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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歌望着楚鈺離開的背影失笑,卻是笑楚鈺。

若這番話是對白靈兒或是其他女人說,興許會放心上,可蕭長歌不會。

這些甜言蜜語,她聽過很多。

多到她能倒背如流,默認熟記在心裡。

關上門,蕭長歌望着放在桌上的紫色束帶。

回想起楚鈺方才那一系列動作,心裡明白這是楚鈺留下的。

竟送她束帶?

蕭長歌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可她覺得這束帶合眼,便將其收下。

望着屋內燈火熄滅,楚鈺才從屋瓦上離開。

束帶,對他人是不起眼的東西,可對他來說尤為重要。

王府內,白靈兒找楚鈺,見楚鈺不在卧房,她整個院子都找遍了都不見人影,可第二日,卻見楚鈺從卧房內出來了。

精神煥發,穿上喜袍更顯得風範。

府內一片熱鬧,賓客也紛紛到場。

徐福望着楚鈺身上穿的這身,老淚縱橫。

他盼啊盼,盼了這麼多年終是盼到楚鈺娶妻了。

“王爺,吉時要到了,媒婆早在外頭等着了,王爺還是快些上馬吧。”

徐福見白靈兒走來,連忙讓人帶着楚鈺離開,而自己擋在白靈兒跟前。

雖白靈兒以客人的身份住在王府,可並不能說明徐福已接納她了。

“徐管家,王爺昨夜幾時回來的?”

白靈兒望着楚鈺越走越遠的背影,想追上去卻被徐福給擋住了。

“王爺昨日幾時回來與白姑娘又何關係呢?倒是白姑娘您今日……”

徐福上下打量白靈兒,意味深長道。

“今日是王爺與王妃大喜之日,其他人都着紅,只有白姑娘着白衣,這可有些不吉利啊。”

徐福摸着小鬍子,陰陽怪氣道。

白靈兒望着自己一身白,這才反應過來、

“我們家小姐穿慣了白衣。”

雙兒叉腰,怒等着徐福道。

“是靈兒忘了此事,靈兒這就去換身紅衣來。”

白靈兒拉住雙兒,一副受氣的模樣道。

雙兒卻着急道:“小姐,您素來以白衣為主,哪有什麼紅衣呢?王爺也說過您穿白衣好看呢。”

這話顯然是說給徐福聽的,徐福呵笑一聲。

“雙兒姑娘,我家主子還說過我這糟老頭穿這身好看呢,自古白送喪,紅為喜,白姑娘若穿這身出去怕是要讓人誤會,更會讓王爺誤會,老奴勸你別讓王爺誤會您是來砸場子的好,若白姑娘沒紅衣,府內倒是有一堆丫鬟穿的衣服,雖不是紅卻是粉色,白姑娘不如將就將就?”

徐福問,還未等白靈兒回答,徐福又接着道。

“春去冬來,去那套丫鬟穿的給白姑娘換上、”

被叫着的兩人哎了一聲,朝白靈兒異口同聲道:“白姑娘請。”

白靈兒面色難看,雙目怒視徐福,可徐福卻好像沒看到一樣摸着鬍子轉身離開了。

走時還能聽到他的笑聲,似心情不錯。

“小姐,他太過分了,咱們去找王爺評評理!”

雙兒怒得跺了跺腳,春去冬來兩丫鬟互相使了個眼色,嫣然笑道:“還望白姑娘隨奴婢來。”

“請。”

就跟變臉一樣,白靈兒的臉色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只留雙兒一人在後面干生氣,見白靈兒跟了上去,雙兒嘴裡咒罵著,可也跟了上去。

再從房間出來時,兩人已穿着丫鬟穿的衣服。

白靈兒雖覺得這是在侮辱她,可卻忍着。

手心,已被掐了幾道紅痕出來。

同時,三皇子府也熱鬧一片,只是別人娶親是笑着的,可楚墨卻一點高興的模樣都沒。

可好歹娶的是楚國四美之一,這排面怎能少呢?

大紅燈籠高掛,門外鋪着紅毯,鮮花一盆一盆,綻放得燦爛。

門外的轎子已停到遠處去,堵在門口水泄不通,可見楚墨出來時,都自覺地讓開條路。

八抬大轎跟在身後,喇叭嗩吶鞭炮齊齊響起。

街上

百姓們正看着熱鬧,可熱鬧卻在一下子停住了。

吹奏着喇叭嗩吶的樂隊也停下,都看着為首的男人。

楚墨望着眼前與自己一樣穿着新郎官服的楚鈺,再看身後的轎子,那是要迎娶蕭長歌的轎子。

“三哥,恭喜。”

楚鈺拱手,誰也沒想到會在這節骨眼上碰上。

楚墨冷聲一笑,對楚鈺再也不像以前一樣。

“該是我恭喜你才是,贏得美人歸。”

楚墨苦澀一笑,這路已經被這兩波人堵得水泄不通,而若想過,必須一隊先讓開。

可如今已是吉時,遲了可要錯過。

“四弟,以前是我這做三哥的讓你,今日你我都娶妻,也該你讓我一回了吧?”

楚墨這話中有話地,他人聽不出,可楚鈺聽得出來。

“讓!”

楚鈺沒猶豫,雖媒婆不樂意,可楚鈺態度堅決她也只讓人往旁邊挪一挪,讓跟前的人馬先過去,若不然兩邊都誤了吉時就糟了。

“讓讓,你們快讓讓,讓他們先過。”

媒婆在後喊着,一下子,人都往旁邊挪了挪。

楚墨騎着馬從楚鈺身旁走過時,不知嘀咕了什麼,讓楚鈺雙眸微眯。

在楚墨騎着馬兒走了幾步時,楚鈺開口了。

“可三哥忘了,她選的是我。”

“走!”

楚鈺扯了下韁繩,馬兒踏着馬蹄往前走去,兩隊也恢復正常了。

楚墨的手握緊韁繩,青筋突兀。

選他,選他,他自知蕭長歌選了他。

總有一日,他要將人奪回!

“三殿下,咱們也該走了。”

媒婆見楚墨騎着馬兒不動,提着裙子擠着人群堆到了他面前,用手帕擦了擦臉,比當事人還着急。

“走。”

唇輕啟,手揮。

人跟在他身後,媒婆一見,公鴨嗓的聲響起。

蕭、夏兩家都快急死了,已到吉時卻不見迎親隊伍,要過了吉時那可不是好意頭。

兩家都着急,已派丫鬟在府門跑了兩三趟了,見迎親隊來時都着急得趕忙跑進屋內。

“轎子來了,轎子來了。”

朱兒見不遠處的轎子,高興地像個孩子跑進府內大聲嚷嚷,要平時敢這樣嚷嚷定少不了一頓責罵,可今日不管朱兒怎麼喊,都無人說她半句。

西院內,蕭長歌戴着鳳冠,身披嫁衣,火紅似蓮,連臉上的傷疤都被胭脂給蓋住了。

望着銅鏡內的自己,蕭長歌感覺不可思議。

人一輩子只嫁一次人,只風光一次,可她卻嫁了兩次。

“蕭長歌,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我已忤逆我娘替紅袖洗清冤屈了,你可別騙我!”

蕭長樂提着衣裙踏入屋內,屋內只剩蕭長歌一人,還有個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當然那個可以忽略不計。

蕭長樂一進門便開門見山道,君書在外守着,對於屋內發生的事她不知,可她卻知蕭長樂竟替紅袖辯解,忤逆了嚴氏。

如今嚴氏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蕭長樂也只去過一回,還是被蕭永訣硬拉去的,可這幾日她看到蕭長樂嘴上帶着笑容了。

君書猜想應是與蕭長歌做了什麼交易,不過跟蕭長歌交易,只有虧本沒有賺。

蕭長歌就像一隻吸血蟲,只會將他人的血吸得一乾二淨。

蕭長歌用手沾着紅紙,隨後塗在唇上,連唇都紅如火,增添一份妖媚。

“蕭長歌,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蕭長樂着急地問,連態度都差了幾分。

她討厭別人將她說的當耳邊風,當然,蕭長歌有這資本。

“我又不是聾子。”

蕭長歌放下紅紙,站起身。

蕭長樂羨慕地看着這身嫁衣,她也想穿也想嫁給自己所想的男人。

“人靠衣裝,沒想到穿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蕭長樂誇獎,蕭長歌不以為然。

她穿這身可不是為了讓蕭長樂誇獎的。

“答應你的我自會做到,今日聽我安排,我保證連皇上都為你做主。”

蕭長歌肯定道,聽蕭長歌這自信的口氣,蕭長樂咧嘴忍不住笑着。、

“是那樣最好,若你敢騙我……”

蕭長樂威脅,蕭長歌只輕看了她一眼。

“我犯不着騙你。”

說完,聽得門外朱兒的聲音,媒婆與朱兒闖入。

“哎喲二小姐您在這作何,來來快出去,新娘子要上轎了。”

媒婆緊張道,趕緊替蕭長歌蓋上鴛鴦蓋頭,將她牽出去。

本陪嫁丫鬟應是紅袖才是,可她如今躺在床上不宜動彈,也就由朱兒替上了。

“小姐,那那咱們要去哪?”

君書扶着蕭長樂不解問,蕭家一次出兩門親事,兩邊都要去人,她還真不知蕭長樂要去哪。

“廢話,當然是王爺府了。”

蕭長樂心情似不錯,字裡間都帶着喜悅。

門外,鞭炮聲響,小孩又念起了之前流傳的打油詩來,喇叭嗩吶快要將人的耳膜震聾了般,媒婆牽着蕭長歌往轎上坐。

幾房的妾氏跟老太太都在門外目送着蕭長歌離開。

本預計是蕭家二女一同上轎,可楚鈺在路上耽誤了會,梁家那邊轎子先到,她們只能讓蕭溫雅先上轎,要不兩邊都誤了吉時可不好。

轎起,媒婆的聲音在外響起,轎內顛簸,蕭長歌一把掀開紅蓋頭,從衣袖內掏出個饅頭吃了起來。

自雞打鳴時她就起身,其他人都準備着,忙活了這麼久可連半點的東西都沒下肚,就算是神人也該餓了。

王府外,轎落。

朱兒牽着蕭長歌從轎上走下,府門中間放着一火盆,火冉冉燒着。

“新娘跨火盆。”

蕭長歌跨過火盆,牽着綵球往大堂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