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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衛沉默,蕭長歌明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衛身體一僵,咬唇,面癱般的臉上終於露出痛苦的神情。

“記得,你說過能忘記,可這裡一直記着念着。”

衛捂着左心房,臉上痛苦萬分。

也就對着蕭長歌他能實話實話,他能坦白。

他一直活在暗處,自小收到的命令便是保護楚鈺,而自楚鈺將他交給蕭長歌后,他覺得自己不像是個沒感情的暗衛,而是逐漸有了感情,知什麼叫喜怒哀樂。

那雙漆黑的眸盯着蕭長歌,希望蕭長歌能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就像上次他受傷被人救時情竇初開那樣,將這份感情扼殺掉。

蕭長歌看着衛一會,笑了起來。

笑聲如銀鈴,清脆好聽。

衛擰眉,手握緊。

“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自己的心吧。”

這一次,蕭長歌不再像上次那般逼着衛做選擇,而是讓他自己選擇。

暗衛,說的好聽是冷血無情,可撇開這名字,到底是個人。

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是人都會有感情,當初是她一意孤行,沒考慮太多。

衛對陳儀是兒女私情,她對蕭永德是父女之情,其實都一樣。

她自己都無法斬斷這種感情,憑什麼要求別人克制、斬斷呢?

她不是神人,也會有錯的時,可錯時她更希望有人糾正她。

衛挑眉,露出詫異的表情。

“可陳儀跟你終究有差距,她是左丞相之女,將來必要嫁給大富大貴之人。”

蕭長歌提醒,衛這條感情路不好走。

衛沉默,這種事他早知道了。

“是,衛明白。”

“在未成大事之前,兒女私情都是浮雲。”

衛握緊拳,終是下了決心。

“謝謝。”

久久,蕭長歌只憋出謝謝二字。

她由衷地感謝衛,日後肯定有許多地方需要衛的幫忙,而且這場爭奪遊戲,可能是一年兩年,也有可能是好幾年甚至十幾年。

她身邊只有衛是自己人,只有衛忠心於她。

若少了衛,許多事都會變得棘手。

今天大概是衛詫異最多次的一天了。

聽得這句謝謝,衛一臉驚訝,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若是讓楚鈺知蕭長歌對他說了謝謝二字,不知乎作何感想。

“今早我就來賭坊,發現醉軒樓上有人盯着,這些天你可查出些什麼?”

蕭長歌轉眼話題,今日之事有蹊蹺,可讓她在意的還是醉軒樓上的事。

蕭長歌走到床邊,打開窗。

一打開,便能看到不遠處醉軒樓的大門敞開,在往上則能看到之前開着的窗關上,而擺在窗前的花也收回了。

蕭長歌扯開一笑,手抵着臉,就這樣趴在窗前正大光明地看着對面酒樓。

反正現在沒人盯着她,她看個夠。

何況盯着她的,應在早上就知她身份了,不知下一步會如何做呢?

現在形式逆轉,對面在暗她在明了。

“看這個。”

衛伸出手,手上還包着紗布,紗布上有些發黃的跡象。

蕭長歌扭身,清冽的眸微微一眯。

“這是上次那位公子來時那天晚上,有刺客跑到我房內,被我發現,我們過了幾招留下的傷口。”

蕭長歌哦了一聲,想起上次楚緒來的時候。

能讓衛稱為公子的,必定有過人之處,而在賭坊內,贏了衛的只有楚緒一人。

“對面所使的刀上塗有毒,他弄傷我手,我砍了他肩,五五開。”

衛三言兩語說著,蕭長歌聽得很認真。

衛的實力她相信,能跟衛五五開的,想必那人武功也高。

看來她將賭坊賣給陳夫人是正確的選擇。

賭坊是不能開了,再開下去就怕暗處的人哪天不高興想法子治她呢,到時牽扯到蕭家,那一切都完了。

楚緒無緣無故來賭坊,這本就是個謎。

蕭長歌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似想起什麼一樣。

視線落在醉軒樓緊閉的窗上,突然笑了笑。

輪幾位皇子中誰喜歡**,只有一位……

因其生母叫丁香,所以隨了他母親,甚愛**。

她還記得有一年宮內種了不少不同品種的**,那人瞧見了,還跟她索要了幾盆搬回府內種。

奇怪的是,這種季節怎會有紫色丁香?

他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想到什麼?”

衛見蕭長歌莞爾,雙眸看着醉軒樓的方向問。

“醉軒樓的事暫且擱下,你先將雲季照顧好,至於那些夥計……”

蕭長歌繞過衛身邊,打開抽屜掏出筆墨紙硯。

不顧身旁有男子,直接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磨着墨,拿起毛筆,在發黃的紙上寫下了一行行字。

字跡娟秀,行雲流水,端正工整。

不一會,蕭長歌放下筆,滿心歡喜拿起寫滿字兒的紙,鼓着嘴吹了吹,想把字跡吹乾。

蕭長歌緩緩地將紙折成四方形,交給衛。

“讓他們帶着這信去找唐莫書吧,唐家那邊會收留他們的。”

她不是為那些夥計考慮,而是在為自己考慮。

只要給他們一口飯,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這些人便會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她要的不是他們絕對忠誠,而是能替她辦事就夠了。

衛接過信,放入懷中。

“今日之事,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衛指的是陳儀這檔子事,疑點重重,他不信蕭長歌看不出來。

“問什麼?陳儀跟陳夫人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不然怎知你會武功?怎知要用鎖鏈鎖着你?又怎知我一定會出面?既我都知道,又為何要問?”

蕭長歌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道。

衛沉默,一切都瞞不過蕭長歌這雙眼。

所以那個唆使陳儀這麼做的人,不是想為難賭坊,而是想逼蕭長歌現身,陳儀成了被利用的棋子。

他從陳儀臉上的神情就能看出她不過是想見蕭長歌罷了。

蕭長歌望着衛的模樣,不語。

有些事情她插不了手,比如現在。

衛能正視承認自己的感情她欣慰,可她希望衛能理智些,不要像她一樣……

陳府

陳夫人領着陳儀回去後,便讓她跟白霜一樣去跪祠堂了。

也幸得陳業還沒回府,不然要被陳夫人跟陳儀給氣死。

一向溫和的陳夫人回府後發了一通脾氣,畢竟被個市井小人給將了一軍,怎會不生氣呢?

“夫人您消消氣,再這麼氣下去,氣壞了自己身子。”

一旁的丫鬟替陳夫人順了順氣道,陳夫人眼眉一挑,冷笑一聲。

“不過也好,五千兩買了賭坊,明日你便派人去把那個賭坊給拆了!看陳儀那丫頭還往哪裡去。”

“是。”

丫鬟應了聲,陳夫人揉了揉額頭。

被這麼一氣,氣的她頭疼,胸口發悶。

當初她生個球都比生陳儀好,至少不用這麼煩惱。

也幸好有五皇子,不然她還不知那騙子的存在呢。

那騙子也算厲害,不僅騙了陳儀的錢還騙走了她的心。

“對了夫人,五皇子去祠堂找小姐了。”

陳夫人揉着頭,擰着眉。

“讓他去吧,五皇子從小就粘着小姐,此次還是他出的謀,他對小姐是真的好,若儀兒能嫁他,也是不錯的。”

陳夫人遺憾道,可惜了,陳業不許陳儀嫁給皇親貴族,更不想他嫁給幾位皇子中任何一個。

楚緒也是,不捅破這層紙,儀兒怎知他心意呢?

她就瞧着楚緒比楚勻好多了。

可惜了,可惜。

祠堂內,陳儀還為見到蕭長歌的事兒高興。

沒想他就是賭坊老闆,可衛卻不仗義,不告訴她這事兒,害的她找的好苦啊。

“小姐啊,這時候你怎笑的出來呢?也不知夫人什麼時候才能消氣。”

白霜哭喪着臉,見陳儀臉上還掛着笑,她還以為是被下降頭了呢。

怎到了這時候她還笑得出來,她膝蓋不疼,可她疼的打緊。

夫人的命令,她不敢忤逆,更不敢不從。

她一個人在這跪了快兩時辰了。

“儀姐姐怕是見到心上人,連疼痛都忘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陳儀的幻想,將她拉回現實。

陳儀喜出望外,眼中好似藏星星般。

“五皇子,你怎來了?”

老裴搬着輪椅跨過門欄進了祠堂內,楚緒見陳儀笑着,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本皇子來看看儀姐姐怎麼樣了,這次儀姐姐是不是要請我一頓大的呢?”

“你放心,肯定少不了你那份。”

陳儀從座榻上站起,順手捋了祭品,用衣袖擦了擦就吃了起來。

她小時候被罰跪祠堂時沒少做過這種事,白霜已見怪不怪了,而楚緒也由着陳儀的性子來。

他清楚陳儀是個怎樣的人,更知她的性子。

“不過害的小騙子的賭坊沒了,還害的小豆子挨了頓打,你說我是不是很壞?為了見小騙子連累了這麼多人。”

陳儀錘頭,興緻缺缺。

“儀姐姐不過是想看看那個小騙子,何錯之有?倒是那騙子,怎可能不知儀姐姐的心意呢?”

楚緒責怪,陳儀反為他說起好話來。

“他,他不知,也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呢?我娘又是怎麼知道賭坊的事兒呢?”

陳儀皺眉思考,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夫人是何許人也,想知道的話派個人打聽一下便知了。”

白霜緩緩道,陳儀點點頭。

“對了,吃糖。”

一瞬間,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陳儀就像變戲法一樣掏出糖丟給楚緒。

楚緒下意識接住了糖,握在手上。

蕭府

在蕭長歌出去不久後,紅袖便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