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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蕭長歌坐馬車上,手拿着狗尾巴草,時不時地看向身後的男子。

劉紫旬見蕭長歌無聊的模樣倒覺得有趣,之前蕭長歌當他貼身丫鬟時將一切都做的妥妥噹噹地,讓他無火可發,讓他看不到她失望的模樣。

現在讓他看到這場面,可比他看戲子在台上唱戲還有趣呢。

“少爺,這馬車什麼時候能到京呢?”

蕭長歌瞥向在跟前拉着車的驢子,有馬不雇偏用驢,劉紫旬是故意讓她難看的。

“等它歇息夠了就走得快了。”

劉紫旬不慌不忙道,蕭長歌淺笑。

她們可是在日還未出時就上路了,到現在最多也走了幾里路,照這樣速度就算是太陽落山她們都到不了京城,劉紫旬故意逗她玩,也不能用此時事當做玩笑才是。

劉國的未來可在劉紫旬手上,日暮一落,晚宴便要開始了,劉紫旬若真想娶楚永碩的話,不該在這時候胡來。

他這態度倒讓蕭長歌懷疑。

“少爺是有把握在日暮落時趕上宴會?”

蕭長歌直截了當問,劉紫旬眯眼笑了笑:“本公子可不是神仙,這速度就算是兩天時間都趕不到,不過本公子可了解到,此次永碩會在宮內住上一個月左右,也就是說本公子不用着急,單憑一個宴會就確定誰能成為駙馬可有些扯淡。”

劉紫旬笑得天真,眼看向外面的山水景色,連心情都愉悅幾分。

他許久沒這般悠閑過了,這次來楚國也可當做遊山玩水。

既永碩還有留一月,那他着急什麼?

“看來少爺是有自己的想法啊。”

蕭長歌輕笑,劉紫旬這樣說也沒錯,不適宜在這時候跟永碩見面。

若能晚,更好。

“所以這幾天,本公子帶你遊山玩水,一入京城,王爺府那邊肯定有所行動。”

劉紫旬神色凝重,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少爺這般自信?”

蕭長歌輕笑,似不相信般問。

她與楚鈺認識也有半年了,從以前她便說過楚鈺與她是同種人,對楚鈺背後的勢力她也只知道個大概,可聽劉紫旬這麼說似他很了解楚鈺。

“是,本少爺可給你個忠告,不要小看你家那位,那人可深藏不露呢。”

劉紫旬提醒,蕭長歌點頭卻又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具體我也不知,只是這人你要提防便是了.。”

劉紫旬躲開視線,他沒想蕭長歌可以在一瞬間將神情切換自如,明明上一秒還認真嚴肅與他說話,可轉眼又成了無辜的模樣。

若是第一次跟她見面,肯定要被她這樣的眼神給騙了。

“多謝少爺提醒,我會小心的。”

楚鈺深不可測她自知道,光看衛她就知道了,只是到現在她都探不出楚鈺的底子到底有多少。

連劉紫旬都知楚鈺不簡單,看來楚鈺在劉國也有人。

燕國有人,劉國也有人,那其他國呢?

若每個地方都有他的人,那她可要對楚鈺刮目相看了。

“既少爺都不急,那我這當丫鬟的着急也沒用,與其這樣,不如一路遊山玩水回去?”

蕭長歌挑眉,看似詢問,實則在得意。

她也不想趕來趕去,而且她身上還受着傷呢,不宜顛簸。

劉紫旬本想讓蕭長歌着急一下,沒想蕭長歌眨眼間比他悠哉了。

“好山好水好風光,我可許久沒享受過了。”

蕭長歌伸了個懶腰,路過的人一看用驢拉人時,不免多看了坐在馬車外邊兩人,都在想着坐裡頭該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卻不曾想過這馬車內空無一人。

“哼。”

劉紫旬鬧彆扭地哼了一聲,性格十足像個小孩。

“莫說是你,連我都許少見過這樣的風景呢。”

“劉國小,走來走去不過那幾座城池,連地兒都有些荒涼。”

劉國居在北,北邊旱災,常年不下雨,地勢不好。

正因為這樣,所以劉國才比不上楚、燕、趙、齊四國。

地勢不好,想向南邊遷移又礙於南邊是燕國土地,若遷移,燕國竟要找借口發作。

正因為太被動,所以他們一直不敢動彈,可燕國又不敢吞掉劉國,因為要靠劉國的石礦。

劉國是個特別的存在,說他窮,又靠着礦山,說富有,又只有幾座城池。

兩人默不作聲,似心有靈犀。

蕭長歌自明白劉國現在的處境,好不到哪去。

所以才需要楚國的幫忙,所以劉紫旬必須娶楚永碩。

哪怕不喜歡,他也要娶。

王爺府

今日不止是永碩回京之日,更是楚鈺的生辰。

去年還有幾位大臣送禮,可今年永碩回京,風頭蓋過一切,那些人都跑去巴結永碩了。

“這是誰煮的面?”

楚鈺挑眉,神情冷了幾分。

看着眼前的長壽麵還有兩個紅雞蛋,一看就知是為他慶祝生成的。

外面的人送禮他無奈得收,可府內的人都知他不過生辰。

特別是徐福,該早叮囑好他們了,怎還有人給他送長壽麵呢。

“徐福。”

楚鈺一喊,徐福馬上從屋外跑進來,手上還拿着剪刀,另一隻手拿着花枝。

“王爺,怎怎麼了?”

徐福飛奔而入,健步如飛。

見楚鈺神情有些難看,再看桌上的面便知是怎麼回事了。

神色一變,嘴裡只說得出:“這……”

“徐福,你是人越老越糊塗了。”

“王爺,這這…我分明吩咐廚房不要做面了,怎…怎還有人擅自做長壽麵呢?”

徐福臉色不太好看,楚鈺不過生辰一事府內上下都知,怎還有人做這種東西呢!

“來人來人,去把廚娘給叫過來。”

徐福插着腰往外走了幾步,朝着外面的人喊道。

那些人一聽,趕忙往廚房跑。

不一會,廚娘氣喘吁吁地,手還沾着水濕着呢。

“這這這誰做的!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該知道,你也知王爺不過生辰,你你你怎犯這樣的糊塗呢!”

徐福見楚鈺臉色不好看,指着廚娘氣急敗壞道。

犯其他錯可以,沒想還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這這不是小人做的,這是紅…紅袖姑娘做的。”

“紅袖?”

楚鈺與徐福異口同聲道,廚娘如搗蒜般點頭。

“是啊,紅袖一大早就來廚房了,然後說今天早膳她送過來就行,小人一時沒多想,就……”

廚娘冤枉道,她要早知這樣肯定不會讓紅袖送過來。

“王爺,紅袖姑娘隨王妃剛入府不久,不知府裡頭的規矩,該原諒才是,何況紅袖之前還經歷了那些事,老奴認為…不該責罰。”

楚鈺還未開口,徐福已為紅袖求情了。

紅袖的事連他這老人都覺得心疼,這些天紅袖好不容易走出來,也慢慢變得像以前那般樂觀了,要楚鈺真責罵她,就怕她會自閉。

“本王何時說要怪罪她了?”

“將面撤掉吧,換碗清粥過來.”

楚鈺面無表情,大手一揮,廚娘不敢怠慢,趕忙將面端出去了。

“且慢。”

才剛走幾步,楚鈺喊了聲。

“若紅袖問起,你便說本王已將面吃了,一番心意總不能浪費。”

廚娘哎了一聲點點頭,端着面馬上離開。

徐福捂嘴偷笑,神色都變得奇怪,朝楚鈺擠眉弄眼地倒向個戲子。

“王爺您看紅袖姑娘也不錯,等這事過了,您可考慮納個妾?”

王爺府就兩一正一妾,比起其他人來算是最少的,如今蕭長歌下落不明,屍首都找不到,是死是活都不知呢。

白靈兒與楚鈺早圓房,可到現在肚子里還沒丁點消息。

他早考慮替楚鈺再多納幾房了。

雖紅袖不是乾淨之身,可伺候人卻是盡心儘力,要做不成妾那做個暖房丫鬟該沒問題。

現蕭長歌不在,楚鈺也該替她照顧好她房內那些丫鬟。

楚鈺神色冷了幾分,掃向徐福多了幾分冷冽。

“徐福,最近你可是太閑了?連這些事都開始着手了?”

楚鈺冷聲道,徐福低頭不敢多說。

“老奴只是在為主子考慮,王爺不可無子嗣。”

徐福一臉正經道,他老了,再過幾年也該回鄉下養老了,唯一想的就是看楚鈺有個孩子。

現在蕭長歌沒了,總不能讓楚鈺找一輩子吧?

這都多少天了,楚皇帝都下命讓楚鈺撤回手下,楚鈺還暗中找着,仍不死心。

他這些天見白靈兒來也不曾阻攔,讓她纏着楚鈺,就是想讓楚鈺將心思轉移到白靈兒身上。

沒想楚鈺還不肯放棄蕭長歌。

他沒辦法,只能讓紅袖靠近楚鈺。

聽聞上次楚鈺還幫了白靈兒,便能證明他家主子對紅袖也挺看重的。

連青樓女子都能當妾,一個失了身的丫鬟他自不介意。

對他來說,這兩者沒什麼區別。

青樓那塊地方出來的人,能幹凈到哪去呢?

要不是楚鈺堅持,他才不會讓白靈兒進這個門。

“這些話以後你若亂說,本王便割了你舌頭。”

楚鈺目光凌厲,嚴肅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徐福身子一抖,連背後都有些發涼。

一臉震驚,不敢相信這是楚鈺說出的話。

不過從楚鈺嘴裡說出來他相信楚鈺能做到。

楚鈺不是在開玩笑……

“將本王的衣服拿來,是時候進宮了,可別讓那些老狐狸們等太久了。”

楚鈺起身,甩袖。

徐福緩緩回過神來,輕聲應了句:“是。”