?”

蕭長歌鞠躬客氣問,故意壓低聲音,聽起來尖銳,可在陳儀聽來卻很好聽。

“不不是,是我自……”

“儀兒,有些事可要考慮清楚再回。”

陳儀話說一半就被陳夫人打斷了,體態端莊,說話輕聲,可話裡頭卻有威脅的意思。

“本就是事實,為何還要考慮?”

蕭長歌冷聲道,陳夫人雙目掃向蕭長歌。

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

陳儀手抓緊裙角,抿嘴。

“是我自願跟衛大哥出去的,根本沒有挾持一說。”

蕭長歌咧嘴而笑,陳夫人拍着椅柄,整個人站了起來。

“大人可聽到了?當事人已說了不是被挾持。”

“那又如何?”

伊正心虛,裝作不懂問。

“又如何?不分青紅皂白將人一頓毒打想屈打成招?大人您說如何呢?”

蕭長歌甩袖,咄咄逼人問。

“這裡可是公堂,不是大人您府院更不是陳府,上面明鏡高懸四字相信大人應比我更清楚是什麼意思。”

蕭長歌底氣十足道,只要陳儀說不是挾持,那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可審性。

“這……”

伊正看向陳夫人,陳夫人陰沉着臉,卻瞪着陳儀。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的百姓攔不住啊!”

一官兵慌忙從外跑了進來,神色緊張道。

“大人要是再不判,外面的人要進來,大伙兒可就知道陳家大小姐鬼混在男人堆里,在賭坊內賭錢,甚至女扮男裝,這等醜聞傳出去,陳夫人你的臉可掛得住?”

蕭長歌不慌不忙,方才還一口一句草民,現在卻連禮數都省了。

“要讓他們知大人你誤判,屈打成招,將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毒打成這樣,你的名譽也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